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鸦啼影乱天将暮9๗
长江下游水深岸阔，向有天堑之称。自古以来，凡立国于金陵者，莫不恃为御敌守土的天然屏障；而欲问鼎江南者，又莫不算尽机关破阻跨越。当年，身为后周重要军事将领的赵匡胤，追随主帅柴荣转战江淮水乡，就曾对此深有感触。他强烈地意识到，如果没有威力强大的水军，想要渡江南征，只能是纸上谈兵，望江兴叹。因此，他在称帝之初ม，就责令专人组建水军，在荆湖带，即西起江陵东抵黄冈北自天门南至岳阳的数百里河网水域，建造了数千艘艨艟战船，大张旗鼓地招募和操练水师，谋划日后征伐南唐。
又或虑有矜功好名之臣，献尊主强国之议者，必曰：慎无和也。五岭之险，山高水深，辎重不并行，士卒不成列，高垒清野而绝其运粮，依山阻水而射以强弩，使进无所得，退无所归。此其也。又或曰：彼所长者，利在平地，今舍其所长，就其所短，虽有百万之众，无若我何。此其二也。其次或曰：战而胜，则霸业可成，战而不胜，则ท泛巨เ舟而浮沧海，终不为人下。此大约皆说士孟浪之谈，谋臣捭阖之ใ策，坐而论之ใ也则易，行之ใ如意也则难。
夫称帝称王，角立杰出，今古之常事也；割地以通好，玉帛以事人，亦古今之ใ常事也。盈虚消息取与翕张，屈伸万端，在我而已，何必胶ด柱而用壮，轻祸而争雄哉？且足下以英明之姿，抚百越之众，北距五岭，南负重溟，籍累็世之基，有及民之泽，众数十万，表里山川ษ，此足下所以慨然而自负也。然违天不祥，好战危事，天方相楚，尚未可争。恭以大朝师武臣力，实谓天赞也。登太行而伐上党，士无难色；绝剑阁而举庸蜀，役不淹时。是知大朝之ใ力难测也，万里之境难保也。十战而九胜，亦败可忧；六奇而五中，则失何补！
转过身来，他发现几案上摆着祭奠娥皇灵筵曾用的素า巾，便俯身用手深情地抚摩，似乎意外地发现素巾上还留有娥皇汗渍和黛痕，继而又写了书灵筵手巾：
自肩如削，难胜数缕绦。
心烦收拾乏匮椟，日畏ั楮裂ฐ防婴孩。
鸾台天官或好事，持归秘惜何嫌猜。
第章三千里地山河1้2๐
不如归去来，江南有人忆。
经过军中层层考核遴选出的五百精兵，在正副统帅曹彬潘美的指挥下，剑拔弩张地分乘๖各船，监护着日前肉袒降于军门的南唐末代皇帝李煜即李后主和王公贵胄，以及宰相殷崇义降宋后避讳宋太宗赵光义更姓易名汤悦等朝廷重要官员，还有以李煜的娇妻小周后为ฦ首的众多后宫嫔妃。当然，更少不了堆积如山的战利品。那满装金银细软珠玉鼎彝书画古玩图籍经卷等贵重物品的箱笼，早已๐贴好封条，按着编号井然有序地堆放在载重船上。负责护卫李煜夫妇座船的是翰林副使郭守文，及其调遣的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卒，他们分别在首尾两舱轮流站哨。
远处，秦淮河与长江汇流处的宽阔水面上，寒风呼啸，不时地掀起阵阵波涛。排排汹涌而来的雪浪ฐ花，犹如无数头张着血盆大口的恶狼，贪婪地吞噬着江岸的泥沙。迷蒙的细雨溶解着纷扬的雪花，重重叠叠地浸ฤ渍着江畔集结待发的数百艘各式载人和运物的木船。
曹彬接过金印，又转身递给副帅潘美。然后装ณ作副豁达宽容的模样说：言重，言重。阁下具慧眼，识时务，化干戈ຖ为玉帛，使城生灵免遭涂炭，何罪之有？随后伸手向李煜作了个揖让的姿势，请阁下快快入座。
在这决定未来命运的场合，李煜怎敢轻举ะ妄动？他稍加思索，便极为ฦ得体地回答：元帅在上，岂有李煜僭越之理。
曹彬见李煜ภ驻足不动，也就没再谦让，便带领ๆ众将先后入座。
这时，李煜才和南唐班宗室近臣走到曹彬的对面坐下。但是，仍然不敢正视对方，只能悄然环顾ุ左ุ右。面对眼前这种剑拔驽张的受降阵式，李煜的心情骤然又紧张了几分。
双方แ代表坐定之后，曹彬想尽力缓和气氛，暂时不谈正题，先同李煜海ร阔天空地寒喧家常。可是李煜ภ误以为曹彬在引而不发，情绪始终紧张，在整个交谈过程中ณ心里忐忑不安。直到临ภ近尾声，他还用颤抖的声调探问曹彬：在下今后如何行止，尚望元帅不吝赐教。
曹彬道：圣上对此早有安排，已饬有司在汴河岸边风景佳丽处特建宅第，专供阁下安居宴游。说到这里，他稍加停顿，随后又加重语气说：不过，归顺天朝以后，俸禄有限。阁下生来又惯于锦衣玉食，挥金如土，回宫置办行装，定要多留金银珠玉，以备后用。否则，宫内府库经随军文官清点注册，阁下可就难动分文了！2
有了曹彬此番关照，李煜惊悸顿消，内心如释重负，连连回答：元帅见教极是！在下不胜感激。
曹彬受降归营，发现诸将面面相觑，神色不安，便问个中因由á。心直口快的两ä位裨将梁迥田钦๔祚抢先回答：元帅胸襟大度，特准江南君臣回宫办装，可曾虑及后患？进而又直言相告：倘若李煜罪己自尽，元帅将何以回朝复命？
曹彬听罢，摇头含笑回驳：尔等不见李煜ภ优柔怯懦，假如他敢于铤而走险或视死如归，又何必率众肉袒出降？3随后命李汉琼率亲军五百前去戍守南唐各个宫门，以保宫苑安全和清点交接工作顺利进行，并传令下属诸营官兵，严å禁入宫马蚤扰，违者定斩不赦。
事态的结局果真被曹彬言中。当初ม，李煜倔强不朝之时，确曾将生死置之度外，坚定地向臣下表白：他日宋师见讨，朕定躬擐戎服，亲督将士，背城战，死保社ุ稷。如其不能ม如愿，则ท聚宝自焚，终不作他国之鬼！可是在曹彬逼降的通牒面前，特别是参与攻城的吴越军火烧升元寺，致使数百避难该寺的士大夫和富商妇孺丧生的消息传入宫中以后，李煜ภ不忍全城玉石俱焚，事到临头又犹豫起来。4
第六章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2
然而，他那番洋溢着男儿阳刚血性的话语传出以后，却强烈地感染了净德尼院的八十多位女尼。净德尼院是后妃公主ว进香拜佛的皇家禅院，紧靠皇城，殿宇齐备，佛像贴金，神圣而森严å，晨钟暮鼓，令凡人望而生畏。寺院女尼都是青春已逝的宫娥，她们惧于晚景凄凉，生活无靠，相继托身尼院诵经修行。这些年少入宫与世隔绝的软弱女子，对皇家赏赐的优闲生活尽管并不心满意足，却可以免受冻馁之ใ忧，安心颐养天年。当她们得知国难临头，李煜ภ要率先自焚时，也在佛前慷慨盟誓，为ฦ求全节，免遭兵祸凌辱，定在火中涅ื。可是她们万没想到，城破之日，李煜却肉袒出降了。这些忠于自己้诺言的女尼，见到เ黄保仪焚烧图籍经卷书画的浓烟烈火，误以为是李煜在蹈火赴死，于是便个个坦然自若，趺坐斋堂，闭目诵经，然后纵火点燃殿宇四周的积薪，净德尼院瞬间变成了片火海。5
两ä天过后，李煜按照ั曹彬的叮嘱准时如约，率领王公后妃百官僚属到江边码头集结，奉命登舟北上。这日，天低云暗，雨雪霏霏。李煜ภ伫立船舱，久ื久凝望南岸。背井离乡的幽怨，使李煜及其随行者本来就茫然若失的心境愈加空虚凄凉。从而在启碇开船之后，出现了本书引言部分所描绘的场景。
此刻，站在另艘船舱里的老臣徐铉ຉ，怀着对金陵的无限眷恋，以及对前景渺茫的忧虑，吟了首沉郁感伤的过江诗：
别路知何极，离肠有所思。
登舻望城远，摇橹过江迟。
断ษ岸烟中失，长天水际垂。
此心非桔柚，不为两乡移。6
曹彬指挥的船队，先是沿着大江顺流东下，至扬州ะ入古运河北上，到楚州ะ淮阴今江苏淮安再入淮水西南行，并经洪泽湖至泗州临ภ淮今江苏盱眙入汴水，再经虹县今安徽泗县宿州今安徽宿县宋州今河南商丘雍丘今河南杞县等重要埠头，最后驶抵汴梁。时值隆冬，汴水浅涸ຈ冰冻，舟行不便。赵匡胤诏令沿途州ะ县衙署，设法保障船队畅行无阻。各地官吏奉旨督办，冒着风雪酷寒，亲自坐镇号令民工，或修闸蓄水，提高水位；或破冰击冻，疏ຕ通河道。7
北宋南征凯旋的船队晓行夜泊，扬帆鼓棹，在城乡居民辞旧ງ迎新的爆竹声中ณ，于北宋开宝九年公元976年农历正月初二抵达汴口。赵匡胤的四弟秦王赵廷美奉命到此劳军，并就便会见李煜。二人以文会友，评诗论词，谈得颇็为投机。
汴口是汴水与淮河汇流之处，也是汴梁通往江南漕运要道上的处繁华埠头。这里舟船如织，商旅๓云集。
遐迩闻名的普光寺就在附近。这是座具有相当规模的佛寺，依山傍水，殿堂配置齐全。所谓殿堂，是寺院重要屋宇的总称。大体而言，殿是供奉佛像以备僧侣香客瞻仰礼拜祈祷ຕ的场所，堂则ท是僧众说法修行和日常生活的地方。普光寺除了山门钟็楼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藏经阁等，其他配殿以及僧房香积厨斋堂茶堂禅堂等也应俱全。由于是新春佳节，寺院香火极盛，前来许愿抽签礼佛布施的善男ç信女不绝于途。他们对佛祖的虔诚，引起了远在船上观望的李煜ภ的心灵共鸣。
乐施ๅ好善的李煜通过北宋特使郭守文向曹彬提出请求，要偕小周后上岸礼佛。同行的班南唐降臣，认为李煜此举不合时宜，相继出面劝阻。李煜对此大动肝火，怒斥左右：吾自幼即为汝辈挟制ๆ，处处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步；事事谨小慎微，不敢有言出格。结果如何？落了个家国俱亡的下场。眼下拜佛事，难道还要尔等作主不成？最后，李煜冲破众人阻拦，得到เ了曹彬的认可。
曹彬遂命郭守文进寺与住持长老商量，待夕阳西下时静寺回避，悉心接待前去礼佛的李煜，并安排可靠的军校届时护卫。李煜ภ也通过郭守文，要随行的殷崇义แ陈致雍备好礼ึ佛布施的财物。
在曹彬的关照下，李煜如愿以偿，在红日偏西时，率小周后等行数人上岸入寺，跪在大雄宝殿释迦牟尼像前祈่福禳灾，乞望佛祖保护他们不受杀戮和凌辱。临ภ行，向普光寺住持长老捐赠了价值千两白银的财物。8๖
到汴梁后，李煜行被分别安置在警戒森严的驿馆里，等候北宋君臣受降献俘的摆布。
汴梁由外城里城和宫城三部分组成。外城周长四十八里二百三十二步，开有十二座城门，城墙为土筑，城高四丈，城基宽五丈九尺，四周有护城濠，称护龙河。里城开有十座城门，城外也有护城河。外城和里城为ฦ居民区和商业区，中央官署分散在里城当中ณ，宫城又称皇城或大内，开有六座城门，即南三门：中为宣德门，东为左掖门，西为右掖门；东门为ฦ东华门；西门为ฦ西华门；北门为拱宸门。宫城四角建有角楼。宫城南部ຖ为外朝，是皇帝处理军国大事的场所；北部为ฦ内朝，又称禁中，乃皇帝与后妃起居之处。宫城高墙之内，阁台林立，殿宇对峙。主ว要有大庆殿文德殿紫ใ宸殿垂拱殿集英殿保和殿皇仪殿迩英阁龙图阁福宁殿等。四条人工河五丈河金水河蔡河汴河穿三城而过，构成四通八达的水网，共有大小桥梁三十余座，其中以虹桥和州ะ桥最为著名。三城之间，还有四条皇帝出入所经的干道，统称御路。
第六章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3
正月初四，赵匡胤冕旒衮服，在近臣禁军和仪仗护卫下，御驾宫城正门的城楼明德楼，举行威严的受降大典，接受曹彬统率的凯旋๙之师献俘。
李煜等南唐君臣后妃，律白衣纱帽，在全副武装ณ得胜归来的精锐师旅押解下，先是乘๖车沿着宽阔的御路，自南向北，经外城的南熏门，抵达里城的朱雀门，然后徒步朝着宫城的明德门缓缓行进。弃车舍轿，步行朝觐，对李煜来说，这是有生以来第次遇到的最痛苦最难堪的事情。然而，身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呢！如今他只好逆来顺受了。
来到这飞檐斗ç拱雕梁画栋高墙巍峨朱门金钉的明德楼前，这支白茫茫的队伍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似乎ๆ方土地突然下沉了二尺。
按照班师凯旋，朝阙献俘的程序，曹彬先登楼向赵匡胤面呈兵部以他的名义拟稿的升州ะ行营擒李煜露布，经当朝天子御览后再行宣读。露布，古代亦称露版，好比后世公诸于众的文告。踌躇满志的赵匡胤居高临下，望着明德楼下俯伏待罪的战俘群，自鸣得意地展阅起这通既是声讨李煜无道的檄文，又是平定江南有理的捷报：
升州ะ行营马步军战棹都部署宣徽南院使义成军节度使臣曹彬等上尚书兵部ຖ：臣等闻天道之生成庶类，不无雷电之威แ；圣君之统制ๆ万邦ะ，须有干戈之ใ役。所以表阴惨阳舒之ใ义，彰吊民伐罪之功。我国家开万世之ใ基，应千年之运。四海尽归于临照ั，八皆入于提封。西定巴邛น，复五千里升平之地；南收岭表，除七十年僭伪之ใ邦。巍巍而帝ຓ道弥光，赫赫而皇威远被。顷者因缘丧乱ກ，分裂土疆，累朝皆遇于暗君，莫能开拓；中ณ夏今逢于英主ว，无不扫除。
惟彼江南，言修臣礼，外示恭勤之貌，内怀诈之谋。况李煜ภ比是呆童，固无远略。负君亲之ใ煦育，信左右之ใ邪。曾乖量力之心，但贮欺天之意。修葺城垒，欲为固守之谋；招纳叛亡，潜萌抵拒之计。我皇帝义แ深含垢，志在包荒。擢青琐之ใ近臣，降紫泥之丹诏，曲示ิ推恩之道，俾修入觐之仪，期暂诣于阙庭，庶尽销于疑ທ间。示信特开于生路，执迷自履于危途，托疾不朝，坚心背顺。士庶咸怀于愤激，君亲曲为之优容，但矜孤孽之愚蒙，虑陷人民于涂炭，累็宣明旨，庶俾自新。略无悛悟之心，转恣陆梁之性。事不获已，至于用兵。大江特创น于长桥，锐旅寻围其逆垒。皇帝陛下尚垂恩宥，终欲保全，遣亲弟从镒归，回降天书，委曲抚喻，务从庇护，无所阙焉。终怀蛇豕之ใ心，不体乾坤之造。送蜡书则勾连逆冠，肆凶徒则劫掠王民。劳我大军，驻逾周岁。既人神之共怒，复飞走以无门。貔貅竟效其先登，虮虱自悲于相吊。
臣等于十月二十七日，齐驱战士，直取孤城。臣无漏于网中，李煜ภ生擒于麾下。千里之氛霾顿ู息，万家之生聚寻安。其在城官吏僧道军人百姓等久在偏方แ，困于虐政，喜逢荡定，皆遂舒苏。望天朝而无不涕，乐皇化而惟知鼓舞。有以见穹助顺，海岳知归。当圣朝临御之期，是文轨混同之日。卷甲而兵锋永戢，垂衣而帝祚无穷。臣等俱乏将材，谬司戎律。遥禀人之睿略，幸成九伐之微劳。其江南国主煜ภ并伪命臣寮已下若干人，既ຂ就生擒，合将献捷。臣等无任歌时乐圣，庆快欢呼之至，谨奉露布以闻。9
阅毕露布，赵匡胤若有所思，沉默片刻，随即吩咐门使：念李煜对朕即位以来向称臣纳贡，不怀贰心。近年虽有不恭之ใ处，但最后尚能迷途知返，纳土归顺。故可既往不咎，勿宣露布。为了褒其归顺我朝，朕有另诏赦免并加恩惠。接着挥手，加重语气道：宣诏！
门使得令，当即走下明德楼ä，来到俯伏阙下的李煜ภ面前，手展事先拟好的黄绫诏书高声宣读：
上天之ใ德，本于好生；为君之ใ心，贵乎ๆ含垢。自乱离之ใ云瘼，致跨据之相承，谕文告而弗宾，申吊伐而斯ั在。庆兹混，加以宠绥。
江南伪主李煜，承奕世之遗基，据偏方而窃号。惟乃先父早荷朝恩，当尔袭位之初ม，示尝禀命。朕方示以宽大，每为含容。虽陈内附之言，罔效骏奔之礼，聚兵峻垒，包蓄日彰。朕欲全彼始终，去其疑ທ间，虽颁召节，亦冀来朝，庶成玉帛之仪，岂顾干戈之ใ役。蹇然弗顾ุ，潜蓄阴谋。劳锐旅以徂征，傅孤城而问罪。洎闻危迫，累็示招携，何迷复之ใ不悛，果覆亡之自掇。
昔者唐尧克宅，非无丹ล浦之师；夏禹泣辜，不赦防风之罪。稽诸古典，谅有明刑。朕以道在包荒，恩推恶杀。在昔骡车出蜀，青盖辞吴，彼皆闰位之ใ降君，不预ไ中朝之正朔，及颁爵命，方แ列公侯。尔实为外臣，戾我恩德，比禅与皓，又非其伦。特升拱极之ใ班，赐以列侯之号，式优待遇，尽舍尤违。可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右千牛卫上将军，仍封违命侯。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