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人呢?”潘玉颜追问。他凌乱的鬓角有些被汗浸ฤ湿了,面上一片潮红,急促的喘着气,人瘦弱了一些,却不减丝毫风采,反倒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杜瑞!”等潘玉颜得了消เ息第一时间赶到时,杜府已经被搬得干干净净。
当曲阳安详的躺在棺椁里时,杜瑞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她胸口的匕首,血液ຂ已经不会喷洒出来了,凝固在死亡的那一刻,她再不会感觉到疼痛。
“嗯。”杜瑞抱着曲阳转身离去,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跟着杜翔。
他只要杜翔,他爱他,他看他的眼神都是温暖的,那是让她心碎的温暖,她从未得到เ过哪怕一点点。
他想要什么呢?他想得到什么?如果自己有,她会双手奉上!只求他不要糟蹋自己้的名声。
这样鸵鸟的心态是他们极少有的,但他们也明白那伤害是弥补不了的,两ä人对于这点无能ม为力,也不会再假惺惺地去做出什么牺牲和让步,那等于不尊重自己้的对手,对潘玉颜更是一种侮辱。
他们不会冠冕堂皇地说什么辩解的话语,就是立场不同,如此而已。在亲情和友情中,他们选了亲情,那么被友情所指责鄙夷的部ຖ分,他们也早ຉ就明了。
好在杜翔手下的情报人员也不是吃素的,牺牲了几名暗子之后还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姜泓这把匕首培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谁?!”曲彤抬起犹带泪痕的脸惊呼。
“皇上,你终于解脱了……可你好狠的心,留下彤一人面对偌大的皇宫……和外面虎视眈眈的众朝臣……”曲彤断断续续地哽咽道,语气悲戚。
潘玉颜被杜瑞安排在书桌下躲避,本就心神不宁,不料é猛然间看见刺到眼前的利剑和高高在上的杜翔,吓得几乎叫出声来!
死,有很多种方式,他会选一种最痛苦的方式给“她”!
砰地一声,门被突然打开,一队侍卫手持火把鱼贯而入,将故作镇定的潘明施围困起来。
殊不知,安排在门口接应她的两人已๐被大内侍卫擒住,此刻只等将她一并拿下。
简直是欠扁!要不是看在彼此合作的份上,他还能ม完好地来去?!
“呃……”潘玉颜承认自己有失礼仪,不过他真的很好奇嘛ใ。真是的,刚ธ想再仔细看看的!
至于名节,至于其他……他既然是大凤历史上最无视礼法的皇子,又何惧多上几条!
恐怕也很难得到吧,那么เ就让他们撑起一把遮天的伞,任由á自己无拘无束的游走于世间,他相信两人可以。
“婚事是我们两个定的。”以为他们俩是被强迫的么?问题是谁敢强迫?就算敢,只怕他没命强迫!
“你们若是不愿,大可说明,相信女皇不会为难你们的。”章旭也觉得极为不妥。
“那倒是。”潘玉颜叹息。
“容我想想。”潘玉颜犹豫。
若不是露出脸来,两人已经与大地融为ฦ一色,她们如同两个鬼魅走在二皇女的身后,第一次如此决绝地用她们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随后,人们看见身后的那两人。
两个ฐ少年乍ๅ看相似,实则ท气质迥异,很容易区分,塌上的是杜瑞,椅子上的是杜翔。
雪蚕锦缎的软被盖在膝头,软榻上躺着一个面容俊秀中带着无比慵懒的少年,就那么散漫的眯缝着眼,吃着手里的水晶葡萄,细腻白皙的手指白玉一般,看似浑身绵软无力,却又让人觉得即便只是闲适的躺在那ว里,也无损半分气势,那是浑然天成的狂傲和尊荣,旁้人模仿不了,仿佛就该是这人做来才恰如其分,无半点做作。
不过他也只能阴阴学子而已,那些皇女老师之ใ类的高阶级,他还不能动,否则ท他和杜翔的名声会更加悦耳。
睡眠不足的后果就是起床气非常严重!所以说他讨厌上学堂!
他把自己烫得通红的手腕给襄儿看,跟她说那是为了给她煮粥烫伤的,看在他烫伤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吃一口啊。
襄儿心疼地轻扶着他的伤,掉下泪来。
那时的襄儿真的好虚弱,整个人甚至没力气坐起来,他让襄儿靠在他身上,一勺一勺的喂她吃粥,然后再一勺一勺的喂她吃药。
就这么喂了七天,才算好转。
从那以后,襄儿再没有病过,他也再没有下厨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能吃到这个味道的粥,襄儿竟然还记得。
而且这粥一定要趁热吃,从襄儿的如意王府到他的参政王府骑马也得一盏茶的功夫,可耽搁这么久,粥一定会凉,唯有襄儿的追风才能在一炷香的时间赶到,而追风只有襄儿能骑……
外面狂风暴雨,又要护着食盒,你有没有淋湿?
潘玉颜呆呆的看着粥碗,觉得温暖的同时,也觉得心疼。
如同杜瑞所说的那般,伴君如伴虎,他决定留下来,这是一条不归路。
皇上既要重用她们,又要防着她们,为了不让皇上日后怀疑如意王和参政王相互勾结,他与襄儿从未在私下说过一句话。
可即便再艰辛又如何?他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有襄儿,而襄儿也有自己,他们虽不在一起,却不离不弃。
所以他会走下去,再艰难也得走下去,因为襄儿与他并肩而行,他怎么เ能ม退缩。
“四妹,别ี人到了你的年纪都是孩子的娘了,而你却仍游戏人间不肯安定下来,不如朕帮你指一门好亲事?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潘明翼坐在书案后,一双锐利的眼带着温和,却在更深的地方แ隐藏着警惕。
潘明襄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提到她的婚事,不过她早有准备。
“皇上,臣决定终身不娶ດ,请皇上成全。”潘明襄站起来,郑重地跪下。
“快快起来,四妹这是何意?”潘明翼先是一愣,随即就要上前搀扶。
“请皇上听臣说完。”潘明襄摇摇头,表示她要跪着说。
潘明翼见她如此坚持,便坐着等她说完。
“皇上既然唤臣一声四妹,那ว么今日臣便放肆一回,还请皇上见谅。”潘明襄抬起头,清明的眼没有意思闪躲。
“世人都知皇上重用如意王,自然都想巴结,但四妹一向洁身自好,从来不曾与之
江山一锅煮吧
结交,这一点还请皇上明鉴。”
“朕当然知道。”潘明翼点头。若是潘明襄刚有什么不轨,她也不能ม留她。
“可若我有了夫家,那ว便不同了,她们巴结不了我,可以巴结我的夫家,而我的夫家也会有求于我,但是我必然不会答应,可身边的人都要如此勾心斗角,实在疲惫。自顾尚且不暇,又有何精力辅佐皇上?又怎敢说为皇上分忧?
再者,臣有了子嗣,自然是要承袭王位的,可皇上给臣的王位实在有太多特权,这些特权在臣手里,臣敢以性命担保不会有半分私心,可臣不能担保臣的女儿也没有分毫私心,臣也不能保证臣女儿的夫家没有私心。臣知皇上是明君,可臣的子女不一定能ม是良臣,与其日后担忧子女做出糊涂ิ之举,臣宁愿从未有过,所有特权都在臣的手里终结,没有隐忧,也算为皇上分忧了。”潘明襄句句铿锵,听在潘明翼耳里实在震撼。
“……四妹的意思是怕我日后……”潘明翼沉吟一下说道。
“皇上!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江山臣不敢有半分妄念,但臣知道世上总有那心存妄念之人,臣不想自己和后代成为那些人的垫脚石。”潘明襄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皇上念在往日的情份封臣一个ฐ如意王,臣已经知足了,况且顶着如意王的名头,臣想要多少美貌小侍不在话下,臣只要不扶正,不留แ下子嗣,就没有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所以还请皇上给臣一个恩典,让臣可以自行选择婚事,那么เ臣便可以终身不娶了!”潘明襄双眼坚定地望着高高在上的潘明翼。
“我的好妹妹,快起来吧,难为你了。”潘明翼站起来走到潘明襄面前将人扶起。
她今日问话原本是想试探,没想到四妹竟然把她的隐忧都说了出来,恐怕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