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空荡荡的软榻,又瞥一眼难得安静羞怯坐在床边的女子,他胸ถ口又是闷闷地疼,仿佛有点喘不过气。
可浅媚的脸越红得厉害。她低低道:“我不是有意的啊!本来应该还有六七天的,不知怎么就突然来了。”
唐天霄眸光凝了凝,终于从那道舞动的身影移开。
“皇上。”
背着殿外明亮的光线,可浅媚正仰着下颔望向他,浅浅的笑容笼着温润的流光,忽然让他又有了那ว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居而谁又不知,宫里的一后二妃俱是朝中要员至亲骨肉,她说了这样的话,连在场的几位老臣都避着嫌疑不便开口。
居“妙人?”
“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人……”唐天霄喃喃地念着,转头问靳七,“卓锐回宫了吗?他有提起北赫公主吗?”
“刚才……太医说,只怕龙胎……保不住了……”
“刚才……怎样?”
耳边的絮叨仿佛散得远了些,他唇角的微笑便似更自信了。
他是皇帝,有的时候可以任性妄为,有的时候不可以任性妄为;对有的人可以任性妄为,可对另外一些人,却无法任性妄为ฦ。
可浅媚病体渐痊,而两人也算是互表心迹,彼此相悦,唐天霄遂愈加宠爱,每日除了前朝议事,必在瑶华宫盘桓。
声音渐渐低迷含糊。
第三个“可以”已是咬牙切齿吐出,人却已在可浅媚身畔,手臂只一勾,已๐把她轻轻揽住,送上自己้的床榻。
可浅媚忸怩地红了脸,却轻声地嘀咕道:“不可以吗?”
唐天霄的浓眉忽而皱起。
唐天霄翻着奏折答道:“容容怀着朕的孩子,自是受不得辛苦。”
“没事!”
唐天霄大惊,忙扶她问:“浅媚,怎么了?”
“怕还要有一会儿才日出呢!我们走得快,来得早ຉ了!”可浅媚刚要找个平坦的地儿先坐下时,唐天霄牵着她的手忽然一僵,一种比林间的黑暗更森然的气势忽然迸往四周。
彼时天色是细润的墨蓝,星子格外的近,灿亮如被撒了一天的钻石,远处的村落和树林渺杳成深浓的阴影,与近处的山峦相连,在雾岚淡淡里氤氲着,静寂而宁谧。
唐天霄没有回答。
醺暖欲睡之时,她听到唐天霄不胜惆怅地叹息:“浅媚,其实我一直盼着,在每个ฐ这样的夜晚,能有人静静地陪我说说话,或者,静静地听我说说话。”
“不舒服?”可浅媚笑了笑,“哪有不舒服?只是走得有点累了。”
趁着唐天霄去捡探各人收获之时,庄碧岚走到可浅媚跟前,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唐天霄听到动静,亲自端了煎好的药碗送入房中时,可浅媚也不问情由,端起来便一饮而尽,然后才起床梳洗。
唐天霄沉着脸不说话,喝了一半的清粥被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