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景笙第二日就已经置办好了,整整几大箱的东西抬进了晋王府里。
晋王的地界,自然是什么也不缺的。
自小母亲便说,你是我沈雁的儿子,就要和那些脂粉堆里滚出来的男儿家不同。
母亲的声音犹在耳边,她摸着我的头,一遍一遍的重复。
这样几日下来,在前线边陲,牧云晟一行和景笙分道扬镳。
君若亦掀起帘子,又蓦ย然放下。
又是哪根筋不对劲,没有在景笙亲下来的同时把她一巴๒掌闪出去。
只是关门声再响,也掩盖不住君若亦一刻蔓延上来的心虚,君若亦用手背拼命的在嘴唇上蹭着,恨不得把嘴唇上蹭下一块皮,知道嘴唇红肿手臂都被磨得发疼,君若亦才放下手,有些颓然的坐倒在床上。
好在君若亦只是娇惯,不是笨,演示了一次,没多久就看见他衣着整齐的走了出来。
看见景笙进来,先是怒目而视,随即把衣服一丢,再也不肯穿。
河面风起,呼呼卷起一层波光粼粼。
景笙趴在栏杆边,并没有看向牧云晟:“就在东城附近的岸上靠岸就好。”
景笙见他如此,也只笑笑不说话。
一手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吹,而后启唇抿了一口。
拿起毛巾,放进水盆里浸湿,不过片刻,汗水仍然一点点流下。
岭儿忘不了景笙站在岸头,身影笔直而寂寥,仿佛就要离去般的模样。
“景……”只叫了一声,又别开脸去。
沈墨,景笙的心又沉了下来。
直接射护卫,护卫用剑可以轻易格挡开箭身,然而射马却未必。
四名护卫策马的速度极快,瞬息近在眼前。
“事出突然,有些事我定要去做,不若只怕我会一生后悔,还望长姐见谅。”
景清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从未这般强硬过的妹妹,“景府并未苛责你,你又何必离开?”
沈墨定然比她要早知道这个消息,她去了或许也帮不上忙,可是至少可以帮沈墨分担一部分的苦恼,要她此时干坐着这里陪着君若亦,她实在做不到เ。
景笙得知,当即便要去找沈墨。
沈墨仍旧ງ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酒坛尚在身旁不远处,景笙捞过酒坛,慢慢喝下,喉咙上下吞咽,酒水漫进胃里,却再也没法彻底的醉去。
景笙略๓一思索便道:“是齐小姐的?”
“?”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尚在前线,至于媒妁……大家族恐怕不会喜欢舞刀弄枪的男儿,对于男ç子而言还是温婉贤淑的更讨喜些吧。”轻笑声,“更何况我的手工……”
“嗯。”
近百年的翰林世家,门生满天下,这李三公子又是李家老夫君最疼爱的孙子,尚未出嫁,已๐经摆了整整一天的流水宴。
当时景笙想着此时不送,以后总归会有机会去送,却不知,那护袖如同她当晚没有说完的话一样,逐渐淹没在时光洪流之中。
虽说沈墨没说要什么,但景笙还是想送。
景笙的手不自觉举ะ起,最后也只是转了个圈,双手一合,将书合起,笑道:“好了,快整理书吧,怕是到夕阳落山也不见得能收拾完呢。”
这番叫嚷了一会,门锁倒当真开了。
君若亦点头算是知道。
这个笑容太过突兀,倒显出些玩味来。
“回报主……子,正是咱们要找的人。”
景清咂咂嘴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景清这回或许是把她当成同类了。
极端的深情,极端的霸道。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那君公子待如何?”
君若亦面无表情开口:“迟了。我去时,八字已然和过,再取庚帖已无用。”
正说着,四声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奔腾而来,随着一声轻喝,马嘶吼一声,当即便停下。
景笙抬抬岭儿的包袱,笑:“没事,咱们穷,别ี跟她们见识。”
“有,可是来不……”
这件事在她的时代或许是件很浪漫的时间,可是这是女尊世界,让女子先跑,男子垫后,简直无法可想。
“这样的笔墨,比得大家都不逞多让吧,就以此词的才情侄女又何必藏拙,跟我装什么迂腐。”
那是一幅墨梅图,图旁配着小字作的词,底下是画者和书者的印章,倘若这时有个现代人定然能大叫这词不是陆游的《咏梅》么,此时景笙却只能看着自己亲手刻的印章苦笑。
景笙笑着摇摇头:“两ä位公子先行便是,男女授受不亲,不用麻烦了。”
“喂,你要是没轿子坐的话,可以坐后面那个ฐ,那是小墨的,你跟轿夫说一下到哪就行了。”
丁香赋
沈墨的这首诗是咏梅的,字词不曾推敲,但是意境颇为大气,也是佳作一首。
景清推开服侍的侧夫,边走边不怀好意的怪声怪调:“不知妹妹是找我何事啊,姐姐可没那ว个爱好,还是说妹妹你竟然会生气……”
景笙猛然回头,松开岭儿,慢慢走向凉亭,景清和景言看见景笙走回来,不禁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