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嘿嘿一笑：“你以为我是那个白袍人？”
曲宝蟠掉过了马。“是你？”他失声道，“白蛾子？”
“你确实是在跟踪我。能ม跟踪我这么久而没有被我发现的人，你是第一个。”
“我不杀曲宝蟠，是因为我杀不了他。”
“是个穿白袍的人送你来的。”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有马在问宝儿。
“不会。”
“是的，是咱们俩亲手埋进坟里的！”
“哪儿偷的，送回哪儿去。”
赵细烛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十字街口。一条细细的影子落在地上，风在呼啸。站在大风里的是风车。她在看着不远处的那幢坠马的平房。
七个声音同时吐出一个ฐ字：“值！”
“既ຂ然是鬼马，教它的当然是鬼！”一个男人声音从暗处传来。
这儿果然是坟地！暗淡的月光下，一座坟茔，一条条沙沙飘动着白幡，一块块歪斜着的墓碑……
鲍爷哼了声，继续道：“凡马不问肥瘦，好劣全看肋骨！有肋骨十二根、十三根，日行四百里！有肋骨十四根、十五根，日行五百里！……”
鲍爷大笑：“《宝马经》？这世上，有了《相马经》，就不会再有《宝马经》！”
赵细烛摸摸头，笑了起来，感激地道：“你真是个好人。”
赵细烛走进马厩：“我来干吧，喂马的活，我也懂一些。”
风筝从马铃上收回目光：“我记得，自从那天银子把受伤的爷爷驮回山谷，爷爷就把这只马铃一直挂在腰里，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解下过。”
布无缝对两姐妹道：“你们爷爷说，这只马铃，他本该在八年前汗血公马与银子成亲的那天，亲手给汗血公马戴上的，可是还没来得及戴上，这对马就被活活拆散了。这只没戴上的马铃，你们爷爷一直留着，他相信总有一天会让汗血公马戴上的。”
赵细烛看着索望驿手里的枪：“你要杀我，得让我站着。我爹说过，坐着死的人，下世投胎，投的是癞蛤蟆。”
枪声是从深宫传来。不必说，准是进宫的士兵在搜索着各个ฐ宫殿，准是又打死了几个背了黄绸大包袱的太监，那包袱散开，准是又撒了满地珠宝。
“这得去问爷爷自己。”
“爷爷走的时候不是说，要是他今年今月回不来，他就带不回马来了。”
“万鞋，”溥仪道，“解开看看。”
溥仪的影子在说：“如今已是兵临皇城，朕是死是活，现在还难预ไ料。朕已为ฦ你备下了一份财物，万一朕走了，你也好靠它活命。”
汗血马站得稳稳的，脸面平静，被铁口罩磨破的马鼻梁在渗着紫血。
汗血马撑着四蹄，身架高贵地站着，站得一动不动。
赵细烛大汗淋漓：“奴才只有站着才能……才能拍照！”
赵细烛咽了口唾沫：“可我跪着……眼睛就看不见镜头，就不能拍成圣像了……”
“你是想要占有它！像皇上一样占有它！”
布无缝道：“可你或许没有想过，一匹只能供皇上一个人骑的马，要是能让它走出皇宫，让它重返人间，这对它来说，就是一次重生。这对我布无缝来说，也是一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