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梵捏了字诀,带着白三,化作一道黑雾,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夜梵摆了摆手,说:“无妨,让白三也跟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找了,那亭子确实没路进去。”
这后花园没白三种桃树的后院占地大,却精细的很。院中坐落了一池荷花,绿的叶红的花,交相绽放,露泽欲滴。荷色淡雅,占满了整个池子,几乎瞧不见池水,周围用白玉栏围了,内嵌一座六角玲珑亭,涂了红漆,架在在荷花池上。
地府这头的花是白色的,纯澈洁净,静静地生长在岸边,彼此依偎,随风摇摆。
白三捏着折扇指着岸边的花问:“好漂亮的花,什么เ名字?”
染春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问:“你们两ä个,看见小三儿了没?”
黑木头忍了又忍,正在爆边缘时候,染春来了。
四娘一天天长大,许是小时候奶水不足,四娘的身子骨总是不大硬朗,个ฐ子也小小的,在家里不大爱说话,但是长的却是最漂亮的。
娘亲把孩子放在床上,唤她:“四娘,四娘。”
整治完毕,白三展开桃花扇,露齿一笑,一步三摇的向着那卖瓜大娘去了。
白三四处瞧了瞧,离他最近的是一位大娘,在颗大树下乘着树荫卖西瓜。
白三挑三拣四。舔着脸跑到珏儿那里要桃树。
说到这桃树,小三又举杯抿了口茶,咂咂嘴,颇็为得意。
崔珏神色淡淡道:“不是准了你们入凡么。还想怎地?”
崔珏放下笔,指尖在额角揉了揉,方才抬眼,望着桌旁玩命扇折扇的白小三,问道:“你到底想作甚。”
宁金主不给面子。一巴掌给他扇了回来。示威似地呲呲牙。一扭身。轻轻一跃。四肢着地。身形灵巧。奔向门口。
一干仆从哭天喊地地追了去。末了跟了只花点小猫。
白小三摇着扇子,悠然道:“哟,宁公子这轻功也是数一数二的。”
一直躲在身后的篱落提着裙摆向白三盈盈一拜,道:“多谢白公子搭救,篱落感激不尽。”
脱了唱腔,篱落的声线韵广,嗓音灵动清新,宛若天籁。
白三用扇扶了一下,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说罢又对着篱落行了一礼,回了桌子。
夜梵依旧是那ว个姿势,半握着酒杯,桌上的饭菜一筷未动。
白三瞧见了,问:“怎的?这里的酒菜不合胃口?”
夜梵放了酒杯,道:“还好。”复又抬眼看他:“你那移魂术用得蛮熟练么。”
白小三转身坐下,拿着筷子扒拉扒拉菜:“只学了毛皮,不过三天就自动解了,当年缠着珏儿教的。”学了对付白二的。
白三夹了一口桂花糖藕糯,举ะ到夜梵面前:“喏,这藕糯甜而不腻,尝尝吧。”
夜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了。”
说罢推了碗筷,起身走了,只余满座冷香。
白三夹起的那ว筷子菜还未来得及放下,半悬不悬的吊着。
独坐在桌旁,白三看着夜梵离去的背影,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
白三的房间很是干净素雅,中ณ间摆了红木圆桌,桌后摆了个描花屏风,白纱半透,些微露出后面的雕花大床。
唔,双人床。
挽香苑面上再高雅,骨子里照样是个青楼罢了,白三躺在床上滚了三滚,拄着脸,想夜梵。
一直以来夜梵都被动得很,待白三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白三往东殿跑的几乎踏出了一条羊肠小道,夜梵却几乎没来西殿找过白三。
白三抚着心窝子安慰自己,那是夜梵腼腆。
夜梵就好似那闷葫芦,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白三想,没大碍,你不说,我猜就是了,瞧刚才那情形,夜梵,莫不是,醋了吧。
白三脸上绽了个大大的桃花,花瓣清泽欲滴,花蕊迎风飘摆。
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白小三这棵三百多年的老桃花思春了。
当当当。
有人敲门。
白三翻身坐起,眼睛里精光一闪,难道是夜梵?
白三脸上桃花越开越大,一个ฐ箭步跑了过去,哗啦一声拉开了门。
门外站了一位青衫公子,身形消เ瘦,一头瀑尾梢略๓卷,拢在左肩上,见门开了,抬起了头。
脸颊清癯,下巴尖细,鼻翼小巧,粉唇淡薄,齿若珠贝。
一双眼眸星光点点,秋水无尘,宛若清泉流过,梨花落地。
白三愣:“公子是?”
那ว人一笑,漂亮的五官顿时魅意四生,妩媚妖冶。他向白三凑近一步,抬手轻轻搭在白三推门的手上,道:“白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忘了我么。”
声音圆润动人,尾声略带些粉墨味儿,正是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