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手中ณ空空如也的茶盅递还给嫣红,她叹气的道:“我只是在想,风……大哥……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若是死了,自是一了百了。再无可说的;若还活着,那他可知道,瞿菀儿仍在苦苦的等着他?这天底下,最苦的,毕竟还是痴心的女子。
风细细原就来自信息爆棚的年代,这种事儿于她,虽非司空见惯,但也绝不稀奇。而目前看来,她的应对之术,还是颇见成效的。只是一想到瞿菀儿那张满是憔悴之色的面容,她这心中,便觉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梗得慌。
瞿菀儿既挟了那块核桃糕给她。又说了那话。风细细自也不好全无表示。她不知瞿菀儿究竟爱吃何物。目光在桌上打了几个转后,却挑了个色泽金黄、看去又甚小巧玲珑的螺丝酥放在瞿菀儿面前的小碟内,笑道:“姐姐尝尝这个!”
这话入耳,风细细不免一怔,目视面前小碟内的那ว块核桃糕,一时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敢情瞿菀儿所以记得自己的喜好,竟是因为这个。细想起来,风入松一怒离家,如今已五年有余。而这件事,推算起来,必然是发生在风、瞿二府交恶之前,也就是说。至少也是六七年前的事了,而瞿菀儿至今居然还记忆犹新,这份情意,实在不由á得人不为之ใ动容。
若有一天有人在一户人家看到เ一个鬼,而此事过后不久,这户人家的女儿又在大病之ใ后性情突变,甚至是判若两人。凭他是谁,只怕都不免对此心生疑惑,进而追根究底的吧。
而宇文璟之呢?身为皇子的他,自幼必是在宫中长大的,而宫廷,从来都是美人云集、花团锦簇的所在,以他的年纪与身份,便不说阅人无数,身边怕也少不了美人吧。
轿内,风细细无奈的撇了撇嘴。不管宇文璟之那日是否当真看见了她,只要一想到เ有此可能。她都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集,然而如今看来,这个ฐ愿望,怕是不能如愿了。
嫣翠正不知如何是好,轿内终于传来了风细细平静的声音:“不知九爷何在?”
果如瞿菀儿所言,再往前行不多远,风细细便已๐瞧见了那ว座心湖舫。
许是看出了她面上的疑惑之色,淡淡一笑后,瞿菀儿道:“九爷,便是今年年初ม才刚ธ封了贤亲王的九皇子。他与三爷虽非同母所生,但他的母妃却是三爷母妃的亲妹妹,故此二人关系极好,甚至比同母所生的二皇子与七皇子更要亲密得多!”
冷静、睿智,这无疑是极高的评价,甚至可以说,瞿老公爷的这一评价,无疑已๐是一种认定,认定宇文?之ใ乃当今几位皇子中ณ最适合承继大统的一个。
这话听在风细细耳中ณ,却无疑是避重就轻之语。而所说的,更是风细细早已了解的一部分,那就是宇文?之ใ并非风流好色之人。无奈一叹,知道这样问不出什么的风细细干脆把话挑明:“不瞒表姐,我是想尽量多了解一些定亲王的好恶!”
风细细蹙眉,努力的想了一想,才道:“依稀记得母亲似乎有两个哥哥,大舅舅膝下有一子一女,二舅舅却无此印象!”除此之外,她的脑海ร中,隐隐约约的还有三个人的影子,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与一个十余岁的少女。印象中,这三个人,应该是她的大哥风入松及她的表哥、表姐。若无意外,那ว少女,应当就是今晚请她前去赏月的那个瞿菀儿了。
风细细皱眉,想了一刻,却也只能摇头。事实上,除了脑แ海中的那些零碎记忆外,她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叹了口气后,她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忘了什么เ,大概的前因后果我依稀还记得一些,不过其中ณ的许多细节,却都不记得了!”
兄妹二人僵持了一刻,到เ底还是那男ç子让了步,叹了口气后,他放缓了语调,尽量以一种平和的态度说道:“与我约了来赏月的,乃是定亲王殿下,九爷,可能也会与他同来!我知你不喜我的安排,但我仍要提醒你一句,你可莫要胡来才是!”
男子看来二十五六年纪,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又兼长身玉立,风采翩然,却是一位少见的美男ç子。而眉目之间,更与那少女瞿菀儿颇有几分相似,显是一对同胞兄妹。
这么一想之后,风细细的心中便也安定了许多。
风细细听得微微扬眉,便也不再说话。在她而言,能与连国公府恢复关系,对她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实在不能,倒也不必勉强为之。她一向信奉的是你若让我三分,我便让你四分五分也使得,但若让她一味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也非她所能ม做到。
希望风府阖府安康,一切顺ิ利吗?那ว些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好半日,她才摇了摇头,到底合眼喃喃道:“月亮呵月亮,希望……你能保佑我越过越好!”很俗的愿望,却又非常之ใ实用,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个ฐ愿望,她实在想不出该许什么愿。
微微一笑,宇文珽之ใ道:“老九,是个有秘密的人!好在他从来也不是我的敌人!”无意再多说什么,他抬起手来,略略๓一摆,示ิ意那ว人不必多说,自己却举ะ步,径回书房去了。
没有回头,更没多看身侧那人一眼,宇文珽之ใ淡淡道:“他说这话,只是在提醒我,让我行事更谨慎些!他一向谨言,今日却说出这话,看来朝中又要多事了!”
深深看一眼厚婶,风细细忽然问道:“这几年,厚叔与连国公府可还有什么联系没有?”
“厚婶心中有数便是,也不必吵嚷出去!”她徐徐道,面上神色却自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