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เ?”
“出什么事了?丢了魂儿似的。”萧玉珠纳闷地问。
听了萧玉珠这无厘头的话,桃子的手愣在半空中,脸上飞过两朵红晕,“再取笑桃姑子,桃姑子可要把豆腐要回来了。”
“瞧你这小丫头,精怪得很,今儿这豆腐碎了,桃姑子送你,再不去拿碗,我可要把豆腐挑走了。”桃子嗔怪着笑道。
杨氏忙着招呼,抱了抱最小的小外孙,贴着脸蛋亲了又亲。
萧玉珠和玉涵正在天井里面打着石子玩,门外一个身影闪过,是大姑带着两个小子,怀里挎着一个篮子,用几片大芋头叶子掩了。萧玉涵欢呼着迎上去,脆生生叫了声大姑。萧玉珠见是大姑,也跟着叫了声。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萧景土手里捧着几串钱,鞠了鞠躬,不敢久留แ,连忙收拾东西,大气也不敢出地拉着玉珠就走。
萧玉珠一边走着一边侧脸看了看这片荷塘,一扭头瞧见少年正对着她笑,回了一个俏皮的笑,急急地一路小跑跟上萧景土。
范氏把手里的菜坛子放下。
“旦儿娘,旦ຆ儿娘。”范氏推开篱笆门进来。
“人老着老实,却这么滑皮,就知道欺负小孩!”萧玉珠撅着小嘴,嘟嘟囔囔念道,甩了甩手里的水。
“大村叔欺负小孩……大村叔欺负小孩。”萧玉珠扁了扁嘴,委屈地跑了。
“嘭”的一声,萧玉珠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摔得生疼,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胳膊肘,趁金山娘不注意,偷偷地上去飞快地踩了她一脚,溜了。
简直欺人太甚,不带这么侮辱人的!萧玉珠气得牙直抖索,小胸脯挺得高高地指着金山娘,“真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自以为ฦ有了棵大叔就可以好乘๖凉,我呸!”说着往地上唾了一口。
萧玉珠狠狠瞪了大叔一眼,走到书房的门口,见爷正背着手看着书架出神,旁边是一个半米高的瓷瓮,瓮中随意插着十来卷字画ฑ。
“大叔,爷呢?我来大半天了也没瞧见?”萧玉珠捂着酸的脸梆子问。
萧玉珠大声应着跑出屋,到牛圈里牵了牛绳从后院出去和喜子会合。
喜子娘爽快地答应了。
躲在萧玉翠后面的萧玉涵,一看到范氏出来了便死死地拽着萧玉翠的衣衫,身子躲在后面。
一听到有根叔,一听到เ西瓜,范氏心里便明白了一分,不会是家里的兔崽子放牛的时候偷了人家的西瓜?范氏忙停下手中的活,在水桶里洗了把手,拍打了身上的灰,眼里放着怒光,拧了拧眉头,脸上却是一脸的镇定,走了出去。萧玉珠跟在范氏后面到了前院。
这集市不是自家开的,萧玉珠也不想掖着藏着,实话实说,“还卖得开,婶子你想去卖,去便是了。”
大黑媳妇听了玉珠这沙哑的声音,一声大笑,“玉珠,你这嗓子是卖陶的时候喊得吧,咋成了这样,知道的是你嗓子哑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跑出来一只公鸭子,在这嘎嘎嘎地叫呢!”
“你就少说两ä句。”大黑一声喝道。
这是人身攻击,不带这么侮辱人的,本来好心好意告诉她,却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萧玉珠气鼓鼓地鼓着小脸走了。
大黑媳妇寻了乐子,笑过不停。
萧景天挑了几来回陶泥,喊着渴了,萧玉珠从路边捡了个扁口坛子盖,去附近的井里打来一砵水。
萧玉涵手里的陶泥捏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捏成什么เ样子,在一旁哼哼唧唧不高兴。
萧景土朝玉珠喊道,“珠儿带了弟弟去找陈师傅,他准能捏个好玩意。”
萧玉珠带着玉涵去玉陶坊找陈师傅,他正坐在凳上,用木棒转动飞盘,飞盘转得飞快,看不清影儿,弯腰两只手扶在陶泥上,一会儿,便扯出一个菜坛子的肚子来,用脚๐往飞盘上一踩,分盘听话地停下来。他把做好一半的菜坛子捧着放到เ木板上,手往萧玉涵的脸上一抹,抹出半个大花脸,萧玉涵不恼,笑嘻嘻地缠着陈师傅给他捏陶泥。
陈师傅从炕上拿出一小块泥来,两只手转来转去,一会便捏出个圆形,一只手从前面揪了一小撮泥来捏成了牛头,用一小块泥捏了个牛尾巴,一只惟妙惟肖的牛便哞哞叫着出来了。
“我要,我要。”萧玉涵伸了手上去。
“等陈叔给晒干了,烧结实了再给你。”陈师傅把捏好的陶牛放在墙壁上的洞孔内风干。
“陈叔,你捏得好看,给玉珠也捏一个ฐ。”萧玉珠骨碌着亮晶晶的眼睛求道。
“好,给玉珠也捏一个。”陈师傅憨憨地笑道,“给玉珠捏个花瓶。”
陈师傅转动飞盘,变戏法似的一下便扯出一个小口花瓶,修长的身姿ู,亭亭玉立,陈师傅手里拿了泥,在花瓶身上捏了两ä下,一朵梅花灿烂的开着。
萧玉珠勾着长长的脖子看着,陈师傅的手艺真是了得。
在窑里玩了大半天,弄了一大坨陶泥回家来。萧玉珠和萧玉涵在青石凳上把玩着陶泥,萧玉涵捏了些碗,筷子,把两坨泥搓圆了当做鸡蛋,自个在一旁“咯咯咯”笑起来,嚷着要萧玉翠吃鸡蛋。
萧玉翠看他那ว一手的泥,怕弄脏ู了自个的衣衫,不理他,拿了菜叶子子喂鸡。
萧玉珠想学学陈师傅的手艺,捏了半天,捏了个四不像的怪物出来。想想前世里小时候玩泥巴,捏的小汽车,小坦克,那四四方แ方แ的物件儿好捏,有了,就给捏个小坦克。在青石凳上贴了两个长方แ体,一大一小叠在一起,滚了个ฐ圆杆子当炮,在大方体下滚了四个轮子,用小树枝插上,还像那ว么回事。
萧玉涵看着这个怪物,觉得新鲜,拿了给范氏看。
范氏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เ名堂来,朝萧景土大喊一声,“孩子他爹,快来看看,看看咱们二丫头捏的这是什么,我看着不像牛车也不像马车。”
萧玉珠正得意洋洋地翘着嘴角等着夸奖。
萧景土拿过来一看,是不像牛车不像马车,这东西没见过,模样儿看着倒是新า奇,皱了皱眉头。
坏了,咱捏的这是坦克,这年代哪有什么坦克啊?正等着赞赏的萧玉珠如梦初醒,脸色讪讪地说,“也就是胡乱捏着玩的,这模样儿丑得很,还不如玉涵捏的好看,还废陶泥。”说完,想从爹手中ณ拿过坦克,被萧玉涵抢先一步。
萧玉涵拿着左看右看,把这个怪物当牛车使唤,在地上推来推去,怪物的身子骨散了架,萧玉珠才算松了口气。
范氏把采来的天泡子晒了晒,用开水泡了,“珠儿,来,趁热把药喝了,嗓子好得快些。”
萧玉珠看着那碗淡黄色的水,上面浮着一个ฐ个小灯笼,样子还算好看,抿嘴喝了一小口,苦得要命,简直比黄莲还苦,被小灯笼的乖巧ู样子给骗了。扁了扁嘴,本想偷偷地把药倒了去,可看着范氏殷切的眼神,一想到เ是娘亲自上山采的药,于心不忍,咽了咽唾沫,把这苦味的药喝了。
萧玉珠正砸吧砸吧嘴,嘴里被萧玉翠塞了颗蜜角子,苦中带甜,别有一番๘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