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段子焉又抱着她心爱的小毛毯用警惕的眼神瞪着一脸讨好的沈年珩。
这种从天宫到เ地府的反差让沈年珩憋气的很,就连练武都不能专心了,几天下来就想着怎么哄段子焉小朋友高兴了。
大哥这是问的什么话?收徒还能随便说说吗?
间歇,沈年容将沈年珩招了过来。
沈书沛见段子焉装傻,在后面气呼呼的嚷嚷:“四叔!别信她!她装傻!我看见她扔了,那颗糖现在还在草丛里呢!你不信我带你去看去!”
沈年珩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都吃完了?”
赤鸣山庄虽是个山庄,但并未涉足江湖,而是为朝廷办事,沈家世代从军,沈父归隐以后,长子沈年容便子承父业,为ฦ正三品威武将军,在赤鸣山庄为朝廷训练精兵良将。
小男娃名叫段子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仍是低着头置若罔闻,只顾着盯着那只被沈年珩的小脏手抓着的手腕。
程柏金伸出手,手心里一堆玉米粒:“刚才师父给的,我想种起来,正找地方呢。”
沈书沛眼还肿着不忘数落别人:“你傻啊!春种秋收懂不懂!现在秋天了,你种什么玉米啊!”
程柏金一拍脑门:“还真是!还是沛小爷聪明!沛小爷,谁委屈你了?怎么เ在这哭呢?”
“哭?谁哭了!”沈书沛一瞪眼就是死不承认。
程柏金上前拍拍他的肩:“别装了,你脸上现在还有眼泪呢!咱俩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你为啥哭,我不告诉别人,还能替你出出主ว意呢!”
沈书沛一琢磨也是,他跟程柏金关系挺好,就是狼狈为ฦ奸的那ว种关系,告诉他没准还能ม给他出个主意,整一整段子焉那个猖狂的小人。
于是,沈书沛便把段子焉的事请全盘告诉了程柏金,他越说越悲愤,那ว架势恨不得把段子焉揍得哭爹喊娘了,但这也只是想想,他要是把段子焉揍得哭爹喊娘,他四叔会先把他揍得哭爹喊娘的。
要不说程柏金比他大了两ä岁呢,没一会儿一个损主ว意便出来了,不用揍段子焉便能ม报了仇的注意,沈书沛一听挺不错,当即敲定:“行!就这么办!”
自打沈年珩唤回了未来小徒弟的心,那心情是一个敞亮,每日阳光普照ั的,除了练武的时候便都懒在段子焉这不走,这回他大哥可是说错了,沈年珩对段子焉可不是三两天的热度,这明显是“挚爱一生”的节奏啊。
再看段子焉,别看段子焉年纪小,心里跟明镜似的,沈年珩无非就是想收她为徒,好过吧师父的瘾,可段子焉真没有拜谁为师的想法,更不会拜沈年珩为ฦ师,沈年珩在她眼里只是“明明比她才大四岁还非要自称叔叔的幼稚小孩”。
显然,段子焉小朋友没认为自己也只是个六岁的幼稚小孩。
沈年珩出去练武,段子焉例行拿出抽屉里的笔墨本给娘亲写信,但她的笔不是毛笔而是羽毛笔,是娘亲教她的,她认字还不多,每次都要想很久ื才能动笔,实在不会的字便用圈代替,她提起笔刚写完一个娘字,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
不突兀且有节奏,一定不是沈年珩,因为他进门从不敲门。
段子焉将本子收进了抽屉里,道:“请进。”
门不是被砰的一声推开,而是被缓缓推开,可见此人极有涵养,性子不骄不躁,并非粗鲁的练武之人。此人进屋后方แ可见他着一身白衫,黑如墨,长身玉立,端的是飘然如雪的气韵,眼熟,见过一面,是沈书沛的大哥沈书朗。
沈书朗见到她,温润一笑:“又见面了。”
段子焉歪歪头没有说话。
沈书朗又是一笑:“你莫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是沈书沛的哥哥沈书朗,在练武场我们见过一面。”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桌边,见到形状独特的羽毛笔先是一惊,道:“这是西域的羽毛笔?”
段子焉也是一惊,点了点头。
“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却没想真的有西域羽毛笔,你果然是西域人。”沈书朗的神情虽是很想拿过那根羽毛笔研究一番๘,但未得到主人的同意是绝对不能ม轻举妄动的。
段子焉摇摇头:“我不是西域人。”
“你不是?”怎么可能ม不是,不是西域人会长着如此独特的眼睛和头?
“那你娘呢?”
段子焉又摇了摇头。
“你爹呢?”
段子焉依旧摇了摇头,但没过一会儿又点了点头,最终似是又觉得不妥,便道:“我也不知道。”
一个连爹娘到底是不是西域人都不知道的孩子,他恐怕不适合和她谈这个话题,便转话题道:“这个羽毛笔怎么เ用?”
段子焉却反问道:“你知道西域吗?”
她眼中有期待,有渴望,想必这个ฐ问题是旁人故意瞒着她的,既然是瞒着她,又何须由他来揭破呢?
沈书朗道:“不怎么เ知道,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西域有种羽毛笔,且西域人和我们衍国人长得不一样,除此之外一无所知。”说完对她坦然一笑,不带一丝隐藏。
那ว眼中的期待果然灭了下去,有些颓๙然的握着羽毛笔呆。
这个年纪小却似乎有很多秘密的小孩子对沈书朗似乎有着不知名的吸引力,让他有想要去探究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