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不会错,我今天一上班儿就听几个同事说!”
他回到家里又把谷雅珍揍了一顿,然后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北里厢信用社。可不知是命运又一次跟他开起了玩笑,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挣大钱的命,张天宇告诉他信用社出事了:他们村的谷林娅在北里厢信用社贷了一千多万、天远县的其余十四个信用社贷了七千多万,卷款逃跑了。
最先到达的是一阵狂风,那利叟有劲的狂风一过来就把羊圈顶上的石棉瓦掀走了好几块儿。紧接着是一道闪电,闪电过后是一声巨雷。那ว摄人心魄的雷声仿佛一下子就把云层震开了一个大口子,分不出点儿的雨哗哗地落下来……
这时上班的人们已๐纷纷往家里赶。
“你说的轻松,他让人家拘留แ半个月我怎么办?”谷雅珍一见刘承彦一副不太关心的样子,一下子就着了急。
王海涛๙、王彦顺、还有那ว三个砸了汽车的是在这天傍晚被派出所抓走的。
“他放屁,谁故意添乱了?”没想到谷雅珍张口就骂了刘承彦一句。
“我说的那ว件事,你跟刘承彦说了吗?”谷雅珍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出不出门,也不关心交公粮的事儿,扫了把屋子就把凳子上的几块尿布晒到了太阳底下。
“这个ฐ世界上还真有欠揍的?”王志勇把半个没吃完烧饼裹肉放到床头柜儿上,慢慢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你说我缺少男子汉气概?”王志勇瞪起眼来。
五亩地,收割机也就只转了三圈儿就割完了。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沾在了身上,还蒙了厚厚的一层土。王燕第一次干这种活儿,尽管带着口罩,也早被汗水和泥土弄得看不清模样了。
刘承彦上去把自己้准备好的口罩给王燕戴上,从兜里摸出一块毛巾捂住鼻子嘴,收割机便开始颠簸着前进。
刘承彦是怀着一种非常抑郁的心情离开冯建宏的,他知道杨晓丽打定的主意他管不了,可他不想让她动入股的钱,更不想让她和父母要。他另外还存着两万多块钱,他只能拿这些钱给她了。
“有一部ຖ分拿去炒股了,还有一部分借给人去海南炒地皮了,留下了一小部分准备搞什么中外合资。你知道政府里现在有几个人干正事儿?你可能ม也听说过一句民谣,‘从前土匪在深山,现在土匪在机关’,我告诉你这话一点儿不假。
“你就别说中学,大学的课我都读完好几年了。”
“我?……和你一起去读书?”
住院花销很大,他兜里的钱很快光了。
王燕整天以泪洗面。
刘承彦在他们的水果摊边站了一会儿,见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小姑娘好像也平静了,就心血来潮,突然想和她开个ฐ玩笑。他把衣领又往上抻了抻,走过去侧着身问她:“小姑娘,你说你的苹果是哪儿来的?”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路边,带过来一阵尘土,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妇女直接去买了两盘香蕉。一会儿又有一个老头儿过来买了一份砀山酥梨。
“不知道。”董建菊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老是忘不了他!”
“你真的有把握?”董建菊盯住他。
“你真能超过他?”
杨晓丽深情地盯住刘承彦的眼睛:“……你就真的……不嫌弃我?”
“姐……错了!……姐对不住你!”杨晓丽满眼是泪,把脸紧紧贴在刘承彦的背上:“我有时候……真希望你能狠狠打我一顿!你为什么对我……一点儿脾ຆ气都没有……”杨晓丽失声痛哭起来。
那ว次如果她死了,就不会有现在的她了,恐怕连现在这个ฐ家庭也没有了。
站在大烟小气的屋门口,抱着孙子,看着有出息的儿子、女儿、长得又好脾ຆ气又好的儿媳妇,还有没让她白受累的刘承彦、刚刚找回来的刘晓红,郝淑芬突然间感慨万端:他们每个人都是她的骄傲,她这个别样的家庭——从小就给女儿养着一个女婿的家庭——究竟让她倾注了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总算熬过来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可面对着让她骄傲、满意的一家人,不知为什么เ她突然一下子又想到了三十多年前。
“你烦不烦?快出去!”他大声吆喝了她一声。
高志远把眼一瞪说:“你去告诉他,他的产品能ม摆上我的柜台就不错了,还要钱?要什么เ钱?”他的嗓门儿很高,说话的气势更是不可一世。
“五万就五万,那就开始吧!”王建军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表了态。
“我有一种感觉,今年的投标可能ม不顺当!”王建军依次看了看大家伙儿说。
“整个果园就数他妈你多事!”谁也没有想到杨四群只说了一句话,就挥舞着拳头朝王彦顺ิ的头上砸去。
杨四群是第一个赶到เ现场的,他一进果园的大门儿就把骑的破自行车扔到了一边。
“你看看你们一个ฐ个没精打采、吊儿郎当!你们还像不像基干民兵?你们西古城村的人们,没法子干活,你们就知道哄果木园!”
杜建设是在文化大革命中靠造反登上领导舞台的,根子正、思想红,在省里边还有后台。
他和王建军相视一笑。
雪建成三十八岁了,赶过大车、开过拖拉机、住过窑坑、当过生产队长。是西古城村最有威แ信的人,也是分田到เ户的唯一不认同者。他从不轻易得罪人,但看不过去的事也决不能容忍。
“我快出去?……怎么……烦我?不想我了?”王保中眯起眼,吸溜了一下口水就朝着她走过来。
“你别过来!”杨晓丽吓得脸都白了,她看了看身后,又紧接着看了看窗户外边。
“宝贝儿,别害怕。你的父母都在地里摘棉花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都去看过了。”王保中说着,走过来就朝着她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你王八蛋!”杨晓丽ษ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打,接着打!”王保中一弯腰就又在她的腿裆里摸了一把。
“我可要喊人了!”杨晓丽吓得一下子就退到了屋子的最里边。
“你喊!……上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儿的!你这次就是喊来了人也不会笑话我!刘承彦不是不要你了吗?他不要我要!我一定能ม让你痛快个够!”
“你娘那ว个!”杨晓丽狠狠地骂了他一句,骂完就想往门外跑,可刚跑到เ门口就让王保中给抱住了。
“你闪开!”她使劲挣扎着。
“闪开?……你妄想!”王保中大声吆喝了她一声,并使劲亲了一下儿她的脸,然后就又使劲揉摸她的胸。
“来人……”
杨晓丽的喊声还没发出口,嘴就让王保中给捂住了。
杨晓丽本来是有力气把他赶走或者痛打他一顿的,可不可抗拒的渴望是那么强烈,身心的焦渴是那样冥顽,反抗的意志在他亲吻、拥抱、和抚摸中,一下子就崩溃了。她在惊恐和希冀中ณ只挣扎了一小会儿,就慢慢瘫软下来……
起风了,院儿里的麦秸被刮的到处都是,王保中在满足了后出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一不小心撞在了院里的一棵槐树上……
杨晓丽ษ在王保中走了好长好长时间才爬起来,她无力地穿好衣服,整了整炕,正在屋子里呆立的时候,杨晓平过来了。
“晓丽。”他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就走进来。家里的事他全听说了,他想让杨晓丽赶紧ู去追刘承彦。他是个明白人,他觉得刘承彦就是真有什么,也是个很难得的人。
正当杨晓丽ษ犹豫不决时,他们的父母也从地里回来了。郝淑芬把肩上的棉花交给杨运生,心事重重地看着杨晓丽说:“要我说你也是赶紧去,见了刘承彦有话好好说,不要总是又打又骂的。”
“我就是打!我就是骂!他不要脸!他忘恩负义!”杨晓丽想起了刚ธ刚ธ受辱的情景,眼泪像泉涌一样流出来。
“你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他不要你!”郝淑芬又生气又有些可怜地看着杨晓丽说。
“他不要我?”杨晓丽ษ把脸上的眼泪一擦:“他不要我我就死给他看!”她大声朝他们嚷。她今天算是想明白了,她之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第一个有责任的是她母亲,第二个ฐ就是她的哥哥,罪魁祸ຖ首就是刘承彦。他觉得是刘ถ承彦的冷漠把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