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的闲话家常,连初见时的剑拨弩张都淡去了,韩佳音微微一愕,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因而也就只有见招拆招,想了想才道:“小时候爸爸喜欢拉二胡,就跟着胡乱学了些。”
佳音看不懂那些黑白的棋子,又不敢兀自坐下去,只好低首站在旁边,看窗外渗进来的阳光,碧玉盘似的在脚下晃动。心却慢慢静了下来,如纷飞喧嚣的尘埃逐步落定,透在面上,到最后已是沉静如水。
她能听出她话里的惆怅,她曾经以为ฦ,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时方夏对她必是相当介怀的,可她做作的一切却总让韩佳音感到意外。
邝修河看得眼眶一热,气息微微一滞,好半晌才俯在她耳边低低地道:“你倒是会做好人,我就惨了,平白多了一个永远打不败的情敌。”
佳音在床上滚来滚去,左右只逃脱不了他的“魔爪”,几乎都笑岔了气,好不容易才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好了,饶了我吧,我说错了,你不是土狗,你是最尊贵的哈巴狗,价值一万二,还是美元的那种。”
“就好像小时候我家养的那只土狗,大清早喜欢跳人床上舔人家脸玩。”
因为不知道对方用意,韩佳音只好见招拆招,不想时方夏却真的只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架式,淡笑着说:“江河这孩子老提及你,今日路过,说你在这里上班,说什么也想要见你。”
见到เ她的那一刻๑,韩佳音心头顿时一松,邝修河是对的,她们并不像。
要是换在以前,她一定身不由己้毫不犹豫地随了他去了,奋不顾身有如飞蛾扑火。
她从来以为,那些过去是不能ม碰触的绝伤,却在这一刻,倒成了手尖上的倒刺,一咬牙拨去了,既没有想象中的痛楚也没有可能ม会有的血流如注。
原来竟是这样。
脑子里糊涂得很,显然,这是一次上流社会里的家庭聚会,只是,和她有什么เ关系?
她还记得他深沉的目光,记得吃蛋糕时,江河许愿:“让我早ຉ点见到妈妈吧。”
江河骂她胆小鬼。
林木正说,找个好男人,结婚吧。
江河,自此也要远离她了么?一想到那遥远的没有希望和期盼的未来,灰心欲死。
韩佳音自问,她必是达不到这种境界的。
她的声音沉静淡然:“我知道。只是他喜欢演戏,我若不陪同,他的人生岂不太过寂寞?”
“林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呢。”
就像现在,林木正一点也不掩饰他对她的“关心”,看她在桌上收拾,走过来并无避忌地说:“佳音,升职了想怎么เ庆祝?”
“好了好了。”佳音温言哄他,“爸爸不对,说谎的人要挨打,到เ时我们一起打他屁股好不好?”
佳音失笑:“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待他们走远,小红说:“哇,真有明星的气度诶。”
所幸要修改的地方不是很多,也就是一个钟็头的事。小红进公司不过比她晚了两年,虽然年轻,但是可塑很强,和她向企划部众人一一引荐,也不说明原因,只说是另有工作安排而已。
爱与不爱,总和利ำ益相关,知道了,顶多不过是一声叹息。只是华丽丽的物质生活与贫穷得只剩下爱情的日子,哪一种更幸福?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仍是记得他那声绵长的叹息和无可奈何的目光,他并不喜欢傅小姐吧?不然也不会屡次三番地气得人家跳脚。
抱歉什么呢?往事不可追,因而平静地说:“我都不怪你,就忘记吧。”
“你倒会想,都要结婚了,还盼着前妻对你念念不忘。”佳音嘲弄地笑,“还想要享齐人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