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昭闻言,不禁落下泪来,她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道:“老前辈,我以前是不对……这箱东西你拿去还给他吧,只是我父亲……”
徐小昭本是气愤的样子,闻言后倒作声不得。她低下了头,叹了一声,缓缓地道:“是这样的!”
这在这时,只听得“当”的一声,笠原一鹤只觉得手掌一阵麻,再看那口刀已๐自脱掌而出。
可是看起来,似乎显得慢了一点儿。
这时那妇人,回过头来,高声道:“小苓,不许无礼,下来见见徐前辈!”
苍须老人厉声道:“无知女孩,你可知坏了老夫的大事了吗?”接着愤愤地道:“那女人是你一路的么?”
矮子的气焰,这时看起来小得多了,也许他已想到เ了,自己此刻落在这几人手中的后果,他不再那么蛮横了。
短命无常徐雷坐在他的对面,黑须老人用火钳挑弄着火盆里的炭火。
笠原忙回头去看,果见那矮汉子手中的面碗,已空空如也,矮个ฐ子嘻嘻一笑,用手抹了一下嘴。
笠原就用眸子去望那ว个祝老头,却见他正自闭目,在一边睡觉呢!他一时也搅糊涂了,不知他是弄什么鬼?
妇人点了点头,笑道:“不要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慢慢说,你见着那个ฐ叫笠原的少年没有?”
匡长青一笑道:“好!”
他“嘻嘻”一笑,再次腾身,扑到เ了匡芷苓身边,忽分双手,直向姑娘背后抓了过去。
匡芷苓见对方武功绝高,非自己所能应付,不禁开始着起急来,当时尖叫了声:“妈——快来!”
和尚本是含笑,此时闻声大吃一惊。
他再也不手下留情了,当时就见他猛地一扬右掌,呼!一声,出了一股权大的掌力。
匡芷苓不由á身子摇了一下,只觉得对方的劈空掌力,几乎使自己感到เ窒息,不由双目一昏。
就在这刹那之ใ间,那和尚已来到了她身前。
匡芷苓手无长物,一时情急,竟自用手上的枕头,贯足了内力,直向老和尚当头打去。
这个着装滑稽的老和尚,身法极为滑溜。只见他身子霍地向下一蹲,同时左手向上一分,已๐抓在枕头之上。
可是那枕头上所带来的疾风,却把他头上那顶看来过大的帽子给飘掉了。
昏暗的灯光之下,现出了这和尚的本来面目,匡芷苓只觉得眼前这个矮小的老人,太脸熟了。
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和尚——有为证。再加上他的山羊胡子,酒糟大红鼻子,顿ู时令匡芷苓想起了这个人,她不由大吃一惊,叫道:“咦——你不是祝师叔……么?”
老狸祝三立再也装不住了,他那张老脸,立刻显得通红,当时呵呵一笑道:“对不起姑娘,我这么做,是为了救笠原一鹤,你们请多担待!”说着用力向后一夺,那枕头立刻被撕成了两半,木棉飞了满天都是。在散飞的枕絮之中,只听见“叭”的一声,落下了一个匣子。
匡芷苓惊叫了一声,正要去抢那匣子,却被祝三立平空一掌,用掌力把那匣子打到了一边,他身形向前一窜,已把那个装ณ有翡翠梨的匣子抢到了手中。
老狸祝三立东西一到手,嘻嘻一笑道:“对不起,打搅了!”说着身子一飘,已๐到了窗前,正要飘身而下,忽见匡芷苓叫了一声道:“且慢,祝师叔——”
祝三立吃了一惊,回头道:“姑娘不要逼人,这东西我早晚还是要归还的!”
匡芷苓冷冷一笑道:“祝师叔,我母女对你不薄,你为何趁火打劫?我母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祝三立呆了一呆,道:“唉——现在不谈这个!”
匡芷苓道:“那笠原一鹤不是被涵一和尚收作徒弟了么,怎么你倒管起这个闲事来了?”
祝三立冷冷一笑道:“事情绝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日后你就知道一切,现在不谈,你母亲可要来了,再见!”说着身子霍地向外一翻,已๐投入夜幕之中。
他身子方自纵出,另一条人影却很快地缩了进来,现出了白姗的影子。
在满室飘浮的飞絮中,白姗大惊失色道:“怎么,枕头里的东西丢了?”
匡芷苓默默地点了点头,白姗身子一晃,差一点儿倒下,她口中说道:“完了……是谁干的?”
匡芷苓摇了摇头,叹道:“老狸祝三立——”
白姗面色一片铁青,咬了一下牙,一跺脚,投窗而出,这时黑羽匡长青身子也跟着纵进来,匡芷苓急道:“东西已丢了,妈已经追下去……”
匡长青不等她说完,身形已翻了出去,匡芷苓这时也是急得直想哭。
可是她忽然想到了祝三立所说的,这翡翠梨是用来救笠原一鹤的,内心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这时反倒希望妈妈不要追上他了。
她仍然可以记得,那日在途中ณ,和笠原一鹤邂逅的一段经过,他那耿直的个性,英俊的仪表,确实令自己对他心仪。
她这么脉脉含情地空想着,室内的那盏油灯暗暗明明,鼓楼ä外,有人一声接一声地敲着梆子。
忽然灯光一明一暗,白姗和匡长青已双双返回室内,白姗满面怒容道:“祝三立跑了,他分明是不敢见我!”
匡长青愤愤地看着匡芷苓道:“我不是关照你要好好看着么?怎会出错?”
白姗冷冷地笑道:“不要怪她,她如何能是那老狐狸的对手?现在,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对策才是!”
匡芷苓喃喃地道:“这一切必是那涵一和尚所差使的。”
白姗怔了一下道:“你如何知道?”
匡芷苓遂把祝三立所说的讲了一遍,白姗听后冷哼了一声,道:“你猜得不错,这一切都是涵一和尚所指使的,他拆散了我们夫妻、父子还不够,现在又唆使人来抢我们的传家之宝,好!”说着她猛地站了起来,道:“天一亮,我们就动身!”
匡芷苓呆了一下道:“上哪儿去呀?”
白姗愤愤地道:“上金陵朝阳寺,我要当面去见那个ฐ老和尚,让他还我们一个公道!”
匡长青兄妹因恨那ว个老和尚,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这时闻言,均不禁愤然着色,他们也决心同着母亲,去拜识一下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和尚。
于是,就在三人同心之下,第二天,他们出了。
金陵——朝阳寺。
和熙的阳光,透过了竹帘ຈ,照在涵一和尚的禅房之ใ门,那个老和尚正自来回地走着,他面上现出喜悦的颜色,却又似带着一些轻愁的样子。
他走了几步,回过身来,对着一边的祝三立道:“三立,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办成,为老衲去掉了一件心事!”
老狸祝三立咳着一笑道:“你先别高兴,以我看来,这些人嘛,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说不定你这朝阳寺将要兴起一场风雨,也未可知!”
涵一和尚白眉一皱,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何尝是没有想到。”说着踱了两步,又接下去,道:“别人倒无所谓,只是那个白姗……唉!老衲实在不愿意见她!”
祝三立缩了一下脖子道:“你不愿见她,我看她还是准会来!”
涵一和尚一只手抚了一下光头,怔怔道:“……那可怎么是好?唉!唉!”
祝三立叹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看你也不必坚持了,还是把一切实在的情形告诉她,也许这样反倒会好一点儿。”
涵一和尚呆了一呆,喃喃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唉!这可真地解铃还需系铃人了。想不到老衲一念之仁,却为ฦ自身惹下了这样的一个大麻烦,真正是当初所未能料到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