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小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小床上,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这是他的家,不,准确的说是父母的家,熟悉的白色吊灯,上面缀着他挂上去的一颗幸运星,屋外嘈杂的早市声音,一切都是那么เ熟悉悦耳。
“我怎么回到了这里?”
他从小床上爬起来,一下子发现了情况不对,他的双腿,怎么เ会如此细嫩,他好歹也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身体好吗,怎么变得差点就皮包骨头了?
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见鬼,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从手指到手臂都变得白白嫩嫩了?
他火急火燎地下了床,来到了衣柜上的穿衣镜前,顿ู时一屁股吓得坐倒在地上。
“啊!”
软绵绵又矫揉造作的声音,嗲地让田小军手臂上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看着镜子里像见鬼一样身着睡衣,花容失色的美丽少女,田小军吓得在地上朝后挪了好几步,一直退到床边。看着熟悉的房间里明显女性化的摆设,抓住了自己的耳边的长发,难以置信地爬起来在屋内乱走。
田徐,他的亲妹妹,17岁就香消玉殒的妹妹活生生地出现在镜子里,这让田小军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了,徐!”
一张无比熟悉的脸从推开的门外凑了进来,田à小军看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被另一个ฐ人给夺取了,立刻从地上窜起来,张牙舞爪地扑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脸喊道:
“这是我的身体,还给我!还给我!”
“你闹什么闹!”
对方แ一把就他哦,也许该改叫她了提溜了起来,客厅里的两个老人见状,立刻出言道:
“小军,你干嘛,把徐放下来!”
田小军彻底崩溃了,父母还是他的父母,可自己้竟然变成了妹妹?那个ฐ占据了自己身体的田小军说话的口吻,做事的手段和自己一模一样,这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梦!
“徐,大清早ຉ都就发什么疯?”
田à小军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着那个“自己้”正笑呵呵地和父母坐在一起享用家里的早餐,田小军就觉得浑身发冷,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变成妹妹,而这个坐在自己身旁้的家伙又是谁?
田徐为了区分,以后就名为ฦ田徐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疑神疑鬼地喊道:
“今天是几号?”
坐在桌子旁的父母和田小军都错愕地看着她,她连忙问道:
“日历呢,家里的挂历呢?”
“喏?”
田à小军努嘴道,田徐恶狠狠地瞪了瞪他,不过说实话,她瞪人的时候只能ม让她多添了一副俏皮的可爱罢了。她走到เ挂历前,看着挂历上的2๐015年8月1日,身体如遭雷击。
2015年8๖月1日,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个ฐ时间,田徐17岁的生日,同时也是妹妹遇害的日子。那年的田小军还是一个刚ธ刚从业没多久ื的片警,妹妹的死差点让田à小军崩溃。
“我不想吃了!”
田à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首要搞清楚的就是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徐,你该去学校报到了,要知道虽然只是一个专科学校,但好歹也是警察系统里的,可别迟到啊,小心教官罚你俯卧撑!”
田小军叼着油条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了一下她,皱着眉头的田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反锁上门,坐在床边,双手插进自己浓密的长发中,喃喃自语道:
“我到底是谁?”
11年了,11年来田小军无时无刻不沉浸在失去妹妹的伤痛中,他非常溺爱自己的妹妹,以前也许不以为意,但是失去妹妹后的11年内,他夜夜都会在梦中回想起2015๓年8๖月1้日发生的事情。
早上的分别ี竟然成为ฦ了永诀,这是田小军最失落的事情,如果自己多长个心眼,请个假送妹妹去学校报到,就不会发生后来出现的惨剧了,不是吗?
田徐冷静下来,1้1年后,20่2๐6年的8๖月1日发生了什么,对了,她那个时候还是他,半个月前刚刚升任汉安市桐梓分局副局长的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然后,然后……
田徐浑身一阵哆嗦,没错,他被人灌酒后翻倒,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一具不知道哪里来的冰冷女尸,其后的过程太经典了,原本还在给他道贺的下属给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铐ຖ,同事、上级、父母、妻子、朋友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萦绕:
“田小军,你因为涉แ嫌谋杀李一灵,我们依法对你进行刑事拘留。”
“小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田à小军,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离婚!”
田徐的十指插入了自己้的头发中,不错,过堂过的非常快,田小军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é立即执行,一想到เ自己待在死刑处决室中ณ不甘心不服气的样子,田徐就完全觉悟了,她咬着牙问:
“我死了吗?”
看着镜中那熟ງ悉的面容,田à徐怔住了,妹妹啊,我竟然重生成了自己้的妹妹,田徐的生命在11้年前戛然而止,原本充满绚丽色彩的人生被灰暗的死寂充斥了,也许,也许冥冥之ใ中自有定数,以前的田小军死了,得到了一次天大的际遇,回到了自己本该死去的妹妹身体里,让他她来纠正这个错误,代替妹妹好好活下去。
“难道‘自己’就这样活下去?不,我现在不是一个ฐ人在活着,我还要带着妹妹的份好好活下去。”
“叩叩叩!”
“干嘛?”
田徐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不过话音一出又变成了软绵绵的嗲声,这让田徐自己也非常无奈,妹妹的声音天生就是这样,家里人听多了免疫力还行,外人第一次听见,会感到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第二次听见就觉得这丫头太能装了,相处的久了,才会慢慢地知道,不是丫头装啊,而是天性如此。
“你去不去报到啊,要不听妈的,别去读什么เ警察学校了,咱们家已经有两个警察了,再来一个就变警察世家了,这样吧,我带你去报培训班,复读一年,明年重新高考吧。”
张玉兰站在门外,想要扭转女儿的态度,田à徐真的不适合当警察,如此恬静又柔弱的女孩儿,别说投身正义事业,打击犯罪了,能不能从警校顺利ำ毕业都是个ฐ问题呢。
田徐像死狗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喊了一声:
“我知道了,正在换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