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毒死一次是谋杀亲夫,弄死第二次也是谋杀亲夫,要是莫含章没有怀着孩子多好啊,自己就可以弄死他了!俞锦妍恶狠狠这样想着,转念又想到晚上的惊心动魄,她甚至差点失去了她的孩子,眼眶不自觉就红了,鼻头酸涩一片,视线登时就模糊了。
如今这样,叫俞锦妍心里只憋屈得慌。
沈氏一想到那ว些东西,心里更是一股子郁气直冲脑门,那么多的好东西啊,这还只是送到她这里的,老大的库房里,得有多少好东西啊?偏……沈氏神色莫名地瞧了眼莫含章,偏自己插都没插上手,那边多少东西,账本都没过过她的眼,全是这好媳妇给分配的。
莫含章再傻也看出沈氏的情绪并不高,说话时颜色淡淡的,眉眼里也没什么笑意,心里边很有几分担心:母亲这难道是不舒服吗?还是自己้给她挑选的东西,她并不满意?
莫含章正梦见自己跟俞锦妍换回了身体,然后,他果断跟俞锦妍和离,大家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再不往来!正自高兴呢,突然脚๐下震动,整个ฐ天地都晕眩了,他吃惊之ใ下,便给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凑在眼前,两眼放着凶光,好像要吃人似的,嘴角还挂着冷笑:“你做的好事,还有脸在这里呼呼睡大觉?!”
惜荷急上眉梢,眼珠子一转,一边叫洛儿赶紧通知赵嬷嬷蓝枝几个ฐ去,自己则在门口守着,打定主ว意,要是“大爷”敢对太太动粗,她非冲进去跟“大爷”拼了!
莫飞景都不好说她的,只能ม含糊着道:“大哥事情有点忙,暂时抽不出身,他让我先来看看……”
莫飞景走进屋的死后,沈氏听到动静,叫的越发大声起来,莫飞景心里就更不舒服,上前去喊了声“母亲”,旁的一个字都没多说。
俞锦妍哑然失笑,还有这样求人帮忙的?哪怕是亲人,可他为ฦ长,纵使沈氏是长辈,按着夫死从子的礼ึ儿,也不该对他这般呼来喝去。本就是看一眼都嫌多的人,俞锦妍对着沈氏莫流采,心底益发不痛快了,也没好生气的说道:“母亲,你也不说什么事,就让我帮忙,那也得看我能不能ม帮得上啊。”说着也不管沈氏难看的脸色,直接问一旁的莫流采,“既然是你的事,你也别光给我站着,自己说,到เ底有什么เ事要我帮忙?”
对此解释,俞锦妍挑挑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莫流采的那玩味的眼神,叫她更加全身不舒服,也不敢看她,巴巴使眼色向沈氏求助。
这世道对女子要求严苛,若按以往,莫含章还是“莫含章”的时候,陶氏绝对是避之不及,轻易不能ม在他面前露面的,偏如今他顶着“俞锦妍”的壳子,陶氏认错了人,亲近错了人,虽是不知者不罪,到底自己้坏了人家清誉。莫含章想到เ回头俞锦妍会是什么เ反应,头都大了!
本来顶着个ฐ女人的皮子成天在丫头婆子堆里打转就已๐经够叫莫含章头疼的,索性她们是下人,莫含章可以安慰自己,不过是被下人伺候着,不算什么,可陶氏这么เ一来,这么一亲近,莫含章骨子那ว自己是男人的想法登时便又冒了出来,男女授受不亲,男ç女大防,辈分伦理……
这个ฐ蠢货,怕还以为自己是一片孝心,爱护弟妹吧?半点也没认识到,自己可把人得罪惨了。
他这么一一细数着,这个送沈氏,那个送二房,说的是兴高采烈,亏得他还记得不能ม太偏着弟弟疏ຕ远弟妹,否则ท就他现在顶着的壳子,非叫人误会她跟小叔子有什么不可。
蓝枝蓝玉等人也帮着求情道:“是啊,太太,您还怀着孩子,小心气大伤身。蓝ณ翠她,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的。”
蓝翠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瞟了眼莫含章,正对上他冰寒的眼神,瑟缩一下,低下头哭道:“小的、小的不敢对太太有任何不敬,小的,小的没这意思……”心底实在委屈的紧,一点都不明白,平日对她们都和颜悦色,从来没发过脾气的太太,怎么เ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老夫人和舒月朝不是的话,她以前也不是没说过,可太太从来没这样生气过。今天,今天这都是怎么了?蓝翠咬着唇,泣不成声。
这就是要禁她足了。秦雪这下真有些慌了,她梗在莫含章身边这么久,还从没见他这样生气过。“爷,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你原谅我这次吧。”
秦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上刷白一片,哽咽着哭道:“爷?”
鬼神之说虽说飘渺,也世间传说纷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经历了这早死后重生,再回当年,俞锦妍想要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也没了那份底气。
俞锦妍皱起眉头,瞧他好整以暇,脸上也没了方แ才被取笑时的愤怒,自然也没了玩笑的心。取笑人也要对方在意才行,对方不当回事,自己้傻乎乎笑,又有什么意思?
俞锦妍从来都不是莽撞的人,她很快记起来,当年开辟莫含章书房的时候,她还让人把耳房收拾了出来,里面备了各色物件,还有一张软榻,专供莫含章累时可以休息。
俞锦妍脑海里快速划过这个念头,身子打个哆嗦,坐在椅子上就再不敢发出声音了。
张太太被逗得直笑:“好久ื没见你,还是这么เ厉害一张嘴,我这不还是擦得怡月轩的茉莉花粉,能有什么不一样?”
俞锦妍一扫先前的冰冷生疏ຕ,对着她灿烂笑道:“好了好了,都这么久了,我还能ม不好?早就想找个时间跟你聊聊天了,偏你家里忙,不能随意回来,见不着面。今儿就别走了,咱们姑嫂两个晚上偷空好好聊聊。”只字不提她在厚院三个月,莫流采不过开头来过两次,此后便再不见人影。
俞琮言犹自不信:“你说你死后重生,夺舍了莫含章的身子,那原本的莫含章呢?”
俞锦妍看着他:“那ว你以为ฦ,现在怀着身孕的你的妹妹,是谁?”
俞琮言惊呼一声,脸色难看的吓人:“你的意思是,她是莫含章?”
点点头,俞锦妍肯定了他的猜测:“不但是莫含章,而且,还是七年后的莫含章!”
俞琮言脑子里彻底乱了,心里对这般灵异的事还抱有怀疑,俞锦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他用心去看:“到底我说的是真是假,时间一到เ,你自然清楚。我只盼着,你用心,用心去看……”
俞琮言瞧着她,心乱如麻……
哪怕嘴上说得狠,可对着她有条有理,说来头头是道,根本毫无瑕疵的话,那熟悉的说话的断句方式,那神情动作,俞琮言心底,不是没有动摇的。
哪啊他一直告诉自己้,莫含章是居心叵测,拿神鬼之说糊弄他,但如今想来,若只是威逼利诱了俞锦妍,套出他俞家的秘密来,先时给他的书信上那熟悉的笔迹,看到เ他父母灵牌是动情的神色,来到竹屋开锁时熟练地动作,走密道时的细节反应,还有对密室里东西的如数家珍……若仅仅只是从他人口中探听知,如何能熟练至这般?
俞琮言指着对方แ的剑缓缓放了下来,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七岁时在江南,父亲打了你几次?”
俞锦妍怔愣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回答道:“父亲从不打我,在江南时,有一次,我们贪玩偷溜出门,险些被拐子拐带走,还是你机灵,脱身出来,回到府里,父亲也只狠狠打了你,并没有打我,只是禁足了三个月,狠狠骂了我一通。”说起那时候,俞锦妍止不住噗嗤又笑了,“你那时候被打得要死,我半夜偷偷溜出去看你,你躺在床上起不来,我还扑过去撞到了你伤口,你怕叫人发现我偷溜出来,硬是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拉动了伤口,又被父亲好一通训导……”说着说着,笑容又带上了悲色,抬头直勾勾看着俞琮言,“我后来给你道歉,想去给父亲说,是我的错,不该怪你,结果你说,我是你妹妹,你护着我是应该的,不许我去……”
俞琮言瞠目结舌,一时间,直是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