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是第一标准。虚怀若谷，如果是真诚的话，它会促你永远学习，永远进步。有的人永远“自我感觉良好”，这种人往往不能进步。康有为是一个著名的例子。他自称，年届而立，天下学问无不掌握。结果说康有为ฦ是一个ฐ革新家则可，说他是一个ฐ学问家则不可。较之乾ດ嘉诸大师，甚至清末民初诸大师，包括他的弟子梁启在内，他在学术上是没有建树的。
总之，谦虚是美德，但必须ี掌握分寸，注意东西。在东方谦虚涵盖的范围广，不能施之于西方，此不可不注意者。然而，不管东方แ或西方แ，必须出之ใ以真诚。有意的过分的谦虚就等于虚伪。
199๗8年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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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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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处在家庭和社会中，有时候恐怕需要讲点容忍的。
唐朝有一个姓张的大官，家庭和睦，美名远扬，一直传到了皇帝ຓ的耳中。皇帝赞美他治家有道，问他道在何处，他一气写了1้00个ฐ“忍”字。这说得非常清楚：家庭中要互相容忍，才能ม和睦。这个故事非常有名。在旧社会，新า年贴春联，只要门楣上写着“百忍家声”就知道这一家一定姓张。中国姓张的全以祖先的容忍为ฦ荣了。
但是容忍也并不容易。1935年，我乘西伯利ำ亚铁ກ路的车经前苏联赴德国，车过中ณ苏边界上的满洲里，停车4小时，由前苏联海ร关检查行李。这是无可厚非的，入国必须ี检查，这是世界公例。但是，当时的苏联大概认为，我们这一帮人，从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到เ另一个资本主ว义国家，恐怕没有好人，必须ี严å查，以防万一。检查其他行李，我绝无意见。但是，在哈尔滨买的一把最粗糙的铁ກ皮壶，却成了被检查的要对象。这里敲敲，那ว里敲敲，薄薄的一层铁皮绝藏不下一颗炸弹的，然而他却敲打不止。我真有点无法容忍，想要火。我身旁有一位年老的老外，是与我们同车的，看到我的神态，在我耳旁悄悄地说了句：pａtienceisthegreａtvirtue容忍是很大的美德。我对他微笑，表示致谢。我立即心平气和，天下太平。
看来容忍确是一件好事，甚至是一种美德。但是，我认为，也必须有一个界限。我们到เ了德国以后，就碰到这个问题。旧时欧洲流行决斗ç之风，谁污辱了谁，特别是谁的女情人，被污辱者一定要提出决斗。或用手枪，或用剑。普希金就是在决斗中ณ被枪打死的。我们到เ了的时候，此风已๐息，但仍生。我们几个ฐ中国留แ学生相约：如果外国人污辱了我们自身，我们要揣度形势，主要要容忍，以东方的恕道克制自己้。但是，如果他们污辱我们的国家，则无论如何也要同他们玩儿命，绝不容忍。这就是我们容忍的界限。幸亏这样的事情没有生，否则我就活不到เ今天在这里舞笔弄墨了。
现在我们中国人的容忍水平，看了真让人气短。在公共汽车上，挤挤碰碰是常见的现象。如果碰了或者踩了别人，连忙说一声：“对不起！”就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然而有不少人连“对不起”都不会说了。于是就相吵相骂，甚至于扭打，甚至打得头破血流。我们这个伟大的民族怎么竟变成了这个ฐ样子！我在自己心中暗暗祝愿：容忍兮，归来！
19๗96๔年12月17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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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知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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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冰心老人为别人题座右铭：“知足知不足，有为有不为ฦ。”言简意赅，寻味无穷。特写短文两篇，稍加诠释。先讲知足知不足。
中国有一句老话：“知足常乐。”为大家所遵奉。什么叫“知足”呢？还是先查一下字典吧。《现代汉语词典》说：“知足：满足于已经得到เ的指生活、愿望等。”如果每个ฐ人都能满足于已经得到เ的东西，则社会必能安定，天下必能太平，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可是社会上总会有一些人不安分守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样的人往往要栽大跟头的。对他们来说，“知足常乐”这句话就成了灵丹ล妙药。
但是，知足或者不知足也要分场合的。在旧社会，穷人吃草根树皮，阔人吃燕窝鱼翅。在这样的场合下，你劝穷人知足，能劝得动吗？正相反，应当鼓励他们不能ม知足，要起来斗争。这样的不知足是正当的，是有重大意义的，它能伸张社会正义，能推动人类社ุ会前进。
除了场合以外，知足还有一个分fèn的问题。什么叫分？笼统言之ใ，就是适当的限度。人们常说的“安分”、“非分”等等，指的就是限度。这个限度也是极难掌握的，是因人而异、因地而异的。勉强找一个ฐ标准的话，那就是“约定俗成”。我想，冰心老人之所以写这一句话，其意不过是劝人少存非分之想而已。
至于知不足，在汉文中虽然字面上相同，其含义则ท有差别ี。这里所谓“不足”，指的是“不足之处”，“不够完美的地方”。这句话同“自知之ใ明”有联系。
自古以来，中ณ国就有一句老话：“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一句话暗示给我们，有自知之ใ明并不容易，否则这一句话就用不着说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就拿现在来说，我所见到เ的人，大都自我感觉良好。专以学界而论，有的人并没有读几本书，却不知天高地厚，以天才自居，靠自己一点小聪明——这能算得上聪明吗？——狂傲恣睢，骂尽天下一切文人，大有用一管毛锥横扫六合之ใ概，令明眼人感到เ既可笑，又可怜。这种人往往没有什么出息。因为ฦ，又有一句中国老话：“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还有一句中国老话：“学海无涯。”说的都是真理。但在这些人眼中，他们已经穷了学海之源，往前再没有路了，进步是没有必要的。他们除了自我欣赏之ใ外，还能ม有什么出息呢？
古代希腊人也认为ฦ自知之ใ明是可贵的，所以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要了解你自己้！”中国同希腊相距万里，可竟说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可见这些话是普遍的真理。中外几千年的思想史和科学史，也都证明了一个事实：只有知不足的人才能为ฦ人类文化做出贡献。
2๐001年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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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有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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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就是“做”。应该做的事，必须去做，这就是“有为ฦ”。不应该做的事必不能做，这就是“有不为”。
在这里，关键是“应该”二字。什么叫“应该”呢？这有点像仁义แ的“义”字。韩愈给“义”字下的定义是“行而宜之之ใ谓义แ”。“义แ”就是“宜”，而“宜”就是“合适”，也就是“应该”，但问题仍然没有解决。要想从哲学上，从伦理学上，说清楚这个问题，恐怕要写上一篇长篇论文，甚至一部大书。我没有这个能力，也认为根本无此必要。我觉得，只要诉诸一般人都能够有的良知良能ม，就能分辨清是非善恶了，就能知道什么เ事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了。
中国古人说：“勿以善小而不为ฦ，勿以恶小而为ฦ之ใ。”可见善恶是有大小之别ี的，应该不应该也是有大小之别的，并不是都在一个水平上。什么叫大，什么เ叫小呢？这里也用不着烦琐的论证，只须动一动脑筋，睁开眼睛看一看社ุ会，也就够了。
小恶、小善，在日常生活中随时可见，比如，在公共汽车上给老人和病人让座，能让，算是小善；不能ม让，也只能算是小恶，够不上大逆不道。然而，从那些一看到有老人或病人上车就立即装出闭目养神的样子的人身上，不也能由小见大看出了社会道德的水平吗？
至于大善大恶，目前社会中也可以看到เ，但在历史上却看得更清楚。比如宋代的文天祥。他为ฦ元军所虏，如果他想活下去，屈膝投敌就行了，不但能活，而且还能有大官做，最多是在身后被列入“贰臣传”，“身后是非谁管得”，管那ว么多干吗呀。然而他却高赋《正气歌》，从容就义แ，留下英名万古传，至今还在激励着我们全国人民的爱国热情。
通过上面举的一个小恶的例子和一个大善的例子，我们大概对大小善和大小恶能够得到一个ฐ笼统的概念了。凡是对国家有利，对人民有利ำ，对人类展前途有利的事情就是大善，反之就是大恶。凡是对处理人际关系有利，对保持社会安定团结有利的事情可以称之为小善，反之ใ就是小恶。大小之间有时难以区别，这只不过是一个ฐ大体的轮廓而已๐。
大小善和大小恶有时候是有联系的。俗话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拿眼前常常提到เ的贪污行为而论，往往是先贪污少量的财物，心里还有点打鼓。但是，一旦得逞，尝到甜头，又没被人现，于是胆子越来越大，贪污的数量也越来越多，终至于一而不可收拾，最后受到法律的制裁，悔之晚矣。也有个别的识时务者，迷途知返，就是所谓浪ฐ子回头者，然而难矣哉！
我的希望很简单，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有为有不为。一旦“为”错了，就毅然回头。
200่1年2月23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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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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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消息》今年7๕月3日以半版的篇幅介绍了外国学者关于压力的说法。我也正考虑这个ฐ问题，因缘和合，不免唠叨上几句。
什么เ叫“压力”？上述文章中说：“压力是精神与身体对内在与外在事件的生理与心理反应。”下面还列了几种特性，今略๓。我一向认为，定义แ这玩意儿，除在自然科学上可能ม确切外，在人文社会科学上则是办不到เ的。上述定义我看也就行了。
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压力呢？我认为，是的。我们常说，人生就是一场拼搏，没有压力，哪来的拼搏？佛家说，生、老、病、死、苦，苦也就是压力。过去的国王、皇帝，近代外国的者，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看上去似乎ๆ一点压力都没有。然而他们却战战兢兢，时时如临ภ大敌，担心边患，担心宫廷zheng逼an，担心被毒害被刺杀。他们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压力比任何人都大。大资本家钱太多了，担心股市升降，房地产价波动等等。至于吾辈平民老百姓，“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些都是压力，谁能躲得开呢？
压力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认为是好事。从大处来看，现在全球环境污染，生态平衡破坏，臭氧层出洞，人口爆炸，新疾病丛生等等，人们感觉到了，这当然就是压力，然而压出来却是增强忧患意识，增强防范措施，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对一般人来说，法律和其他一切合理的规章制度，都是压力。然而这些压力何等好啊！没有它，社ุ会将会陷入混乱ກ，人类将无法生存。这个ฐ道理极其简单明了，一说就懂ฦ。我举自己做一个例子。我不是一个没有名利ำ思想的人——我怀疑真有这种人，过去由于一些我曾经说过的原因，表面上看起来，我似乎是淡泊名利，其实那多半是假象。但是，到了今天，我已至望九之年，名利对我已经没有什么เ用，用不着再争名于朝，争利ำ于市，这方面的压力没有了。但是却来了另一方面的压力，主要来自电台采访和报刊以及友人约写文章。这对我形成颇็大的压力。以写文章而论，有的我实在不愿意写，可是碍于面子，不得不应。应就是压力。于是“拨冗”苦思，往往能写出有点新意的文章。对我来说，这就是压力的好处。
压力如何排除呢？粗略来分类，压力来源可能有两ä类：一被动，一主动。天灾人祸，意外事件，属于被动，这种压力，无法预测，只有泰然处之，切不可杞人忧天。主动的来源于自身，自己能有所作为ฦ。我的“三不主ว义แ”的第三条是“不嘀咕”，我认为，能做到遇事不嘀咕，就能ม排除自己造成的压力。
1998๖年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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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我再上一次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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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我再上一次大学”，多少年来我曾反复思考过这个ฐ问题。我曾一度得到两个ฐ截然相反的答案：一个是最好不要再上大学，“知识越多越反动”，我实在心有余悸。一个是仍然要上，而且偏偏还要学现在学的这一套。后一个想法最终占了上风，一直到现在。
我为什么เ还要上大学而又偏偏要学现在这一套呢？没有什么เ堂皇的理由。我只不过觉得，我走过的这一条道路，对己，对人，都还有点好处而已。我搞的这一套东西，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像天书，似乎ๆ无补于国计民生。然而世界上所有的科技先进国家，都有梵文、巴利文以及佛教经典的研究，而且取得了辉煌ä的成绩。这一套冷僻的东西与先进的科学技术之间，真似乎有某种联系。其中消เ息耐人寻味。
我们不是提出了弘扬祖国优秀文化，扬爱国主ว义แ吗？这一套天书确实能同这两句口号挂上钩。我举ะ一个ฐ具体的例子。日本梵文研究的泰斗中村元博士在给我的散文集日译本《中ณ国知识人の精神史》写的序中ณ说到，中国的南亚研究原来是相当落后的。可是近几年来，突然出现了一批中年专家，写出了一些水平较高的作品，让日本学者有“攻其不备”之感。这是几句非常有意思的话。实际上，中国梵学学者同日本同行们的关系是十分友好的。我们一没有“攻”，二没有争，只是坐在冷板凳上辛苦耕耘。有了一点成绩，日本学者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觉得过去对中国南亚研究的评价过时了。我觉得，这里面既包含着“弘扬”，也包含着“扬”。怎么能ม说，我们这一套无补于国计民生呢？
话说远了，还是回来谈我们的本题。
我的大学生活是比较长的：在中ณ国念了4๒年，在德国哥廷根大学又念了5๓年，才获得学位。我在上面所说的“这一套”就是在国外学到的。我在国内时，对“这一套”就有兴趣，但苦无机会。到了哥廷根大学，终于找到了机会，我简直如鱼得水，到现在已๐经坚持学习了将近六十年。如果马克思不急于召唤我，我还要坚持学下去的。
如果想让我谈一谈在上大学期间我收获最大的是什么，那是并不困难的。在德国学习期间有两件事情是我毕生难忘的，这两ä件事都与我的博士论文有关联。
我想有必要在这里先谈一谈德国的与博士论文有关的制ๆ度。当我在德国学习的时候，德国并没有规定学习的年限。只要你有钱，你可以无限期地学习下去。德国有一个词儿是别的国家没有的，这就是“永恒的大学生”。德国大学没有空洞的“毕业”这个概念。只有博士论文写成，口试通过，拿到博士学位，这才算是毕了业。
写博士论文也有一个ฐ形式上简单而实则极严å格的过程，一切决定于教授。在德国大学里，学术问题是教授说了算。德国大学没有入学考试。只要高中毕业，就可以进入任何大学。德国学生往往是先入几个大学，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自己认为某个大学、某个教授，对自己最适合，于是才安定下来。在一个ฐ大学，从某一位教授学习。先听教授的课，后参加他的研讨班。最后教授认为你“孺子可教”，才会给你一个ฐ博士论文题目。再经过几年的努力，搜集资料é，写出论文提纲，经教授过目。论文写成的年限没有规定，至少也要三四年，长则ท漫无限制。拿到题目，十年八年写不出论文，也不是稀见的事。所有这一切都决定于教授，院长、校长无权过问。写论文，他们强调一个“新า”字，没有新见解，就不必写文章。见解不论大小，唯新是图。论文题目不怕小，就怕不新。我个ฐ人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只有这样，学术才能ม“日日新า”，才能有进步。否则ท满篇陈言，东抄西抄，饾饤拼凑，尽是冷饭，虽洋洋数十甚至数百万言，除了浪费纸张、浪ฐ费读者的精力以外，还能ม有什么เ效益呢？
我拿到博士论文题目的过程，基本上也是这样。我拿到เ了一个有关佛教混合梵语的题目，用了三年的时间，搜集资料，写成卡片，又到处搜寻有关图书，翻阅书籍和杂志，大约看了总有一百多种书刊。然后整理资料，使之条理化、系统化，写出提纲，最后写成文章。
我个人心里琢磨：怎样才能向教授露一手儿呢？我觉得，那几千张卡片，虽然抄写时好像蜜蜂采蜜，极为辛苦；然而却是干巴๒巴的，没有什么文采，或者无法表现文采。于是我想在论文一开始就写上一篇“导言”，这既能炫学，又能表现文采，真是一举两得的绝妙主意。我照ั此办理。费了很长的时间，写成一篇相当长的“导言”。我自我感觉良好，心里美滋滋的，认为ฦ教授一定会大为欣赏，说不定还会夸上几句哩。我先把“导言”送给教授看，回家做着美妙的。我等呀，等呀，终于等到教授要见我，我怀着走上领奖台的心情，见到了教授。然而却使我大吃一惊。教授在我的“导言”前画上了一个ฐ前括号，在最后画ฑ上了一个ฐ后括号，笑着对我说：“这篇导言统统不要！你这里面全是华而不实的空话，一点新东西也没有！别人要攻击你，到处都是暴露点，一点防御也没有！”对我来说，这真如晴天霹雳，打得我一时说不上话来。但是，经过自己的反思，我深深地感觉到，教授这一棍打得好，我毕生受用不尽。
第二件事情是，论文完成以后，口试接着通过，学位拿到เ了手。论文需要从头到尾认真核对，不但要核对从卡片上抄入论文的篇、章、字、句，而且要核对所有引用过的书籍、报刊â和杂志。要知道，在三年以内，我从大学图书馆，甚至从柏林的普鲁士图书馆，借过大量的书籍和报刊，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当时就感到十分烦腻。现在再在短期内，把这样多的书籍重新借上一遍，心里要多腻味就多腻味。然而老师的教导不能ม不遵行，只有硬着头皮，耐住性子，一本一本地借，一本一本地查，把论文中引用的大量出处重新核对一遍，不让它生任何一点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