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之后他们没有联系,除夕夜里好不容易在叶家见了面,小姑对他的态度却是客气而疏离的,好像已经忘记了发生过什么事,言语里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始终保持着一份淡淡的距离感。
他发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把她逼到了墙角。
小姑微微皱了皱眉头,一丝不悦抚过她的眉眼,却只是一瞬间的事。
月光照在小姑的眉眼上,她挑起眉,很淡定的和他眼对着眼。
“有是有,”梧雅嘟็囔着,“刚ธ刚慌乱得要命,推搡之间好像是放在小姑那里了。”
路过休息室的时候见到เ姐姐梧雅,正坐在碧色的椅子上揉着后脚跟。见到梧阳,就止不住的抱怨:“今天这双新鞋子,磨脚๐得很,磨得脚后跟疼。”
程若秋就坐在他床边,看见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恰巧对上他的目光:“睡醒了?”
他在痛苦里几番๘沉浮,终于在某个清晨里退了烧。醒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是程若秋。
梧阳绝对相信,小姑就是有着翻天覆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饭桌上,父亲还提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让小姑去读警校。父亲说起的时候,梧阳注意到เ小姑拿着筷子的手隐隐有所触动,但究竟是应承了下来,没让父亲拉下脸来。
梧阳自然闷闷不乐่:“没什么,昨晚嫌着空气闷,开窗透气儿。有什么好问的。”回头单手拎着书包就走了。
她哎一声,搂着梧阳的肩膀,在他耳边切切问着:“你小子,昨天晚上开着窗户,是想做什么事情?”
和程若秋交好,倒算是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
而到了若秋这代,便又余下来若秋这么一个ฐ女儿。
他把目光望向了小姑的房间。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在房间里盲目寻找。询问了早上清洁的帮佣,也连说没有看见。
梧阳进了屋,女孩子给倒了杯普洱茶,正好压住他喉咙口那些醉气。
他扯了扯领带,露出来两颗纽扣,酒气上来了,披头兜脸就是一句:“那ว个……叶胜岚还没回来?”
众人又叠起了新า一轮的长城,刚刚挑起话头的人这才像想起什么เ似的说,“哟,你还不知道啊?斐济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和哥们几个招呼都不打,火急火燎的就走了。”
另一个人喝得满脸通红,酒气熏熏然,顾着听牌,倒是没怎么注意,只大着舌头说:“哪里晓得他呢,平时打牌数他最积极了。今晚上居然那么เ早就走了,说来也怪,居然没带女伴来。我刚才还问他是不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小子居然情场也得意得不得了……咦,居然胡了!哈哈哈,给钱给钱。”
梧阳咬牙切齿,声音从齿间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没什么。”靠,敢情自己的感情,全作了流水的恩情,看样子她一点不知情嘛。
梧阳错愕,看样子她什么เ都知道,心里荒芜,又急忙别开脸,随便的搪塞着,“不知道……球拍吧。”
呼气也不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他面上的筋肉,都发起痉挛来了。愈看愈颤得厉害,他那ว发颤的前额部竟同玻琉窗冲击了一下。被蒸气包住的那裸的“伊扶”便发了娇็声问说:
那一双肥白的大腿!
梧阳顺着姐姐的眼光方向看过去,果然就是刚才那个文质彬彬,气质得体的人。他在脑海ร里搜肠刮肚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是在某个新闻报道里见过他,只是始终叫不出名字。
梧阳沉吟,“是不是就是那个ฐ……刚升上去的,杨家的大公子?”梧阳在电视上看过他,此人在基层历练了几年,最近刚刚提拔上去当干部,新官上任三把火,热络得不得了,所以经常在电视上露脸,开开会议,说说讲座什么的,不厌其烦。
姐姐梧雅点头,顺带教训了梧阳一顿,“你小子今天可当心了,爷爷事先交代了,今儿对象是给小姑找对象的头等大事,无论谁都不能ม出岔子,要是出了幺蛾子,准要把那人给办了。”
梧阳咧着嘴,“怎么เ我听着好像是在说我呢?”
“就是在说你呢。整天吊儿郎当的,别不拿事当事,爷爷可说了,三叔的婚姻大事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回小姑的事情也不能ม马虎了事。婚姻是女孩子的大事呢。你可当心别ี砸你手上了,这人现在可是赤手可热的。大伙儿都觉得挺好,就等着小姑拍板呢。”
梧阳冷哼一声,“大伙儿都觉得挺好?你可别一声不吭就把我给代表了啊。”
“怎么,你觉得不好?”梧雅反唇相讥,她倒是看不出眼前这个人有什么不好的。身家清白,和小姑在台面上看着也衬。
“我觉得好有什么用,要小姑觉得好才好……”梧阳默默的说。但他想也没想到的事,那ว天的事情的确是砸了,却不是砸在他手上,而是真二八经的砸小姑手里了。
她做出来的事情,真是比离经叛道,再离经叛道个千百倍。
梧阳想,这个ฐ世界上,真的就没办法找出一个ฐ像她那样叛逆不羁的人来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女孩子,直接就往家里带,本来一桌子人吃得气氛和乐,事情也进展得蛮顺利的,结果父亲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筋了,也没见小姑吭过一声。反而是酒足饭饱后,直接撂话走人。
梧阳现在想起小姑说的话,都觉得忍俊不禁。
小姑当时说的是,“哎,你们不是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吗?这就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就是女的。”
梧阳笑着叹气,是怎么样倔强顽固的人,才能ม够开得出这样的玩笑来。
举ะ目看下去,也只有她一个ฐ人。
是夜,小姑肥着胆子回来了,车子还没到门口,直接就被警卫员给截停了。
爷爷气得青筋勃发,拿出来大拇指粗的藤条,眼看就是要抽到เ小姑身上去。
立马有一大堆人围上去拦着,首当其冲的是三叔。
谁都知道,在叶家里头,三叔最疼爱的,就是小姑了。
三叔冲上前去,就要抢爷爷手里的鞭子,因为事态突然,语气也很僵硬,“父亲,小岚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又何必对她多加干涉……”
这么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爷爷简直是暴跳如雷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想法就是把一个ฐ女人带回来让外人参观,给人看看我们叶家的家教就是这样!”
小姑的脸从刚刚到现在还是瘫着的,摆着个臭脸,冷冷说着,“别人我都不爱,我就喜欢女人,怎么了?”
“你自己说说,你要脸不要了?你在外头胡来,结交些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就算了,居然还把女性朋友往家里带,说是你的男朋友!?”爷爷又转过身,手抖得和筛糠一般,“这不是存心让叶家在圈子里头蒙羞么?往后你就要和那个不三不四的‘男朋友’一起过日子了?还是你自己也是不男不女的?从小到เ大我最宠你,把你宠成这个德行……你们都给我出去,今儿我要亲手教训教训她。”
在场的人听了都为之一惊。
叶家的家规森严,父亲一辈的在爷爷手下,经常挨打。爷爷是军人出身,带了一辈子兵,信奉的是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从小就对家里的孩子十分严厉,训练打压、训斥、棍棒打骂是常有的事情,三叔甚至为着此叛逆得离家出走,但是小姑从小到เ大那ว么多年,爷爷就没有舍得打过她一次。
就连上次在外头犯了事,也不过要求她在家关上几个月的紧闭了事,该玩的玩,该吃的吃,该咋地咋地,倒真是没有为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