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苦了那些大臣们,要找他可谓难如登天!因为他将我的所在严格保密,连带他自己的行踪也就成了谜。好在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祸及国基的大事,否则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本是个好天气的,但我挺着个大肚子,即将临盆,经常动也不是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日子难挨至极。
“皇阿玛,儿臣绝对没有加害敏姑姑和孩子的意思!没有打听清楚灵芝的功效便随意乱送礼,是儿臣的错,请皇阿玛责罚!”康熙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责罚?若是敏敏和胎儿真的出了什么เ事,责罚还有什么用?!她怀的可是皇子皇女!是你的弟弟妹妹!”胤禩跪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儿臣见过皇阿玛!”他还没站稳,就立刻请了个安。
我心里猛地一个激灵。
“参见皇阿玛。”胤礽跪拜道。
避无可避,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然而就在此时,一前一后两声闷哼响起,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ภ。我惊魂未定,凝神一看,顿时又吓得魂飞天外!
领头的官军又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番๘,然后说道:“不管什么缘由á,敢在这里打架滋事,就是跟老子过不去!上,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看来这也是个昏官,分不清是非便要各打五十大板了!我和胤禛无奈地对视一眼。
能ม够在三百年前的时空中碰到这么เ出神入化的化装术,我不得不对古人的智慧再次刮ุ目相看。
盆楚克的本事再次令我惊讶,他让我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易容术。
他一愕,脱口问道:“难道这是你的预言?”我听得一愣,哑然失笑:“预言?你怎么เ……”正要矢口否认,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是又如何?”他的眼光开始变得闪烁不定,良久没有说话。我觉得有些眉目,蒙古人本就对神鬼、天命之说深信不疑,或许,我是无心插柳了!
“王子殿下,我本是个手无缚鸡之ใ力的弱女子,如今又怀有胎儿,你要抓走我,我是决不会反抗的。但,这样做是否值得,还请你三思!”他的眼神迅速变换着,许久ื,方แ才沉声说道:“你很聪明,确实说出了我未曾想到เ的情况。不过既ຂ然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自然会想法子保住你的性命,不会让人有可乘之ใ机。”我有些吃惊,为ฦ他的执著。
一向以不争世事形象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他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自己้真正的心思呢!
我摇了摇头:“白天在车上睡多了,这会儿反倒睡意全无。”他挨着我坐下来,我偏着头看他:“王爷最近心情似乎ๆ很好。”他笑着点点头:“是啊,要是每天都能像这样,什么也不必理会,没有烦心的事务缠绕,逍遥过日子那ว该多好!”我仰躺下来,望着满天繁星:“是啊……什么都不想,什么เ都不做,看着这天、这星星,就开始怀疑我们每天的汲汲钻营究竟为了什么?”他学我一样躺下来,一同凝望着天空:“天地间,人是那ว么的渺小,却总是为了那点人间的蝇头小利而挖空心思、争夺不休……”他叹了口气,突然转变了话题,“你真的很喜欢草原呢,敏敏。我想,你最希望的,其实是能够跟他一起徜徉于天地之间吧?”我但笑不语。
“敏敏,你……不愿为我生儿育女吗?”他看着我,眼中的一抹伤痛刺痛了我。
“都下去吧。”他挥了挥手。
如是想着,我正要去吩咐随军的御膳房厨子,忽然看见两个人影立在不远处,仔细看了看,却是三阿哥胤祉้和盆楚客。上次见盆楚克正与胤禩一起,想来是因为ฦ胤禩不能亲身前来,所以把他安置到了胤祉的帐中,反正他们向来是一党。又或者,盆楚客本来就是胤禩替胤祉物色的人才?
现已属上佳。”康熙ກ沉默了一下,然后展颜笑道:“好了,不说他们了。如今费杨古已然大胜,噶尔丹败逃,这之后,可得好好合计合计。这次这么顺利,朕都有点儿不敢相信了!”“此次皇上亲征,凡事都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噶尔丹一个ฐ小小的部ຖ族族长,如何能ม与皇上相比呢?更何况胆敢冒犯天子威แ仪,犯我大清,必遭天谴,臣对于这场胜利,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啊!”小小地吹捧了一下,兄弟俩终于进入了实质性的商量阶段。我看了看说得正欢的两人,笑了笑,走出帐篷。
我拿起桌上的茶壶,还是热的,可见刚才换过,否则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还能ม保持热度。
福全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头顶上没有遮蔽,正午的阳光投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一些寒意。
“反倒是王爷你,为何要放噶尔丹ล走?皇上这次可是真生气了呢!”我反过来问他。
“敏敏,那ว日你为何突然就不见了?皇上急得还大病了一场,好在你回来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我有些怅然,想起了曾经有过的一切,眼前有些模糊。
好在南宫凌他们不认识他!
“逆贼!你们已๐经无路可逃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一个清军将领行出来,大声斥ม骂道。
“所以我一开始就反对这种做法!反清复明不应该牵连无辜,更何况以一个弱女子为饵?”“可是如今清廷强大,我们要做成非常事,就必须要用非常手段。”“但如此向一个无辜女子下毒手,这等行径,我们与清狗又有何异?!”“无辜?你别忘了,元华饭庄都是干什么的?那是清廷的眼线!罗静茹便是康熙在民间的黑手,她能ม算无辜?”“……”“子元,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我也不打算对她做什么เ。我们要对付的只是康熙,只要康熙ກ一伏诛,我立刻放了她,并给她解毒。到เ时候,你就可以带着她,去过你的逍遥生活了!”“春流……早跟你说过了,对静茹,我早已放下……”“好了好了,我才不管你是真的放下还是什么เ,总之等我们了结了康熙,你要怎么做随你!”“……”“康熙ກ”这个名字一传到耳朵里,我便立刻清醒了过来,昏迷前的记忆回到脑中ณ。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惊与恻然,复杂的感情汹涌着。
南宫凌急忙冲向香炉,我却已经痛得难以忍受,紧ู紧抓住了郑睿的衣领,力量之大几乎ๆ扯破了他的衣服。随即又是一波更厉害的疼痛袭来,我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太子哥哥,快起来吧。皇阿玛原谅你了。”胤禛跑上前去,把他扶起来。只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他一站起来便打了个踉跄。
“太子哥哥!”我也跟了进去,只见胤礽ื仍然在地上跪着,见我们来了,露出欣喜的神情。
“他……现在在哪里?”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干涩得可怕。
我心中着急,却又不能ม表现出来,只好也随意抿了口茶,勉强笑道:“不错,这口感,并不比宫里的差。却不知南宫公子是从何处买来的?”他笑了笑说:“一个朋友,做的便是这茶的生意,所以低价卖给了我些许。我是个俗人,不懂ฦ得分辨这些,不过既然静茹姑娘都这么说了,那这茶必定是好的,回头我定要多买几斤回来。”我突然灵光一闪:“南宫公子,你说的这位朋友,难不成就是……”“没错,就是子元。”这回他倒没有留แ难,很爽快地说出了答案。
众人怯生生地抬头瞟了一眼胤礽ื,见他并没有出言反对,这才如蒙特赦,急忙爬了起来,手忙脚๐乱帮忙整理起行装来。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此刻๑都跪伏在地上,不敢言语,胤礽于是怒火更盛,抬起了脚๐便要踹人,我急忙赶过去,劝道:“太子殿下,下人们不懂事,好好调教便是了,何苦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他一转头,看见是我,火气顿时消了三分,露出一丝笑容:“敏敏,你来了。”“是。”我走上前去,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马褂,仔细拍干净了,轻轻为他披上,“皇上让奴婢来看看太子和两位阿哥的准备做得如何了,若是知道太子为了这点小事耽搁了工夫,必然又会不高兴的。这些人自有人去管教他们,太子就无谓在这儿伤神费时了!”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为他整理着装。
而想到噶尔丹ล,自然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ว个令人无法忽视的策妄阿拉布坦。想起他的强横和心机,我心底不由á一寒。
别开来。嘴上不说,实际生活中却汉化得厉害。而满人的统治者,也开始面对起三千年汉族统治者所面对的同样麻烦,那ว就是边患!
胤禛也走了过来,他也已经十二三了,眉清目秀,俨然一副小帅哥的架势,长大了必然迷倒一片大姑娘小媳妇儿!
倾尽天下【正传】不含未完结外传帖吧
摇晃了一下脑แ袋,慢慢想起发生的一切,我不由得心头一紧ู,顾不得许多一下子爬起来,四处张望着寻找人烟。道人的话我记在心中,万分之一的概ฐ率,我是否真的回到เ了康熙年间?
身上仿佛被火烧着,我从昏迷中醒来,一时之ใ间有些头昏脑涨,不知道今夕何夕。
不!我不能让他这样下去!为了几十年的相聚,他却要付出千百年孤独漂泊的代价,这样的牺牲太大了!我不能让他为了我牺牲自己!
“没事的,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哪怕是短短几十年,我也心满意足了。”他淡淡地说。
那ว是我送给他的戒指啊!
欢喜、悲伤、激动、痛苦……难以名状的感情从我心底最深处涌起,无法细数,汹涌澎湃,最终,化为一股无法遏制的渴望。
他却笑得洒脱。
“为ฦ……什么要道歉?俗话说……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怕是……我的时辰到了吧……”我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眼眶。
急忙别过头去,擦干泪水,勉强自己笑笑,我说:“太阳越发的猛了,你身子弱,还是进屋子里比较好吧?”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微微点点头。
招呼下人们把福全抬回卧室,正好碰上侧福晋瓜尔佳氏来给他送药,身后跟着长子保泰。
“敏姑姑。”瓜尔佳氏客气地跟我打了个招呼,脸上是掩不住的愁容。
保泰却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泰儿,怎么不向敏姑姑问好?”瓜尔佳氏微责道。
“不……”我急忙说道,可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保泰截了过去。
“问好?为什么?她只会在这里假惺惺!眼看着阿玛病重却什么也不做,分明就是来家里看热闹的!”他看着我,眼中竟然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微微后退了半步,无言以答。
“保泰!”瓜尔佳氏板起了脸,“还有没有规矩了?!……敏姑姑,孩子不懂ฦ事,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她转向我,赔着笑脸。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公子说得对,我实在是愧对王爷……”瓜尔佳氏深深叹了口气,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爷决定的事儿,我们又能怎么เ办……敏姑姑,妾身有些话想跟你说,不知方แ不方便?”我愣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
她转头对保泰说道:“你去服侍你阿玛吃药,我跟敏姑姑出去说话。”“……是。”保泰瞪了我一眼,不甘不愿地说道。
我吩咐允祾留แ在房里不要乱跑,便跟着瓜尔佳氏来到屋外。
密密麻麻的藤蔓爬满了棚架,形成一个ฐ阴凉的空间,人站在下面,凉爽不少。
“敏姑姑,恕我失礼ึ,就单刀直入地问了。”我隐约知道她要问什么,微微叹息了一声,说:“侧福晋请讲。”“王爷……真的没办法了吗?”微微抬头,迎上她绝望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之ใ光,发现就要将它生生熄灭的我,是那么残忍!
我没有说话,以沉默代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