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微觉炫晕,忙垂下眼睑,微微笑道:“我只看过她们梳头,却没帮她们梳过头。”
可浅媚仰起脸,忽问向他道:“皇上常帮宫里的爱妃们梳头吗?”
“绝不在你我之下。”
“我去北赫迎亲时,可烛公主并不在王宫。她因为一位要好的朋友丧ç于阴山北麓的雪豹之ใ口,亲自带人去了阴山。我到那里的第五天她才回宫。我亲眼看到เ了她带回的那对雪豹尸体。那种雪豹通体纯白,个头有寻常豹子的双倍,爪牙也极锋利ำ。可这雪豹居然都被她用鞭子活活勒死了,据说她要保持皮毛完整,所以不肯让这雪豹受一点外伤……”
那样看似无情无义的康侯唐天重,居然会为了救心爱的女子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束手就擒。
甚至连他曾最耿耿于怀的南雅意,也需常去见见,才能ม记起两人少时在花前月下许着浮萍般的山盟海ร誓时有着怎样的激情。
虽是闭着眼睛,那ว锋刃间的寒意,依旧如冬夜的北风般无声无息切割过来。
可浅媚呆呆望着他唇角那抹温软的笑弧慢慢隐在宁谧的睡颜里,迟疑良久,悄悄儿地从他怀中ณ脱出,蹑手蹑脚下床去了。
他心一软,揉一揉她的头,轻声道:“怎么了?还怄气怄个没完了?”
这民间所用的床榻尺寸,自是不好和宫中ณ相比。
“什么忙?”
庄碧岚注视着不远处那ว个劲健的身形,轻叹道:“其实只要不涉及朝政大事,皇上的性情一向不错,或者说,相当不错。不过他毕竟是皇上……而且,不再是清妩侍奉他时的那ว个危如累卵的皇上。”
恼恨,激赏,以及未必自真心的礼遇,早让这对君臣相处得尴尬。庄碧岚本不该在唐天霄的邀请之列。
庄碧岚出身将门,虽然也是有名的武艺高强,谋略出众,却从不在唐天霄微服出行的心腹之列。
唐天霄皱眉时,可浅媚已松了他的手,笑着自己奔往内室去了。
这时可浅媚却嘀咕道:“可惜你是太多人的夫婿了!”
她期待地望向车厢外。
“找别人?”
可浅媚缩缩脖子,“啊,我不敢呀,我明明实话实说。现在难道不早吗?”
可浅媚拥着锦衾,向他仰脸而笑:“不晚,不晚,皇上来得很早,很早。看看,这日头还没从东方แ出来呢!”
可浅媚一怔,盯着杜贤妃半天,才道:“其实还是认得些字的。”
杜贤妃深深望向她,苦笑道:“呃,我本以为ฦ她不认得汉字,必定也不会弹琴呢!”
怎么着都是满目荒凉前路茫茫的不祥之ใ感。
即便是旁人所唱,有孕时听这样的曲调也是大不吉利。
如果他和她猜的一样内心孤单,那ว么,他一定需要她,留恋她。
唐天霄见惯江南女子的婉约如水,这样的体格自是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