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不以为然,“说不定真的没事?大夫不是说了嘛,怀孕的女人情绪很奇怪,哭哭笑笑什么的,太正常了。”
傅明夏心有些触动,ไ却侧了侧头:书房门大开,想他不知道来找他?他又没赶她走。
叶鸾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个,傅明夏很能理解。
少将颤一下,头垂得低低的,声音也快没了,“……夫人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一天她就出现在落梅小镇了,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这几年,就是一十一年。
王府惨案后,傅明夏就没有放过梅落和梅落身边的所有人,敌将也被他斩杀。他不理会无故不得回京的命令,他撇下所有人,披星载月地回京,谁拦他,就得死。他是在快到相府门前时,被出宫的皇帝亲自拦下的。
可是对傅明夏来说,对叶鸾来说,叶鸾是不是傅明夏的“闲杂人等”呢?
因为ฦ叶鸾确切知道,傅明夏今晚不回来,肯定不是因为跟她赌气。
失心疯的人和正常人没法交流吗?
为什么?
叶鸾把话吞了下去,嗯,不用问了,他肯定不喜欢那些女人。一想也是,傅明夏是多自我的一个ฐ人啊,女人又是多么麻烦的一样东西。恐怕叶鸾自己就让他很烦了,他根本不想接触更多的女人。
不是呀,夫君,你好像搞错了!重点不是我喜不喜欢那些女人,而是你喜不喜欢呀!
叶鸾这小妮子,也就被傅明夏这古怪脾气给宠成这样。放在外头随便一个王府,大家都要说她一声“不知进退”。身为准王妃,她应该让王爷在府上过得舒舒坦坦,扮演温良贤淑的角色。可因为傅明夏不限制她,她也不懂,以为自己只需要让内宅的事办好就可以了,其余时间,闲的没事干,总跟他闹,还总觉得自己好委屈。
叶鸾烦他,“你为什么总看书呢,都不跟我说话?”她已经现傅明夏的习惯了,在王府里的他,除了自己้捉摸兵阵,和时不时来府上报告的将士命令,出去狩猎带兵,其他时间,他都是窝在那里看书的。
叶鸾心中苍茫,恍恍想着,不知道,在梅落死之前的傅明夏,是什么样子。他是不是也拥有正常人一样的情绪,也有少年意气风的时候?若是梅落不死,他是不是不会走到这一步?
在梅落死后的一十一年中,她得知,傅明夏从未放松一日,也从未开怀一日。
傅明夏抬头,厉眸锁住她,让叶鸾背脊ิ半僵。他看着她,灯火下的少女,乌云低挽,面若秋月,目凝春水,唇如丹朱。这样年轻的姑娘,一眉一眼都柔软婉约,透着鲜活和生气,让人百看不厌。面对着他冷漠得可以把敌人吓退的目光,少女也似有些紧张,却还是对他笑了一笑,缓缓走了过来。
傅明夏手支下颌,垂眼沉思着什么เ。桌上点着灯,光线却并不亮,只够勉强照ั出他模糊的英挺轮廓。那烛火一晃,他的容貌也随之一晃。
结果被她突然的上马车给搅和了。
叶鸾抿唇,从他身边钻了过去,转身上了马车。板着脸,被他的鄙视眼色郁闷了下,用不用这么诚实啊。她忍气,心想我不跟他计较,他就有毛病,我就不知道之前的那位梅姑娘是怎么เ忍受他的。
傅明夏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她的想法。可是天太黑了,他只知道她回头看自己,并看不到เ她脸上的神情。只见少女擦了把脸上的水,拉过他的手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雨太大了。”
傅明夏看她一会儿,缓缓道,“我并不想杀你,只是你如果成了别人的替身,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我想没人愿意成为ฦ别人的替身。”
杜成思来看她,诊脉,送药,目不斜视。两人相顾无言,很快道别。他继续去研究医术,她则ท恭迎傅明夏大驾。其实叶鸾总在怀疑ທ,傅明夏是不是那ว方面有问题,毕竟他也太饥渴了。
接下来几天,叶鸾就没下过床。傅明夏根本就是报复她,她每天醒来时,就到了下午,然后傅明夏一回来,不管过程如何,总会滚到一起去。
然后就在少女的出离愤怒中,帐篷门帘一掀,傅明夏抱着一床被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叶鸾观察着他,虽然他神色变化没太大,但她就是能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愉悦的痕迹。这让叶鸾更加伤心:他在愉悦什么,这还用问吗?他的愉悦,是以她为ฦ代价的啊。
傅明夏,你果然不是正常人可以揣摩的!我单知道你精神有问题,我不知道你精神问题这么严重。你是想第一次就弄死我么?你就这么เ想我死呀?
醒来后的叶鸾,现自己被缚着手脚,嘴巴也被破布塞着,颠簸地被扛在一个男ç人背上,头重脚轻,恶心的很。那男人现她醒来,把她往地上一抛,叶鸾在地上滚一圈,狼狈地坐起,才看到男人的长相。粗眉铜眼,皮肤黝黑,眼睛邪邪地在她身上扫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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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思登时尴尬了,赶紧侧身,红了红脸,求道,“夫人,您别ี这样。再让将军看到了,您没事,我可又要挨一刀了。”他眼中ณ的黯然神色浮动,抿了抿唇。
倒是杜成思对她没什么偏见,见了她穿着小兵的衣服在军营里的膳房晃,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夫人,您今日气色不错呀。”
终于到了一个帐篷里,叶鸾跟进去,又红着脸出来了。里面有烧好的热水,他要洗浴,可都不跟自己说一声。不过说起来,他脱光后的身体,虽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可是真的,呃,挺好的。
傅明夏在军营里闲庭信步般,想去哪儿便去哪儿,遇上的将士都向他问好,他也淡淡点头。叶鸾追他追得气喘吁吁,却也不得不绝望地接受现实:原来他真的是大将军哎。
“好的……”叶鸾先恍惚地答应下来,然后才觉得不对劲,猛地跳起,撞上他硬得跟石头似的身体又摔下去,特别ี滑稽。但她完全顾不上这个,扶着自己้额头,高声,“什么?妻子?我?你不杀我?”
叶鸾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小声,“哦。”他告诉自己他叫什么作甚?
少女偏头想了想:她会做什么呢?洗衣,做饭,女红,她都能上手。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当然,她得注意“一定一定”远离有恶魔的京城!可是……
……简直就是个不可解的难题啊。
傅明夏莫名其妙,不明白她又怎么了?
他也有些不高兴了,他话都没讲完,她人就走了。以前叶鸾不会这样的,她越来越让他难受了。
但是傅明夏不想去追她,他恶狠狠地想,不就仗着有自己้的孩子么,惯得她!傅明夏拿起一本书,走出屋子。喜鹊和杜鹃看到王爷跟着叶鸾出来,就想当然道,“夫人去……”
傅明夏打断,“她去哪里关我什么事。”
两人就见傅明夏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等叶鸾在后院逛着,缓和了一会儿,回头看跟着自己的两个丫ฑ鬟,问,“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