收拾好了东西,却见赵叔红着一双眼在门口盯着自己:“安大夫,你好歹同公子说一声再走,你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让我怎么เ办?”
南京那边老皇帝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了,燕王也忙得焦头烂额,杜汀自然清闲不了。
杜汀一见是她,脸色方才缓和下来,扶起一诺,问:“你背着个包袱干嘛?”
杜汀本就窝火,这时正好一口气全出来,怒道:“哪儿来的奴才,走路都不长眼睛吗!”
杜汀指指她说的那ว“缓一点”的坡度:“那边石上都生了绿苔,滑腻的很,且又是近乎垂直的角度,莫说是你,就是身上有些武功的人,想要上去都难,你倒是试试去,看看明天你小命还在不在。”
“不使得。”杜汀马上回绝。
两个人走到山洞处,一诺得意道:“跟着我走啊,等会别丢了,我说了么,这山上我从小玩大的,还有我不知道的路吗?”
“啊?”一诺一脸的愧疚,给他看看伤势,道:“还好还好,我先去找点东西给你绑上。”说着就从潭水旁捡了些树枝一类的东西,撕了裙子下摆给杜汀绑上,又道:“等会我给你找些草药敷上,休息会咱们就从那个山洞出去。”
杜老爷听着急了,说着话就要过来抓采欣:“看我不撕烂你这小蹄子的嘴!”
“呦,”采欣挑了眉毛拖长语调道:“还真是老爷派头十足呢,也不知是走了什么เ狗屎运,一步登天也就罢了,还不忘再踹我们这些下人几脚不成?”
张大娘好整以暇的向她伸手:“那好啊,先交账啊。”
张大娘听了,柳眉倒竖,声音瞬间抬高了八度:“哎,大家伙快听听呢,她大小姐跟我这儿白吃白住没钱交账,我可怜她收留她,允许她暂时先压着块破玉在我这店里,现下她要走了,没钱交账便罢了,竟还管我要起东西来了,这青天白日的,哪家王法规定,吃饭住店不用花钱啊?”
徐晚舟的眼瞳迅收缩,有什么亮的光瞬间熄灭,他再也伪装ณ不下去,寒声问:“一诺,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回去。他后来想想,原来他用的是这个词,在他心里,其实一诺早就是徐家人了。
他抬头看去,正是杜汀,身旁还有一脸焦躁的一诺。
没关系的,他安慰自己้,就算那锦衣卫抓到了一诺,还不是用来威胁九骑的,不会将她怎样。
徐晚舟给她擦了泪,耐下心思解释:“多事之秋,你一个女孩子东奔西跑终究不安全,时机到了,我自会去找你。”
徐晚舟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她:“你不许哭,先告诉我,我说的你都听明白没有?”
一诺兴高采烈的闭上眼睛,仰着头等着徐晚舟的礼ึ物。
一诺伸出手,笑得贼贼的:“快给我快给我。”
徐晚舟叹口气,悠悠道:“你若是想找个人说话,便来找我就是了,但是有个条件……”
眼看一诺一步步挪出房间,徐晚舟有些尴尬的道:“哎……”
唐修苦着一张脸赚同情:“我不是受伤了吗?怎么เ说我也是你的病人啊,你也该体谅我一下吧。”
看一诺在碾药,忙假殷勤的接过来,故伎重演:“一诺啊,我刚才把我的剑落在东厢房了,你去帮我取一下吧。”
唐修开始高烧,眼睛睁不开,认不得人。送他回来的手下都伤的不轻,还没把事情说明白就死了,所以到现在谁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自然伤的不轻,一诺看那ว伤口,当是剑伤无疑,对方下手也真是够狠,那ว几剑深入筋骨,想来若不是唐修躲得快,命也难保。
孟若虚将手上的玉杯拿给他看:“孟家世代制玉,我先祖为了这么快解鸩玉,连性命都丢了。这杯子神奇着呢,什么毒到它里面都化解开了,在我们孟家也是世代相传的宝贝。沈大哥,”他边说边将酒壶中剩下的酒水,缓缓倾到沈扬身上:“我本想杀了那狗贼后,我也无以为报,就拿着杯子作为ฦ酬谢你的礼物,你沈扬的恩情,我今世难报,今后你叫我赴汤蹈火做牛做马我也在所不辞!”
孟若虚决定从头给他解释:“这可是你给我的蛊毒哦,这么矜贵的东西,我没舍得全部用在那崔贼身上,留了点儿,倒没想到เ让你用上了。”他用那半截短筷戳戳酒壶:“这酒里有毒,我方才蘸了点儿,你非要拿手去接那ว毒筷,所谓触肤即死,我也莫奈何……”
她身上还披着沈扬的衣服,早沾满了尘土,与周围尘埃融为一色,身旁有水滴不紧不慢滴着,想必沈扬就是靠这滴水才熬过十天吧。
听里面的工匠说了句“沈大人还真是神兵天将,十天不吃不喝竟还跟没事人一样”,他心下一动,趁沈扬不注意,侧身掠进密室,要了火把跳到那地下去。
“爱是什么东西?”他噙着丝冷笑,看着一诺道:“一诺,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那ว都是骗人的,爱是可怕的怪物!”他猛地做个ฐ鬼脸逼近一诺,吓得一诺差ๆ点翻下屋顶,自己้犹自笑得咯咯的:“我亲眼见过它吃人呦。”
孟若虚冷哼一声,听着一诺絮絮叨叨,忽然无头无脑的问了句:“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