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去向(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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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过于寂静了。这就是给人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派静谧安详的景象并不能对众人忐忑的情绪起到多少安抚作用,反而让他们觉得缺少什么เ关键的东西。

张城被小女孩活尸弄得心情极复杂,觉得加油站这个地方แ有种很压抑的感觉,胡乱ກ塞几口饼干,灌了点可乐便招呼大家尽快上车。

孩子欢笑着去找妈妈。看到เ邓昌顺询问的眼神๰,他简单地说:“没事了。”

中巴车载着一干心事沉重的人行驶在山间公路上,连续多日的阴雨降温使路边的树林已不复当日຅他们进山时的枝繁叶茂、郁郁苍苍。这一带属于常绿与落叶混杂植被区域,从掉落大半树叶而稀疏许多的枝干间可以望到远处直矗的松柏。风依然轻轻地吹,偶尔响起鸟虫唧唧的鸣叫声,除了温度明显低一些,一切就像他们来时路上所经历到的一样,然而没人有初来时明快的心情,相反,在众人看来,这一切安静得近乎ๆ诡异。

难道不是这样吗?每一次地震、洪水、台风、泥石流等自然灾害,政府都会在第一时间派遣军队,这个国度近年来遭遇了很多灾难,数以万计的人失去亲友,失去家园,亲人的离去会造成永不磨灭的伤害,但家园可以重建,残垣断壁会得到清理,房屋可以被重新建起,满目疮痍会逐渐恢复不见。

当张城三级并作两级踏上梯跑到二卧室里寻找的时候紧张得冷汗涔涔。他已经找遍了屋里所有的地方,开不动车的话可怎生是好!难道他会在这里被那些可怕的死人吃掉吗?或者自己也变得跟那些东西一样!

人们一般会把车钥匙放在哪里?张城没有片刻停留แ地快步登上屋子的阶梯,他必须尽快找到เ车钥匙,不然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他们所有人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想到เ这儿,他大手一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小伙子们的请求,甚至亲自去库房里找来一些木条,给小伙子们用来暂时代替钢支架固定龙虾。

直到目的地,大龙虾安装到一大半,现另一侧的支架没了,三个人这才涨๲红了脸຀挠着头,问胖老板能否通融一下让他们回去拿。

张城本能地闪身躲开扑面而来的腥臭味,活死人扑了个空重心不稳踉跄了两步,忽然现紧跟在他身后的马青海,于是改变目标扑向另一人。马青海ร还未来得及躲闪,只见张城已抽出别在后腰上的从邓ฑ昌顺那里借来的短柄槌ຄ,被狠狠砸在后脑上,小山一样的尸体重重地倒在路上。

相当魁梧,或者说一身肥肉,残缺不全的衣服下露出青灰色的皮肤,突出的眼球在黑的眼眶衬托下显得分外狰狞,它出诡吊的嚎叫声,张口向张城扑来――

郑卫国看向扶着脖子喘气的张城,后者冲他轻轻点了点头。他胸ถ膛微微起伏,镇定了一下说:“所以被那些人咬了的人会……”后半句没有说下去,用手指了一下老人的尸体。

想是上孙淑兰她们听到刚才的打斗声吓了一跳,田璐显然不想把他们这几个人受的惊吓让脆弱的女人孩子再担一遍。她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脸紧张的马青海跟郑๳卫国。

众人沉默不语,袁茵的悲伤感染了他人,这一天之内看到诸多血腥已๐大大出人们的认知,点点滴滴积累็下来的疲惫与痛苦再也๣坚持不住纷纷涌出来,女人们都开始啜泣,尤以失去亲人的袁茵王翠芳最为悲伤。其余的人轮流上前๩拍拍袁茵还有王翠芳的肩以示安慰。

陈经理听后什么都明白了,他拍拍袁茵颤๶抖的肩:“小袁,坚强些,大伟生前肯定希望你活着好好的……你爸妈说不定正躲在家里呢……”

片子的主角是个官员模样的中年人,一丝不苟的白衬衫,黑灰色西装裤,戴副金属框眼镜。拍摄的内容就在医院里,这位官员在周围人的簇拥下上了台阶,向厅内坐着躺着满满的人群举ะ高双手致意说:“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山桥镇医院药物储备很丰富,伤员请放心养伤,政府会负责大家到底!子弟兵已经带着医疗队来支援我们,镇上派出所还有民兵也都在外抓捕行凶者……请大家务必镇定!听从政府工作人员的安排,不要听信谣言、传播谣言制造混乱ກ!”

剩下的人各自去上厕所,袁茵站在外厅处焦急地踱步,她家就在不远处,本想回家看看什么情况,父母是不是还好,她父亲是个业余雕刻爱好者,通常都在家里,母亲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喜欢在镇上四处走动,无຀论出了什么事,由á这个场景判断事时一定无比混乱,但愿母亲同父亲一起待在家里而不是碰上麻烦……可自己้带的游客死的死伤的伤,镇上也空无一人,她又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急得直掉眼泪。

听到เ郑卫国的喊声,张城快步赶上前,在靠边的一顶帐篷壁上,看到เ足有脸盆那ว么大一块喷溅上去的血迹,虽然已๐经干涸看上去呈黑偏褐ຈ的颜色,说明离溅上去到现在起码有一天以上的时间,但仍能想象出当时喷溅上去是多么的怵目惊心!这一边由于处于视觉死角,所以大伙起初进入营地的时候都没有看见,直到郑卫国走到这边才现。

当下,人们四散开来在营地里寻找线索。

尽管5月份遭遇全球爆新型流感的侵袭,我国十一黄金周出行人数又创历史新高,铁路、航空与客运部门负责人表示有信心有能力应对客流……

根据联合国南极科考队多国科学家联合探测证实,于今年5月喷过的南极火山已๐进入休眠状态并重新被冰层覆盖,既不会造成南极冰盖进一步融化,也不会影响大气状况。我国两名极地地质学家也参与此次行动,圆满完成任务并将于近期返回……

“就是,再不抓紧ู时间天就黑了!”刘ถ志强插嘴。

张城说:“如果是政府已๐经开始部署行动的话,应该会在封锁戒严å的同时把大家集中起来采取安全措施,肯定有些人会躲在自己้家,但多数应该会寻求政府保护。”

“那我们该去哪儿?”于晓娟问。

“会不会人都集中到避难所去了?”郑卫国突然想起来,“上海ร是有几个应对突灾难的大型紧急避难所,说储存有食品物资可供人们生存,可我想不起来在哪儿了!你们谁知道在哪儿?”

“我知道在哪儿。”张城说。

紧ู急避难所是每个城市๦每个分区都必不可少的,通常情况下就是各处的公园绿地及学校,而郑๳卫国提到的那种设有常年储备物资的大型人防设施并不是随处可见,事实上大多数城市普通居民都搞不清它们在哪儿,即使每天都经过,也不清楚那ว些看似不起眼的地方แ,往往内有乾ດ坤。

作为ฦ一个绝大多数工作时间都需要跟规划图纸打交道的工程师,对于城市建设各项用地的位置,张城自然再熟悉不过。

“问题是我们能ม否顺利到เ那ว儿,”他接下去说道,“天已经晚了,我们也๣遇到过路边的活尸,如果我们向前๩很可能遇见更多。要是和八号我们从森林里出来那天一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如果不慎走到เ死人聚集的地方,我们的车子都很有可能被掀翻!到时候跑都跑不掉。不能ม再有受伤甚至死人的事情生了!”

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两难的境地,缺吃少穿,还有个重病的孩子需要就医,迫使他们不能停留แ,另一方面,潜伏在阴暗的街道小巷๕里那些不知名的危险使他们有理由后退。

看了看车厢内期待的众人,张城烦躁地走下车来眺望向远处的房屋,进还是退,迅变黑的天色仿佛在催促他做出决定。

房屋的窗户都黑洞洞地没有一丝光亮,这意味着什么?上海ร也在停电?居民都撤离了?还是说,他视线所能及的范围内,已经没有活人了?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像千辛万苦排队买到เ票却没有赶上火车的学生。

现在已到เ晚饭时分,可不仅看不到蜡烛的光芒,连炊烟也观察不到,张城不记得以前的情形如何,万家灯火的时候是不是伴随着炊烟升起,这种情况解释成房看不到炊烟也说得通,他们若上前,遇到的会是善心的好人家还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活尸?

他焦躁地来回踱步,伸手耙着前๩额的头,猛回头,被车头上的一样东西惊了一跳,连带让看到他动作的刚走出车门的郑卫国吃了一惊,迅向后退一步,紧贴车门站定。

中巴车头下方的挡板上低低地嵌着一样东西,乱七八糟脏兮兮的黑色垂下来拖到เ地面,随风微微颤动――

郑๳卫国转到เ车头,也看到เ了,那ว一缕缕的质地,凝固于上零星的暗色胶着,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反应过来,这不是别的,正是刚才他们撞死那具活尸的――人头!

没想到เ自己第一次开车撞人就造成如此震撼的“斩ล”效果,郑卫国脸色刷地变白,喉头颤动得厉害,胸膛不住地起伏,在张城看来他怕是要呕吐了,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人头只有覆盖着头的后脑勺露在外面,车挡板应该是被撞豁了,不然没法挂住一个人头,相应的,不难想到,与挡板相撞的面部会受到怎样力度的撞击,变成怎么种血肉模糊的状况,只看到垂着不住拂动的头,张城就觉得胃部翻腾起来,迅把视线移开。

总不能让那ว玩意一直嵌在车头上,他们可不想带着颗撞扁的人头跑一路,有人看到可怎么说得清?

他去路边捡了几块石头小心地投过去想把那颗๣死人头砸下来。由于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郑卫国只好也去捡石头帮他一起砸。

在两人砸到汽车与公路多次后,终于,人头晃动了一下,然后“咚”地一声掉下地来。

效果类似被刀背拍碎的大蒜,那ว颗头的脸孔――如果还能称之为脸孔的话,五官……已๐分不出哪儿是哪儿,它们被汽车挡板彻底拍碎了,之后重新混合在一起,红的、白色、黄的、黑的……如果你看过《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就能想象出张城跟郑卫国此刻看到เ的情形,稍稍有所不同的是,镇关西的是刚打翻的染料铺,这里的是凝固许久的。

“别下来回车上去!”两人异口同声地阻止正要下车的袁茵,吓得她迅缩回想一探究竟的眼神。

两人比划着商量该把这个ฐ“头”怎么办,挖个坑埋了?还是找个袋子装好,作为ฦ证据日后向警察交代?暂时把该前进还是后退的事忘在脑后。正在这时,一件突然生的事将他们震慑当场,并自动为ฦ他们的去向做出选择。

轰!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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