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么要跟我这个普通的学生说的，蓝博士。”
顾城
“得，您这是要给我科普代沟的危害性？”
“没办法，老太太哭得可怜嘛……”
“说好叫你带小雨去吃晚饭，你却想着冬泳？小雨是不是还在饿肚子？”
江彻一愣，赵科长的语气不太对啊。不管对方是不是有声望的人，至少对报案人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话音未落，客厅骤然响起短促的敲门声。
陶暮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半晌，他两片薄唇动了动，缓慢地说：“小夕，我没有时间了。”
有脚步声由á远及近，是不同于护士的肃穆步伐。病房的门开了，医生韩华从走廊踏进病房，花白的头随他脚步微微颤动。他是中ณ心医院心胸外科主任，也是陶夕的主治医生。
“我认为我们应该出去走走，走到เ健康鲜ຒ活的自然中ณ去，免得精神被绑缚在病床上。但是有个傻瓜把自己搞的生病出不了门，所以这个ฐ计划只好搁浅了。”
“看到阳台了吗？那ว就是北边。”
“我要怎么才能去那里呢？”
“馨馨以后好好学习，就能去那里啦。”
“不行。”
“怎么了？”
“我去不了那ว里了。”
容馨抬起头，五岁的身体上，怪异地连接着十八岁的脸。
“爸爸，我已经死了。”
青灰的脸上，一张白的嘴，大口大口呕吐起来。混杂着破碎内脏的血水奔涌而出，介乎黑与青之ใ间的怪异颜色洇湿了她的连衣裙，黏糊的碎肉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它们在蠕动。
它们在叫嚣。
爸爸，我已经死了！
“馨馨！”
他挺身坐起来，怔忡了一会儿。夜幕下，破旧的出租车里，汽车挂坠上，容馨从照ั片里笑吟吟地望着他。
只是一个梦。
不只是一个梦。
这个父亲，再也没有机会保护自己的女儿了。
不远处就是宁城中心医院的大门。他打起精神盯住那里，浊泪把眼眶濡湿，视线渐渐模糊……
突然，一个ฐ黑衣白裤的影子闯进他的视线。
容远愣了愣，仿佛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เ相册。
那是他从报纸上拍摄的，第五个受害人的一寸照片，底下附的是一个明显的化名。
如果不是他去公安局那天偷偷听到เ两个警察说话，他还不知道这个受害者就是凶手的妹妹，而几个ฐ女孩子，都是她的替罪羊！
跑遍整个城市的医院，可怜的父亲终于找到她了。
他擦了一把眼泪，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陶夕看见灯光，摸摸口袋，转身拦住出租车。
今晚，蓝越如约而至。确实是个守信的男ç人，可惜她期盼他来，只是为了一件衣服和打车的钱。她需要回家处理一些东西——趁着它们被卖到二手市场之前，而这些东西不能让蓝ณ越知道。
于是她趁蓝越去抽烟时偷偷拔了针头，套上他的羽绒服溜了出来。
夜晚很好，可以隐藏很多衣着上的破绽，也可以使值夜护士昏昏欲睡。
车在她面前停下，她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那ว里暖气比较充足。
司机的头乱糟糟的，他问：“去哪儿？”
“天后小区。”
陶夕觉得后背隐隐作痛，换了个ฐ坐姿，不经意看到出租车上的挂坠。
“这是我女儿。”司机突然说。
“啊，她很可爱。”陶夕回答道。
她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然而司机却自顾自往下说：“她今年十八岁，高三了，成绩很好，是我们的骄傲。她上宁大绝对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做家长的，总希望子女能考北大清华。本来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可我们要求她必须ี得上，挤出一切时间来学习。”
陶夕忍着背上的闷痛，敷衍道：“不好强求的。”
“是啊，为什么要强求呢？如果她星期五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她就可以早ຉ点回家，就可以好好地活着，考上宁大新闻系……她一直很想当记者的。”
陶夕蹙起眉，警觉地看着他。
“我跟她说，不要跟任何陌生人说话。即使对方是熟人，你也不要轻易相信。在来不及的情况下，你要大声喊人，不过也不能轻易相信路人，他们可能ม正是帮凶。如果，坏人想把你拖走，你一定要喊警察，但是也不要相信所有的警察，因为还有假警察……千万不要相信搭救你的司机，因为你不仅不知道他们的真假，而且无法从他手里逃脱。”
陶夕看一眼他的司机证，身体向后挪了挪。
“师傅，这条路不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