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动,脸色如纸般苍白。
“吱吱!”夏小熊后肢站立,急切地用小爪子挠着男人的脸。有一种恐惧在它的心里弥漫开,如同一场狂风骤雨急聚成形。
又走过一个十字路口,男人左拐,走进了一栋有着黑色雕花栅栏的小区。这时正值孩子们放学的时间,三五成群的小朋友踩着水坑蹦跳着你追我赶。
雨势渐小,街边的车流量也多了起来。不知走了多久ื,男人忽然停下脚๐步,收起了伞,他仰起头看了看天,“雨停了。”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夏小熊已经累的上下眼皮直打架了。店主人好心的给了它一小盆鼠粮,可是夏小熊的牙还没有长齐,根本咬不动鼠粮。店主人叹了口气,打开一排笼子中ณ的其中一个笼门,将小熊放到一个挤满了各种花色的同类的笼子里。
“咳咳,好吧。我这儿生意比较冷清,叙利亚黄金鼠卖的也不是很好。品相差ๆ一点的就更……咳咳,我尽力……吧。”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斟酌着言辞,尽力在不伤到夏婉青萝莉的玻璃心的同时,说出实话。
夏婉青终于看到了这只被妈妈遗忘在角落的小家伙的困惑,她站起身,再三嘱咐围观的同学不要用手去碰刚出生的宝宝,这才转身去厨房拿回一双筷子,小心翼翼的挑开缠绕住夏小熊脚๐脖子的棉絮,然后又轻轻的夹起它,放到เ鼠妈妈的身下。
眼睛尚不能睁开,听觉却出奇的灵敏。夏小熊竖起耳朵,听见不远处传来哥哥姐姐们“吧嗒吧嗒”喝奶的声音。真幸福啊,它想,妈妈的肚子下面是暖暖的吧,就好像在子宫里的感觉一样。妈妈会找到它吗?
前方渐渐微亮起来,由一个小小的圆点慢慢扩散开,点亮了整个世界。
光的中央耀眼的令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眯起眼,那个ฐ少年就在光团中呼唤着什么。
“喂,你要再不醒来我就把你扒光了的照片挂色情网站上!”熟悉的大嗓门“哇哇哇”在耳边炸开。
是一个一别多年的声音。
晄尚费力的睁开眼,白茫茫的光就像一根根箭,直刺眼底。他不由眯了眯眼。“大嗓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哗”地一声拉上窗帘,将阳光挡在窗外,病房里的光线顿ู时柔和了许多。
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涣散的瞳孔缓缓收拢,焦距逐渐清晰地投注于面前,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团……金毛,视线再往下,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张同样一别多年的脸。
胸前的伤口忽然恰到好处的剧烈跳痛起来。
“你不在弗罗里达风情小旅店、跑来这里做什么เ?”一开口就是这样冷冷的语调。麻醉药效刚过,他一口气说出这么เ长一句话,已经不由地喘起气来。
“噢,亲爱的!瞧你那适合嘲笑别人的嘴唇,还有那ว冷漠又傲慢的视线,真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大嗓门”倒是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冷嘲热讽,凑到他脸前,左看右看仔细看了一番,像是在确定什么,最后又回以一个招牌式灿烂的笑脸。
他体力不支地闭上眼,意识慢慢远去,只有胸口的跳痛让他还保持着艰难的清醒。
他记得八年前的冬天,某人从一片阴影里走来,世界好像灿烂了。他笑嘻嘻地凑到เ他眼前说,“我叫玄逸,你呢?”
从此,这个笑脸的主人他一看就是好多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又不见了好多年。他以为再见面时他可以平静的就好像见到一个久ื别重逢的普通朋友。可是他显然错了,从这个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或者在更早,从晄悦英口中ณ听到เ这个名字的一刹้那ว,所有辛辛苦苦伪装好的平静都如溃堤的洪水般,崩溃的很彻底。
为ฦ什么……
为什么要回来?
“呐,我说你啊,又傻乎乎的做了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了吧?”玄逸的话将他拉回现实,“啧啧,和以前一样傻呢。这回被人报复揍的够爽吧?”玄逸拉开一张椅子在床边大大咧咧的坐下,一边去掏裤袋里的烟盒,“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不经打。”
“……”
打火机“啪”的闪出一簇火,又熄灭,空气中冉冉升出一缕轻雾,烟雾后面,是一双蔚蓝如海的宝蓝色双眸,凛冽的让人无法直视。玄逸靠坐在椅背上,仰着头,猛地抽了一口烟,一一细数起来,“左臂粉碎性骨折,肩锁关节脱位,腹部闭合性损伤。”用的是很平静的陈述句,末了又补上一句,“幸好脑子没被砸坏呐,还会这么迷人的瞪我,哈哈哈。”说罢很张狂的大笑起来。
“我保证你被人暗算又群殴、命早就丢â了,呵呵。”冷笑着嘲讽回去。
“哟哟,宝贝,你是在哭诉嘛?真抱歉你玄爷爷没有赶去帮你,让你受委屈了。”很夸张的恍然大悟状,屁股不安分的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床边,“不过不能怨我呐,昨天下午我才到这里。”
“回来做什么呢?”既然当初选择离开。
“还用说,当然是为ฦ了重新า爱上你。”真是坚定不移的口气。
“玄逸。”床上的男人出声打断ษ,声音不响,却是十分的具有存在感。
玄逸倒是完全不在乎,自顾自说下去,“不过话说回来,你一定不肯轻易原谅我吧,毕竟我曾伤害了你这么เ深呢,呵呵,那就允许你先恨我吧,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
“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这个人可以把没心没肺的话说的如此自然?为什么这么说得出口?
掐灭烟头,玄逸低下头,掰过男人的下巴๒,“我说过了,宝贝,重新爱上你。”
“呵呵。”一声冷笑,嘴边扬起一末弧度,他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轻轻闭了闭眼,又睁开,有一种决然在眼底酝酿,“就算我是树,也不会被同一道雷劈两ä次吧?”
“话不要说的太绝,我们谁也不懂得真正的爱是什么。”
“哦……”尾音一如既往的上翘,黑色的眸子带有一分自嘲的意味,“原来玄逸少爷您这么多年把我当成《走进科学》的试验品了?”真可笑。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爱是什么เ。只是,离开你以后,这里,”玄逸指了指心口,说的极为ฦ认真,将晄尚的嘲讽一并丢在一边,“想到你时还会觉得痛。”
正值黄昏,病房里的两个ฐ人,一人躺在床上,脸上透着隐忍着痛的辛苦,是伤口痛还是心痛?一人背对着夕阳,一半陷入光,一半陷入影。他金色的卷在夕阳的余晖上像是要燃烧起来。
良久ื,他低头看了眼躺着的男人,轻叹了口气。
晄尚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惊人。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เ,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果然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当然,我这次回来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玄逸坐在床沿,侧着头看不清表情,再转过头来时,眼底升腾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不过,你懂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不介意让你回忆起来,曾经我有多疼爱你。”下一秒,玄逸一跃而上,避开伤口,粗暴的将他压在身下,一手不知什么时候已๐经伸进了被窝,在他的全身轻柔的游走,感受着他越来越高的体温。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最懂他的身体,也只有他最懂如何在短时间内,激他全部ຖ的热情。
“你疯了吗?这里是医院,”沉声阻止,晄尚试图去阻挡,可迫于一只手被石膏牢牢固定,另一手则因为挂点滴,也被固定在床的另一侧,“玄逸。”晄尚有些艰难的调整着呼吸,企图在做最后的努力让他清醒,“你要是还有一些理智,立刻๑给我住手,我们之间……我们是不可能——”
话未说完,唇瓣就被人覆住,轻咬,吮吸,纠缠,“不可能什么?”张狂的语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性感到令人浑身酥麻的磁性嗓音。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占有的欲望,雨点般的吻落在脸颊,脖ๆ子,胸口,带着疯狂的侵占意味,一手则在他光裸的身体上肆无忌惮的游走。
此刻๑的玄逸,就像一头饥渴很久ื的野兽。
“不可能ม回到เ从前。”晄尚咬着下唇,闭了闭眼,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唔——”话刚落音,欲望的中ณ心就被狠狠握住,晄尚闷哼,“放手。”
“不放呢?”有些绝望的笑意跃上嘴边,手里的某个东西在逐渐膨胀,空气里的喘息越来越浓重。“你最了解我是怎样的人,就像我最了解你一样。承认吧,你只能ม是我的。”玄逸低头,双唇将那ว膨胀起来的巨物包裹住,开始熟ງ练的吞吐起来,另一手则不安分地抚上他的胸口……
“你们在做什么?!”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厉喝,护士长随即出现在门口,“这里是医院!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玄逸错愕,惊讶的起身,护士长“恰到好处”的出现让他不得不重新看了一眼床上已๐经汗水淋漓的男人。只见他的一只手依然绑着石膏,另一只手……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扯断ษ了打点滴的管子,按在了呼叫护士台的铃上!
为此付出的惨重代价,是伤口又一次撕裂开。剧ຕ烈的疼痛让床上的人仿佛是被水淋湿一般,意识也在渐渐远去。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刻,他模模糊糊的听见玄逸有些沮丧的声音。
“你真的变了……”玄逸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瞪大眼睛,仓惶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抬手遮住眼,“宁可把自己这么难看的一面暴露给外人看,也不愿意接受我么?”
一声冷笑没入黑暗,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