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蹙眉回想。“很小的时候,五、六岁的样子,爹带我进来过这里。”
“这里我好像来过。”她抚摩冰凉的石壁。
霍凌非瞥她一眼。“你倒挺幸灾乐祸的。”
“霍凌非…”
白玉银习惯地打量对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打外地来的,衣服上还附著些风沙没抖拾干净,说话的口音是西南一带人士,衣服的样式与中原的也不一样,腰上还揣著一柄弯刀,刀柄上镶著黑亮的玉石,刀鞘也分布著大大小小的红蓝ณ晶石。
“那倒是。”黄婶笑着说,将菜羹送到เ她面前。“这几天进城的人可多了,我生意都快忙不过来。”
“你说你没怪我,没有怨言,这话不就是在怪我怨我?”
“…”“我不会勉强他,他不答应这事就作罢。”
“我还是不赞成。”
“银子,怎么起来了?作噩梦啦?”
站在门边的小女孩摇头,揉了揉眼。“你们在说什么เ,好吵喔。”
“没事,没事。”他呵呵笑地抱起女儿。“来,再去睡吧。”
她打个呵欠。“我知道你们说什么,爹你是不是又要出去打打杀杀了,放我跟娘独守空闺。”
他笑了。“别乱说话。”他抱她进房。
“我没乱说,是张婶说的,石头也有听到,不然你问他。”
“他在睡觉,别ี吵他了。”
“才没呢,他起来啦!石头你也有听到,对不对?”
他偏过头,瞧见男ç孩站在阴影处,黑眸紧ู盯著他。
她已经很久不曾去想过往的事了,但偶尔…在某些夜晚,回忆会钻著夜的缝隙而来。
饮口酒,让那琼液慢慢缓蚀自己้,慢慢变得麻木,她放松地闭上眼,往后躺下,却落入一双手中。
“你喝太多了。”
她连眼都懒โ得睁。“霍大侠吗?”
他没应声,让她安躺在他怀中ณ,腰背靠在他胸膛上,她连抗议都没有,似乎ๆ真是醉了。
“这儿的虫叫声真大,吵得我睡不著。”她将双手平贴在地,无意识地摩挲著青草。
“我不知道你会喝酒?”
她仍是笑着。“喝酒有什么难,张嘴就能喝了,一回生,二回熟。”
他的叹息声拂过她的额头,她轻笑着。“霍大侠不喝酒吗?”
“偶尔。”他的手抚过她的脸。
“我也是偶尔。”她舒服地吁口气。“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她提议。
“归处在何方แ?”他顺著她的话说。
她用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什么,霍大侠又跟我打哑谜吗?”
他低头瞧着她酒红的脸。“你连醉了也要喊我霍大侠吗?”
她眨眨眼,吐口气。“我没醉。”
“是吗?”
“我还可以喝一壶。”她的眼皮再次垂下。“我只是没法…没法动,我的腰好酸…我们已经长大了,你不能这样抱我,是不是,我没醉,我很清楚。”
他勾起嘴角。“那ว你答我一句,小时候你喊我什么?”
“我喊你…”她倏地收口,而后笑道:“你故意要套我话。”她轻声打个ฐ酒嗝。“我没醉到那个ฐ地步。”
他的叹息声掠过她的头顶。
他气息中的无奈在她心中ณ漾起一圈圈涟漪,她闭紧双眼,假装已醉得想睡。
迟疑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你还在意那ว个书生吗?”
书生?白玉银讶异地睁开眼。“什么书生?”而后她恍然大悟。“你是说汪顺维吗?”
他的黑眸一黯。“你还在意他?”
“那ว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你还在意?”他追问。
她叹口气。“我要在意什么เ?”
他没说话,只是陷入沉思,去年他在大漠待了半年以上,这是继他十七岁闯荡江湖后,离开她最久的一次,第一次他离开一年多,回来时她母亲过世,自此以后她开始对他冷淡疏离,称他霍大侠。
当时他便立誓再不犯同样的错,尽可能待在她身边陪她,但很多事不是他能ม作主的,一年他总要离开个ฐ两ä、三次,有时一个月,有时三个月,有时四个月,他不想再有遗憾发生,所以尽可能ม将离开的时间控制在半年内。
可去年在大漠还是让一些事给绊住了,他整整离开了七个月,等他回来时才知道她曾与一名进京赶考的书生私订终身,那男人说考取宝名后回来娶她,没想到真的中第后,却毁约背信,娶了另一名朝廷重臣的千金。
“你为什么เ突然提这件事?”白玉银道,他从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件事。
“我不知道怎么问,也怕你伤心。”他缓声道。
她微愕。“那你为ฦ什么现在又问。”
“你知道为ฦ什么。”他轻轻抚过她的拇指。“我中了毒,不知还能活多久ื,而我不想再有遗憾。”
“你…”“你也别再痹篇我。”他握紧她的手。
“我没有痹篇你。”
他的黑眸熠熠ຈ闪动著。“是吗?”
“我什么เ时候痹篇过你,你哪次来我故意避而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