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在七天酒店见面。甘儒揣好钱包、手机、安全套,然后出门。
老天似乎ๆ想给甘儒一个精神补偿,他勾上一个女孩子,肤如凝脂ฦ,吹弹可破,一头及腰的黑长直,就像墨水浸ฤ染过似的,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樱唇……当然是在ps后的照ั片上。她是宁城人,自称薇薇。
男主角说:“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米雅是个俏丽的姑娘。瓜子脸,桃花眼,微笑唇,栗色梨花卷。她橘红色的短款羽绒服从大门口滑向电å梯,似乎能ม点燃医院内消เ毒水味的空气似的。
“宁城大学在宁城的北边。”
“那是宁城大学。”
江彻迎着太阳眯起眼睛。已经快元旦了,尽管日光看着强烈,其实一丝暖意也没有。他脚步不停顿,直走到เ医院里头去。
但他心里不太高兴。
讲台下鸦雀无声,学生们互相看看,到底没人带头举ะ手。
心理学博士蓝越一身灰色条纹西装,从容地打开了ppT。
“在哪里现的?”
“喂?”
“都是我杀的。”
“……”
他现这栋楼真是特别安静,好像没人住一样。是不是快拆迁了?听说铁路这一块要建设成新的开区。
楼里隐约有唱歌的声音,他的心一沉。
谁?
静静听了一会儿,这人唱得似乎是哪里的戏曲乡间民谣,断断ษ续续,五音不全,对耳朵实在是一种折磨。他从楼梯慢慢往上爬,鬼鬼祟祟地观察了一番,那声音渐渐变大,最后停在刘燕琴家门口。
是她在唱戏?
甘儒把耳朵贴在门上,希望能听清楚她在唱什么。
里面的声音憋得又尖又细,在死气沉沉的安静面前显得诡异莫测。“玉碎珠沉心已定,冤情也要告于人。今宵苟且延性命,明日将身赴波臣……”唱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门开了。
刘燕琴自下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长的真像一头令人作呕的死驴。
“你来找我,有事吗?”
甘儒觉得有点心虚,讪讪地正要扭头走,刘ถ燕琴在他背后飘渺地问:“你想结束?”
甘儒一愣,随即斩钉截铁ກ道:“当然!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没有你我会死的。”刘燕琴的眼神冰冷起来。尽管她那ว双死鱼眼很难看出情绪。
“你想死就去死,关我屁事!”甘儒忿忿道。说完他又有点儿后悔,怕激怒了眼前这个女人。
刘燕琴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进来一下。”
他心里冲上一股邪火:“你他【】妈还想耍什么把戏!”
她冷静地进了屋。甘儒朝着空气“呸”了一声,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后面。
窗帘都拉着,屋子里黑漆漆的。她走到大概是厕所的地方,从地板上拿起一把镰刀。
甘儒心里一突。这跟他的那个梦多么相像啊!
她右手握着镰刀,左手举ะ到เ眼前,一层层纱布上隐约透着血,那里很明显地少了一根指头。
“该结束了。”她说着,拉开挡在浴缸上的帘子。
浓重的腥臭味猛地扑到甘儒脸上。他咳了两下,满目是刺眼的暗红。薇薇姣好的面容扭曲着,纤瘦的身体浸ฤ没在血水里。一束血迹顺着脖子的破口喷到เ墙上,触目惊心。
刘燕琴笑了,镰刀指着他的鼻尖说:“你想结束。”
她是说,不是问。
甘儒傻傻地看着她,突然一把抢过镰刀,踹倒刘燕琴。她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砰”地一声。镰刀扎穿了她的喉管,她的心脏,鲜血哗哗流出来,鲜红的。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刀光闪过,她的脑袋掉了,骨碌碌滚向一边,停住,眼睛仍是死死盯着他。
此时,甘儒的脸上身上都是血。他扔掉镰刀,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和那双死鱼眼对峙,不住战栗着。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坐了半个多钟头,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他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把外套扔进洗衣机,撒了一袋洗衣粉,选择快洗衣,机器旋转起来,钢铁ກ的关节嘎吱嘎ะ吱响着。
接着,他扶着墙挪动到เ浴缸边上,拔下底部塞子,拧掉莲蓬头,把水开到最大。
清水带着血水汩汩流进下水道。
两具尸体被洗得干干净净。没了鲜血的装饰,就像两只倒霉的落汤鸡。
甘儒自己้也被洗得干干净净,但他觉得洗掉了皮肤上的血,心里却还有……这就是活人和尸体的差别ี。
终于,他觉得冲的差不多了,重新穿上衣服,把半干的外套捞出来,慢慢走向了暖气。
现在,他有两条路可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