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二十来岁的时候,和同学聊起父母,总喜欢说,哎呀,我爸爸妈妈现在什么เ事都愿意和我商量了。
“你呀,老说些没头没脑的话……饿了吧?看把你累的。”韩母回头,轻轻为她拢了拢散落在额前的发梢,一脸疼惜宠溺的笑容。
但是,她却离婚了,美梦一夜之ใ间把她割得几乎体无完肤。是,她可以再投入地爱一次,因为即使爱败了,也只是多了一个ฐ隐蔽的伤疤,而婚姻若再败,则有可能是在本已重创的伤口上再加最致命的另一刀。
和沈放离婚后,她以为父母那样的爱只能成为传奇,供自己้景仰,此生已不可得。可现在,有一个男人却站出来说,他想和她一起,试试那ว种幸福得像梦一样的生活。
口气虽然淡溥,却也温和,就像百无聊赖下只好和路人甲有的没的地搭讪,纯粹是消磨时光。
那般的闲话家常,连初见时的剑拨弩张都淡去了,韩佳音微微一愕,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因而也就只有见招拆招,想了想才道:“小时候爸爸喜欢拉二胡,就跟着胡乱学了些。”
对方有多幸福,自己便有多寂寞。
她能听出她话里的惆怅,她曾经以为,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时方夏对她必是相当介怀的,可她做作的一切却总让韩佳音感到意外。
抱紧了她,邝修河凑到她脸上:“我的吻应该不会有那么差劲啊,欲仙欲死不说,再怎么也能让你飘飘欲仙吧?记得那次在中央公园,你就说吻我就像吻一只宠物狗。是你不会享受吧?要不我们再试试?”
佳音在床上滚来滚去,左ุ右只逃脱不了他的“魔爪”,几乎都笑岔了气,好不容易才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好了,饶了我吧,我说错了,你不是土狗,你是最尊贵的哈巴狗,价值一万二,还是美元的那ว种。”
实在是糟得不能再糟的话题,果然,江河微微撇嘴,对着时方夏说:“妈妈你看是吧?这个ฐ阿姨很笨的,老是搞不清楚今天是星期几。”
因为不知道对方用意,韩佳音只好见招拆招,不想时方夏却真的只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架式,淡笑着说:“江河这孩子老提及你,今日路过,说你在这里上班,说什么也想要见你。”
她垂着头,看着黑色的鞋尖泛着幽暗的光泽,感觉他灼热的眼神一遍一遍在她脸上逡巡,时间被两人急促的呼吸挤压得都快停滞。
要是换在以前,她一定身不由á己毫不犹豫地随了他去了,奋不顾ุ身有如飞蛾扑火。
活本来很简单,却差点让刘ถ总黑面。
原来竟是这样。
男人要学会等待。
她还记得他深沉的目光,记得吃蛋糕时,江河许愿:“让我早点见到妈妈吧。”
生个好孩子,唯一属于她的孩子。
林木正说,找个好男人,结婚吧。
何咏心说,他不过是被宠坏的孩子。
韩佳音自问,她必是达不到这种境界的。
此起彼伏的调笑声。
“林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呢。”
“当然。”佳音回答得一本正经。
“好了好了。”佳音温言哄他,“爸爸不对,说谎的人要挨打,到时我们一起打他屁股好不好?”
佳音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明白的东西,却也并不想细细分析,只笑笑说:“哪天你钓个金婿,也尝尝众星捧月的滋味好了。”
待他们走远,小红说:“哇,真有明星的气度诶。”
佳音已๐然是酒意醺人,头脑却清醒得很。何咏心月事来了,不好喝酒,不然也不会拉她做陪客。只是遇上了个ฐ贪杯的极品,饶是佳音酒量好又用了老王教她的“酒桌三招”,仍是喝得有点过。胃里总觉得顶着东西,不很舒服。
爱与不爱,总和利益相关,知道了,顶ะ多不过是一声叹息。只是华丽丽的物质生活与贫穷得只剩ທ下爱情的日子,哪一种更幸福?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而现在,竟如朋友般,淡然得仿佛那一段婚姻都没有发生过,所有曾痛得撒心裂肺的背叛就好像做的一场并不愉快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