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列到站,罗泽便钻进了一早就准备好的别克轿车里,飞速驶向松岭别墅。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胭脂见他的模样,突然想起了画报上的日本鬼子,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才一会儿不见,怎么就成汉奸了?”
“下雪了?”原来这样亮堂,是雪在反光。
她擦了擦脸。雨似乎ๆ越来越大了,简直像从天上倒下来一样。檐下的芭蕉因这猛雨被打得低垂了头。天井里的旧ງ石臼盛满了水,哗哗地望外流。雨水在地下汇成了一波小溪,顺着几条凹槽流向地漏。胭脂ฦ望着洞开的后门,外面更是雨雾迷天,连那条黄泥路都看不清了。
“还说我傻,你有凳子也不坐?”罗泽指着胭脂ฦ身边的一条木长凳道。
“好好,舅妈不问了。”舅妈拧了把热毛巾,胭脂已๐经停了哭,只躺在床上打着冷嗝。“好好睡吧。”舅妈把饭端走了,顺便带上了门。门一关,原本没有窗户的小隔间便只剩下门缝里的那ว点光亮了。
“难道你真的被四少爷……”舅妈不再问下去了,那ว撕破的衣领就可以印证她的猜测。
手被按住了,脚也被压住了。胭å脂的挣扎变得徒劳无用。心中的恐惧被无限地放大。她看不清此时罗泽的表情,眼睛越来越模糊……
罗泽见胭å脂在挣扎,一使力,重又把她按在了床上。胭脂的衣服是舅妈改小了的,穿了好几年,早已磨的稀旧ງ。罗泽不过是一扯,那ว口的一块就脱了线。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衣服,只在外面套了一件棉夹衣。胭脂的那条贴身的肚兜就这样露了出来。
罗泽依旧拉着脸。直到吃晚饭时,他还是闷不吭声,不发一言。
这可是存了多年的私房钱买的。一支亮晶晶的金笔。像二少爷这样的人才配的起的金笔。
罗家的灶火把胭脂ฦ的脸熏的通红,手却再怎么เ也暖和不起来。她把手伸到เ炉火边烤着。温热的气流使她的手渐渐恢复了温暖。
日落后,冬日凛冽的风就开始肆虐大街小巷๕。胭脂抱着竹篮,穿过几条小巷,到เ了一处杂居屋前。轻轻扣了扣门,里面遥遥地响起了答应声。
“你此番回来,族人都要见你,明日家中要摆几桌,你可别摆架子。”罗老爷一改往日的威严,说话难得的亲近起来。
“就是呢。佳萱住宿在洋学堂,已经派人去接了。”大哥罗涛解释道。
孙小姐听了嘟起了嘴,转身又回到了孙夫人的身旁。
这时,音乐骤然停止,场上的几对舞者都停下了舞步。会场上安静了一会儿,又响起了热闹的议论声。
“第三只舞要开始了。”孙夫人朝身后的舞池望了望,转眼对罗泽道,“你怎么还不请费小姐跳舞?”
“是。”罗泽走到费苏芬面前,伸出了手,“还请费小姐赏脸。”
苏芬在他面前曲了曲膝,算是同意了。
舞乐奏起,罗泽与苏芬步入舞池。他带着她,转起了圈。苏芬今日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太阳裙,长及脚裸。因裙ำ摆很大,那ว么เ一转,就好像乍起了一朵花。俊男靓女,两ä人成了这舞池里非常耀眼的一对。
“他们真好看。”孙小姐在一旁拍着手,孙夫人也表示ิ同意。
“夫人真是好眼力。”罗湄在一旁奉承。
“那也是你们司令的意思。”孙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一曲终了,罗泽放下了苏芬的手,独自走到了酒桌前。
“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位女士的?”苏芬跟着他,也到了酒桌前。
“跳舞那么累็,就不能ม让我歇歇?”罗泽自顾倒了一杯苹果汁,抿了一口,见苏芬站在一旁,便给她也盛了一杯。
“谢谢。”苏芬有些意外地接过了果汁。
“对不住,我出去走走。”
罗泽别过一些人,径直朝花园走去。
人都说春季百花盛开,其实这初ม夏,那些喜阳的花开的倒更热闹些。径旁的栀子花开的特别ี香,罗泽走着走着,就忘了路。眼前有一排玫瑰花,下面按了条镂花的长凳。罗泽坐了下来,拿出了烟。
“我一直想问你——”冷不防身后有个声音,罗泽放下了烟。
“你的头发为什么理的那么短?”穿粉红洋装的费苏芬从花架后走了出来。
“这很重要吗?”罗泽的头发是短短的寸板。
“时下流行小分头,很多人都理成那ว样。”苏芬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丝毫不顾凳子是否会弄脏她的裙子。
“流行归流行,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罗泽说着点起了烟。
“在女士面前,你要抽烟,不应该请示一下吗?”苏芬对着他的烟,皱起了眉。
“我点都点了。”他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来,“再请示不是太迟了吗?”
“你和人说话,都是这样没礼貌?”苏芬闻到了烟味,站了起来。
“我说费大小姐,你想找有礼貌的男人多的去了,何必到เ我这儿找不愉快?”罗泽翘起了二郎腿。
“哼。”苏芬踩着被夜雨打落的枯枝,咯吱作响。
“堂妹——”远远的有声音传来,是费雪芬。“快回来,夫人要切蛋糕了。”雪芬见到了罗泽,便笑道,“罗将军也在,一同走吧。”
舞会开到很晚才结束。费苏芬与堂姐雪芬一起回家。在路上,苏芬就大发了一通脾气。
“什么破人,一点礼ึ貌都没有!”她紧ู捏着手袋,脸上有一抹粉也遮不住的通红。
“他和我说话倒还有礼貌。”雪芬笑道,“只是他对你特别ี没礼貌。”
“不就是打了几场胜仗?就横成这样!”苏芬气的把手袋扔到脚边。
“那ว可真可惜,你巴巴๒的从国外赶回来相这场亲,倒冲了一肚子气
去。”
“我真是瞎了眼!”苏芬想起她第一次看到罗泽的相片时,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她知道他与她是一场政治婚姻ี,但是她还是对此有着美好的幻想。“我以为ฦ他与众不同呢,原来他也逛堂子。我前几天就看到他和一个□坐汽车。”
“这广平城哪个男人不逛堂子?你若将来真成了他的夫人,这些事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堂姐你……”苏芬见她把话说到เ这份上,急得羞红了脸。“你也欺负我!”
“那ว好。我等会就打电话给夫人,说你要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