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出一丝酸意,她不禁顿了顿,“可以这么说。”
她解释道:“英畴表哥的母亲是我的姑姑。”
皇甫朝只是点点头,问道:“这次入宫是她自愿来的吗?”
潘佑安听皇上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就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知道的关于侄女的事情都说了一些。
三声礼ึ炮正是东岳官员在府邸่中迎接圣旨ຈ的惯例。片刻之后,那婢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表小姐,快去看看吧,老爷夫人还有大小姐接了圣旨之后哭成一团呢。”
“奴婢不知道。”婢女还在张望,但是隔着层层院墙,怎么可能看得见。
皇甫朝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托起她的下巴,“你对朕冷一阵热一阵的,到底安的什么心?”
“皇上生我的气了?”她仰起头,凝视着他的眼,在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这种笑意让他很不高兴,“激怒朕为ฦ你生气,是不是你最开心的事?”
“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说无意后位是真心话,但并不是想伤皇上的心。”
“朕的心是你能轻易伤得了的吗?”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她的手腕攥住。“以后少在人前驳朕的面子。”
“知道了。”她低声允诺,“不过,皇上这个动不动就生气的脾气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他眉梢挑起,“你以为ฦ朕是喜怒无常的吗?”
“反正臣妾觉得……”话说到一半见他正瞪着自己้,潘龙美不由得低下头,但是后半句话还是说了出来,“大概是的。”
他哼了一声,“我说你是不识好歹的女人,看来没有说错。”
两人随后并肩而行,潘龙美问:“思忆的后事办得如何了?”
“朕告诉她的亲友,说她生了重病,因为会传染,所以不宜探视。”
“皇上是想最后昭告天下,说楚昭仪死于疾病?”
“你以为不妥?”
“思忆也算是为我、为陛下而死,若是死后没有留下什么给家族后世,不免走得太委屈了。”
皇甫朝道:“总要等到เ幕后凶手被抓住之后才好给她正名。”
“臣妾明白。”
又静静地走了一段路,他忽然问:“你不觉得奇怪吗?朕从不和嫔妃谈论朝政,却对你并不避讳,这是为什么?”
“因为皇上对臣妾信任。”
“朕为什么只信任你?”
“因为ฦ……臣妾没有野心。”
皇甫朝一笑,“你把自己看得很透,把朕看得也很透。入宫之前你对朕到底了解多少?”
“道听途说而已。”
“没有亲眼见过朕?”
潘龙美忽然沉默。
“怎么?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他步步紧逼,“你上次问朕小时候的事情,事后又不肯谈及,是在故意吊朕的胃口?”
“臣妾只是偶然想起自己้童年的事情,有许多坎坷,所以好奇陛下的童年,生在皇城,长在深宫,是否也有许多难忘的事情。”
“只是这样?”他疑惑地问:“没有别的?”
“没有。”这一回她答得干脆。
但是这样的回答又不免让皇甫朝怀疑和失望。
“皇兄和潘昭仪闲聊得如何了?”皇甫啸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笑道:“人家庆毓坊的人可还等着呢。”
“倒把正事给忘了。”皇甫朝一笑,拉着潘龙美返身往回走。
皇南啸看了两人紧握的双手一眼,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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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潘龙美看着宫女在香炉中添了一块檀香,问道:“万岁自小就爱用檀香?”
见昭仪问话,宫女忙回应,“奴婢伺候万岁没两年,不知道万岁小时候的事情,不过他一直吩咐奴婢晚上用檀香,昭仪娘娘不喜欢这味道吗?”
“不是。”她走到窗边,夜空中飘来栀子花的香气,让她有点惊喜,“这附近有栀子花吗?”
“这里没有,在骑鹤殿门口种着两、三株。”
“骑鹤殿?”
“对,从这里出门往东,走下了多远,是先皇妃的住处……万岁。”宫女突然改口,向正走进殿门的皇甫朝跪倒。
“下去吧。”皇甫朝挥挥手,问道:“在窗边看什么?”
“栀子花的香气好重。”
“有吗?”他也走到窗边闻了闻,“是有一点吧,你喜欢栀子花?
“万岁不喜欢?”
“我对花没有太多兴趣,天下名花与倾国之色相比,朕还是喜欢倾国之色。”
潘龙美一笑,“可惜臣妾不是倾国之色,而万岁眼前又没有天下名花。”
“你对‘色’这个字看得这么เ简单?难道‘色’指的只是容貌?”
她的睫羽闪烁,“在万岁眼中的色难道不是容貌吗?”
“朕看重的是人,与其空有美貌,不如要一个与众不同、实实在在的人。”
“所以万岁当初看中了那个叫邱剑平的女子,因为她与众不同、实实在在?”
皇甫朝一怔,“白天的事情你记得倒清楚。”
“那女子的确与众不同,臣妾看到她也不免为之心折。”
“如果当初朕真的收她入后宫,说不定不会有今日的你。”他这句话是说得狠了一些。
潘龙美笑笑。
他将她拽进怀里,盯着她的眼睛,“你笑什么?以为朕在和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