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们这样会长久、会开心?这是哪儿?香港!香港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就算是旧金山、加拿大,我们照样不会公开关系。”我也放开说了,“我告诉你,我不是缩首缩尾,也不是假清高假道德!我陈硕现在就是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都不在乎,我早就不在乎啦,但是你不一样,你郑耀扬是什么人物!香港商界的精英,多少人等着看你出纰漏出洋相,你以为自己过得了关?我在你郑耀扬身上,尽力了──这一次,我他妈把全部的热情用尽了!你还想我怎样?”
我坐起来与他平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婚姻ี又不是儿戏,说结就结说散就散,如果不是了解你,我还真会怀疑,你自己้不要婚姻拿我将挡剑牌用呢。老实说,我从不对你郑耀扬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你知道。”
回到卧室,到那个ฐ我喜欢的阳台上干坐了会儿,再到เ床上睡过去……中途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又起身穿戴起来,下楼ä取车上路,刚跨进风运酒廊就看见郑耀扬正好迎面出来,我们俩同时一怔。
回305套间,一种极其陌生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跟我的心情倒吻合,这地方แ曾让我感到窘迫,但现在,我在此卸下一身疲惫。躺进大浴缸里,全身筋骨似乎ๆ得到解放,升腾的热气到处飘浮ด着郑耀扬的气息,我甩甩头抛开这些错觉,昏沈间进入睡眠状态。
“张董,你不是一向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吗?那这一次又为什么เ要例外?”我没有表情地答。
“有那么可笑吗?”
“你的语气很陌生,你的感谢也让我很不习惯。”他笑得有些不屑,“其实,你不必急于跟我划清关系。”
“这么说,你不会跟我回香港。”他注视我,眼神有些复杂。
然后我上了他们的车,像待宰的猪一样一路被运到曼哈顿岛上东区的费斯特家族豪宅。
“想我怎么合作?”我微笑着表态,希望他那把枪不要走火。
“你真这幺想?其实你很在意别人怎幺看你吧──”
“我以为你会一直演下去呢。装作迷恋我的样子?还是装成爱得我死去活来?你的戏演得不好陈硕,你做不到的,你始终是个自大的人。”
边扣扣子边转身对我说:“明天晚上七点到风运酒廊来。”
“好,我告诉你。”他俯下身来,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宣布,“我都不担心!满意了吗?”
“少说这些费话,你一直不屑这么做,因为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个男ç人的,是你!”
郑耀扬的眼睛成了一条缝,仔细地盯着我的脸,“陈硕,你在勾引我?你想得到什么?”
这简直他妈就是调情!
“喂……”浑身一阵轻颤,“你,适可而止。”
再聪明的女人等真正爱上一个男ç人后也会变得奇蠢无比。
“你真可爱。”她站起来,在我额角吻一下,“先走了,以后再找你聊。其实,耀扬对人很好。”
他眼内的精光忽然闪了闪,有些错愕,我看得出。理智使我识破他的诡计,我知道他真的在试我,当然不会有男人会“荣幸”的上宙风首领的床,如果他会,他肯定会有麻烦,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他不会做,否则就不算是一个完美的领导者。
“未偿不可呢,我有尝试精神。”
本来不用转机,中途接到任务去了趟大阪,日本一直都是“成业”进入亚洲区的主要贸易中ณ转站,这回出了些问题,“大嘴林”负责的那批进口车,在海关过境时暂被扣住,张守辉很火,让我们先去看看情况。舟车劳顿加上精神紧张,让我们这些体魄强悍的人也产生了不可抑制的疲惫感。
原来张守辉也有感情,只是他全给了能引起他足够重视的人,但他永远不会是老糊涂,他料é定──我不会拒绝他、郑耀扬不会拒绝我。
“我好像并没有允诺你。”
呵,那半个小日本到底想干嘛,真见了鬼了。
57
“我说过我不喜欢高尔夫和网球。”其他意思也再清楚不过。
此君非常有礼地回答:“那明天下午三点,南华会羽毛球场见。”然后没等你发言,干脆地挂掉电话。
我瞪着手里的电话,感到เ不佩服都不行。
啧,现在的人,手头没两把刷子简直不用出来混,这个ฐ男人更高明,会自动过滤对手话里头的杂质,这才叫难缠。如果他不是宙风目前最重视的合作商,就轮到我陈硕自动过滤掉他的话,当然,是指所有的话,一句不剩。
郑耀扬抬眉毛看了看我的无奈表情,并没有询问,有时候他的涵养功夫也不比冯鹏飞差。
“一个客户,约我去打球。”我只得自圆其说,直觉上要是郑耀扬知道冯鹏飞私底下找我,也不会太高兴,所以也就不说。
“你的人际网什么时候搞得那么到เ位了?看来以前尽忙着扯我后腿了,没好好干一件正经事,现在知道为宙风卖命啦?迟了。”
我笑骂:“你他妈说什么?”
“陈硕,给我去买包烟。”
“你当我是佣人?医院是禁烟区。”我走到他旁้边摸一下他脸上的青色胡茬,“几天没刮了?还是故意装性感,想让护士少给你注两针?”
“你给我剔。”他的表情邪恶起来。
“行哪,只要你不怕我失手割断你的颈动脉ำ。”我一把推开他的脸,“我先走了。”
“你这人还真不上道,在我旁边稍微久一点就会不自在。”
“那是你说的。”随即俯身给了他一个深吻,“走了,保重你那另外一条腿,总要留着它们走路的。”
“欠揍。”他笑。
这一天,我始终没有接到秀芳的任何消息,我想她从此是不会再到我这里来寻求精神安慰了,或许改作张冀云吧。
开着车,一路上都在想着刚ธ才那ว惊险的一幕,还有郑耀扬那些话,当然还有自己一时的豪迈真言,很有点壮士断腕的决心,想想也不是不冲动的。我跟郑耀扬就好比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突然交叉,自然天雷勾对地火,中途免不了伤及无辜,任何责难都不算冤枉,这个局面本可以避免,可在我和他双方的步步紧逼下,终于骑虎难下。
一夜无眠,快凌晨才想起眼下还要应付一个运动型的张鹏飞,这才躺下睡了会儿。下午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装,驾车去南华会馆。
冯鹏飞看见我,并没有立即迎上来,而是在前方若有所思地打量我,看我走近才微微点头:“终于肯给我这个面子了。”灰色轻装,非常儒雅。
“不是要打波吗?”我抓起球拍,“来吧,权当放松。”
他跟上来,目光深不可测,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姿态:“以后每周末出来运动吧?”
“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热衷于运动。”说着,退后几步放低身子朝对网的冯鹏飞打手势示意他发球。
两ä场打下来,汗流一身。
“陈硕,你身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