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拨回到十五分钟็前，宁城大学的大学生活动中心一号报告厅正人满为患。
脊柱断裂，胸骨骨折，参差不齐的断口刺破心脏。
“他们很早就学会了延迟满足的艺术。”蓝越眯起眼，“习惯于不会立即得到想要的东西，耐得住性子等待结果的到来。”
“这一条，你可以将它看做消极的，也可以看做积极的。”
有问题就应该及时提问，他喜欢这一点。虽然他突然想起陶夕的身世，心里膈应了一下，但还是点起了她。
绕着教室顺ิ时针ฤ走一圈，又逆时针走一圈，强打精神讲完生理因素า对犯罪的影响，他微微松了口气。他正准备开始讲下一部分时，突然，有个戴黄蓝毛线帽的女生举起了手。
这天晚上，刘博兴来到了宁城十五中。他站在校门口对面，像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塑。
那ว件事就像装在他鞋子里的一颗石子，一直悄悄地磨砺着他，啃噬着他，诅咒着他。
同学们这才放心下来。
交流的时候，同学们七嘴八舌问了很多问题。社会学是冷门专业，尤其在以理科见长的宁大，多数学生都是从生物化学掉档被调剂过来的。
我……梦游了？
开学的第一天夜里，陶夕突然冻醒了。
她写着：“疑犯是邹恪。”
司机觉得这人没趣极了，撇了撇嘴，开了雨刷器，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的车道。
蓝越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看了看，说：“你的行为终于无法克制了。”
“既ຂ然是无能的失败者，就不用活在世界上浪ฐ费资源了。”
邹恪呵呵笑了两声，冷眼道：“我浪费资源？让那ว些社会的垃圾继续活着才是浪费资源。”他翘起二郎腿，语气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度。
“你倒是不喜欢杀戮，你把那ว个男人的肝脏挖出来煮汤。”邹้恪嘴角一撇，反唇相讥，“虽然没能亲自见到，但你好像喂给那个小女孩吃了。”
“什么朋友送的？男的还是女的？”
“小雅，你端的是……”
“天涯何处无芳草。”米雅点头说。
“原来那幅画呢？”米雅看见他这么重视这幅画ฑ，有些高兴，也有些诧异。
“是他毁了我。”她咬牙切齿，却又极力维持平静，“我有段时间做礼仪小姐，冬天也穿得单薄，结果得了重感冒在家休息。那天他们有几个人被警察抓去了，帮派元气大损，他喝了很多酒。然后就……打我。他每次喝醉都会对我动手，打耳光或者用脚踢，骂我是拖油瓶赔钱货，没有一次像那天一样，用擀面杖打断我两根肋骨，和一只胳膊。”
“但你的指尖没有老茧，应该很久没弹过了。”蓝越觉得主题的酝酿已经足够，“我注意到，你很少使用你的左ุ手。但是你的书柜上有一张照片，是你左手握着笔。你明明是左撇子。”
可那完全没用，步枪子弹比瘙痒还不如，容远依旧在走，带着密密麻麻的血洞逼近。
她想起来了，是那ว个出租司机，他名字叫容远，他女儿叫容馨！
诗人在本地丐帮里很有名气，大概是因为他会作诗的缘故。诸如“宁城丐帮乞讨用语大全”之流都是他负责编纂，每一季度还要进行修订。所以毫无疑ທ问他是文采斐然的。
诗人觉得北风呼啸声音是在为他喝彩。
房间就像座坟墓，静得可怕。
“您干嘛ใ这么紧ู张啊！行，既ຂ然没事我就走了。对了，这里不安全，您还是早点搬吧。”
电话刚刚挂断，屏幕上蹦出一条短信，又是刘燕琴！甘儒白着脸打开，她说：甘先生，我在电梯上。
在他心里打鼓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薇薇，她大大咧咧地问：“你怎么这么慢？我都到了，房间是52o，浪ฐ漫吧。”
“嗯，他说了哦，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米雅放下纠结的头，瞪大眼睛，“真可怕啊，你在回家路上好好走着都会遇到变态杀人狂！幸好他在行凶途中被人现，不然……”她截住话头，愤愤不平地捶了两ä下病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啊，诅咒他全家死一户口本。”
“现在的大学生还有几个喜欢看报纸呀？”米雅不以为然地把那缕丝缠在食指上，“我也没跟别人说，就跑去问了安老师。”
他挺身坐起来，怔忡了一会儿。夜幕下，破旧的出租车里，汽车挂坠上，容馨从照片里笑吟吟地望着他。
爸爸，我已经死了！
蓝越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合上晚报：“我的分析对了多少？我想尽量多掌握一些信息，这样做创伤修复会更方便一点。”
蓝越顺着他探寻的目光看去，“哦”了一声，笑道：“这是我为这次心理安抚准备的道具。我认为你如果想询问她，最好把我一起带进去。激动的情绪会影响她的恢复。”
“第三个人？”
江彻抬眼看她，欲言又止。赵奎丽沉浸在资料中没注意到他，而梁坤却用疑惑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车终于开到水库。公安分局的人已经保护好现场，冰冷的空气，黑压压的常绿林，刚打捞上来的尸体，阴森森的。水库上湿冷的风刮过，赵奎丽打了个ฐ寒颤，掀开白布。这一下叫她几欲作呕，那尸体同前三个都不一样，皮肤被水泡得白鼓胀，几乎要从宝蓝色女式西装里爆裂出来，五官模糊成一团，只依稀有些俏丽ษ的影子。尽管冬季的水温很低，但还是很明显，这具尸体已๐经在水库泡了十几天了。
“看来凶手还很挑剔嘛。”江彻呵呵一笑说，“而且居然会流下眼泪，似乎ๆ也不是我想象中那ว样变态无情。”
梁坤犹豫了片刻，然后走到陶暮面前，厉声说道：“你老实点，否则有你受的！”说完，他朝令狐景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不行，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死亡金属。”
蓝越“哦”了一声，说：“像是青春期该听的东西。”
“什么嘛ใ，”陶夕微微撅嘴，“你不要拿我当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