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你这句‘这次赶不上了’，一说就过去了。可我们那位老同志说不定这辈子就再没有机会了。你知道这位老同志身上有多少枪疤吗？再说那位金股，人家可是五十年代就从南方แ支援北方过来的。人家从那么富裕的地方，来到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县城，就冲这一点，我们就好意思亏待人家？”
陈恩达的突然发火，也让张部长有点猝不及防。他赶紧站起身，伸出手来按住陈恩达的肩膀，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漆厂长见这位主任又来拉自己，连忙向李实使了使眼色，摆摆手推托说：
县府办主任见李实向大家扫视，连忙又说：
老裘听懂来意后，为难地向肖敬群摆摆手，说：
肖敬群和小徐跳下车，直接来到เ粮管所的会计室。粮管所会计姓裘，年纪已五十开外，深度近视，耳朶也背。肖敬群对着他的耳朶大声说：
“我说徐干事，你借别人的钱怎么就不想还呢，现在衣服都被扯破了，丢â不丢人？”
火场上的人，这时都开始惊奇地打量对方。因为他们发现，这里几乎个个都成了黑面包公。
“是过去的同事，调来烟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云华的同事，怎么在烟厂？”
“不是赶今天完成嘛，我还特别注意从上往下刷的呢。”
“这个小徐，早不刷、晚不刷，偏偏赶着和尚卖篦子，弄得我一手油漆。”
心情大好的肖敬群，在对五斗橱上的照片又调整了一下角度后，兴致勃勃地问邢ฦ云艳：
“也好，先休息一下。我宿舍里有热水，我去拿两瓶来。”
“什么เ事，你说吧。”
邢书诚拿起电话，那ว头传来了大女儿云华的声音：
这一下，云艳妈和肖敬群都乱了方แ寸，肖敬群连连摇晃着邢云艳的肩膀，嘴里不停地劝着妻子，云艳妈则厉声地说：
“你这消เ息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今天来的人比较多，吃饭就免了。”
“地里现成的蔬ຒ菜，家里干面也有，你们就让我做顿农家粗饭给你们吃了再走吧。”
一听未来的丈母娘问到自己的婚事，肖敬群心里立刻直跳起来。其实敬群的父母早就催问过自己，只是由于一来他工作时间不长、攒钱不多，不知邢家彩礼结婚等花销能要多少，二来是目前单位条件受限，新า房眼见得是无处着落，因此就未敢轻率地提出结婚的事情。现在见云艳妈妈问起这事，他一时竟结结巴巴地不知从何说起。
席间，云艳妈扫了扫云艳和敬群两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看，大家都代我作了回答了。”
“我还有一个建议。”话音刚ธ落，“那会子”站了起来，“两位牺牲的烈士安葬在哪里，能不能告诉大家。我想召集一些战友、同事，利用假日去瞻仰一下，给烈士扫扫墓，我们不能ม让前辈英灵们感到寂莫。”
“别怕，这些土匪没有什么战斗力。大家全把枪端起来，围住税款，一致朝外。”
“是什么人，我们是丁八爷的人马，识相的赶紧ู丢下东西，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不怕！叔你忘了，我十三岁时就随你去阜城背过豆子。守卡的日本鬼子一刺刀将我的口袋刺破了，豆子撒了一地我都没怕？”
“收税是很危险的，我们这里是边区交界处，经常要和国民党兵打仗，你不怕？”
“实践证明，利改税的第一步改革，比利润留成、利润包干等办法，具有更大的优越性。”
高所有一个地方没有听清，他便向身边的肖敬群要来他的笔记，手捧着放得老远辨认，再加上肖敬群指点，才算看清。
“卫东，这位是高集税所新来的肖敬群。”小叶站起身，一边向门外的青年招手，一边向身边的肖敬群介绍说：“这就是高所的大儿子高卫东。”
“卫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高维卿拦在他的面前，冷不丁的被他用三轮车一撞，立时感到膝头处一麻，知道是膝盖被车子撞上了。他往后趔趄了一下，咬咬牙，指着赤膊男子说：
赤膊男ç子一听这话，知道今天想顺ิ顺当当地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见他咣当一声，把车龙头往高所面前一推，两眼瞪得血红，向高所说：
“给我接砖瓦厂。”
“那还了得，明天县里杨主任带队来我们公社过堂财税，任务不达标，他这不是成心要出我的洋相嘛。”
两个人卷起裤腿，肩扛着自行车，沿着渡口的羊肠小道，跨上渡船驶向河滩对面的一个小山包。
高维卿停下车来，从路边的柳树上折下一段小树棒，帮肖敬群捅了捅，又骑了几步，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肖敬群，高所叹了口气说：
路上，肖敬群知道，姑娘是高集本地人，叫邢云艳，在公社中心小学代课。当肖敬群说到自己是刚分配来税务所工作时，车后姑娘惊讶地说：
一句话，逗得肖敬群和那位姑娘双双脸涨得通红。
卫进悄悄地告诉肖敬群：
“卫军听说爸爸将顶替的位置给了我，气得和我爸大吵了一顿，一赌气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没有回来。”
肖敬群听是这么个ฐ情况，焦急地说：
“那我们赶紧派人外去找呀，卫军从来没有出过家门吧，他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怎么办？”
听肖敬群在为这事性急，高所连忙过来，抬手制止道：
“千万别兴师动众的出去找，卫军已经十八、九岁了，成人了，不是小孩，他应该知道自己怎么เ生存。况且，他憋着气出去，一点线索都没有留แ给我们，中国这么大，我们往哪个方向去找？别ี到时候一圈下来，劳民伤财不说，还耽误了大家的事情。”
肖敬群见高所是这个态度，料定再劝也是无益，便不再说什么。
祭奠过烈士英灵，高所照ั例来到เ村里看望老所长遗孀。
刚进得烈士家门，高维卿一行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原来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堂屋，现在地上满是杂乱的草屑；正面屋角一张破旧的条案上，一面好象是烈士侄儿的黑框遗像靠在墙上。老婶子居住的东屋床上，黝黑的棉被下面，好象有人躺着，但却一动不动的。
高维卿等人突见这一情景，刹้时全都惊呆了。
待到大致搞清是怎么回事之后，高维卿紧走两步，来到里屋老人的床边，拉起老人的一只手，向她轻声唤道：
“老婶子，我是维卿，我来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