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春姐儿的父亲带着孙伟治又来到了潮白河的河套子里,又来到了那两棵大柳树下。
要搁眼下儿,办点事儿盖个公章那可是难透了,有的人看管公章比看管他的爹妈都上心,下班后,公章锁在单位的保险柜里都不放心,得装在兜儿里带回家。这倒不是说管公章的认真负责不对,可该盖的难为人,不该盖的没少盖,这可就是给爹妈挣骂了。请问,你还能ม管一辈子公家的章吗?
“对,一共十八颗!渣错儿都没有!”孙伟治冲着春姐儿的父亲咬着扑愣儿;“我自己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您说我还能ม忘得了吗?”
孙伟治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有点太离大谱儿,回答时没有细过脑子,光顾的生气了,顺ิ嘴儿就把白天从半导体收音机里听到的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中郭建光的那句唱词“……俺十八个伤病员,要成为十八棵青松”的“十八(棵)颗”回答给了春姐儿的父亲。
好在那伙儿孙伟治说的湖南话谁也听不懂。春姐儿的父亲看到孙伟治好像有些不高兴,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他赶紧问那个ฐ远房亲戚退伍兵,退伍兵虽然听得懂孙伟治的话,但为ฦ了成人之ใ美,退伍兵机警地打了个圆场儿;“他是说只要您老人家愿意,他愿意回去把他的老家再搬得远一点儿!”
尤其是听说孙伟治的老家是湖南省湘潭县无名冲时,春姐儿的父亲更是喜欢的抿不上嘴了;“好,好,听说你家那儿离国边上都不远了,要是再远点就更好了!”
为煤ศ气“加臭儿”的作用,就是防止用户家里的煤气管子出现漏气时,闻不到เ味儿,生中ณ毒危险。以前秀水就曾出现过煤气熏死人的现象。
煤ศ气公司加压机房的操作工还要将一种“臭液ຂ儿”通过加压机充到เ气柜里面,待“臭液儿”与煤气混合后,才能将加过“臭儿”的煤气通过调压站输送到เ居民用户的家中ณ。
魏家乡听到漂亮女孩说自己所学的燃气专业,与他们所招聘的给排水技术人员不对口时,心里立马一阵冰凉儿;“完了,今天算是白来了,应聘算是没戏了。”
“我是来您这儿应聘的。”魏家乡拉开身上挎包的拉锁儿,从里面取出自己้的简历,双手送到了漂亮女孩的面前。
秀水县煤气公司经理孙伟治把水三火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让他明天早上八点钟็,去原化肥厂东门的陕京天然气引入秀水工程指挥部报到,水三火稍加思索后,用那浓重的湖北口音,冲着孙伟治说了一声;“我不去!”
你还别说,这张部队三等功的荣誉证书后来真的就帮助水三火度过了几次难关,这是后话,这里暂不多说。
妯娌俩忙活完饭菜,走出厨房,看到他们兄弟二人的聊兴正浓,没忍心打断ษ他们的话题,也来到客厅坐了下来。看到听众增多,弟弟越高兴,嗓门也逐渐大了起来;“天然气不仅仅只是提高了居民的生活质量,还为秀水的工ื业生产、采暖、餐饮提供了清洁的能源保障。现代汽车厂生产用的3o吨燃气锅炉烧的就是天然气,钢冷轧板厂也入驻了李桥镇,建成投产后每年需要用2亿立方米左右的天然气。”
“那还用说,姨妈家住的是二层楼房,有一百多平米,前几天我去看望姨ถ妈时,她的身体非常好。一看到我,她先夸赞的就是天然气给她生活带来的便利。”
后来,有的农户家里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的,逢年过节的,家里有点大事小情的,开始用上了煤ศ球炉子,在自家骄傲的同时,也引来了街坊四邻没完没了的羡慕,或许还掺杂着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嫉妒。
这些儿只要看得上眼儿,都不用看囤里的粮食,猪圈里的猪儿,屋里的摆设儿,只见两边的家长一拍自己的大腿儿,这门子的亲事就算定下了,就算妥了,只等着择个良辰吉日,双方แ准备准备儿,到时大花轿一抬,鼻喇叭儿一吹,烟花鞭炮放几鞭,然后好好地摆上几桌酒席,亲朋好友的一热闹,图喜庆的主再想方设法地灌多喝醉两ä个庄亲,为两位新人披红挂绿的入洞房添点彩……
最近一段时间儿里,孙伟治就怕别人在他的面前提起水三火,一提起水三火,孙伟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提起水三火,就如同有人在揭孙伟治心中的那ว块儿秃疮锅巴儿一样。也真邪ิ门了,水三火就好比是孙悟空头上的那道紧箍咒儿,变成了孙伟治心头永远抹不去的痛。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孙伟治当初决定打水三火去天然气工程建设指挥部帮忙时,纯粹是把水三火当作没人要的“废品”打出去的,谁也没有料想到水三火能ม借着孙伟治的手因祸得福,竟一下子在陕京天然气引入秀水工程指挥部ຖ扎下了根,再搭上手脚勤快儿,会来事儿,水三火很快就成了天然气工程指挥部里的“香饽饽儿”。
天生我材儿必有用。甭看水三火过去在孙伟治领导下的煤气公司“不得烟抽儿”,大家伙儿都说他没有把工作干好,都说他“干嘛儿嘛ใ不行,吃嘛儿嘛ใ香”。其实我们应该用唯物主义แ的观点辩证看问题,应该说煤ศ气公司原来的工作岗位不适合水三火,就好比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只能干些偷鸡摸狗,扒坟盗墓的事儿,干这些儿工ื作是“鼓上蚤”时迁的特点和长处,而且肯定能ม干好,能ม干出色,可你要是愣派他和“黑旋风”李逵一块儿抡着板斧ร去打家劫舍,除暴安良,那“鼓上蚤”时迁还真干不了,再说也没有这么分派活儿的!
在美丽的潮白河畔,在秀水城区的大街小巷,在人们的视野里,水三火每天脖子上挎着一架长焦距的照相机,胳肢窝儿夹着两个档案袋,耳朵根子上别ี着一杆儿圆珠笔,怀儿里抱着一摞陕京天然气引入秀水的宣传材料é,水三火经常出入在几个居民生活小区之ใ间,成了居委会(当时还没有物业)大院里的常客,尤其是和各个居委会的主任们混得贲熟儿。
“荷儿,水三火来了,咋过来的?”熟人们看到水三火,都上前主动地上前打招呼,尤其是煤气公司的人们,看到เ水三火时,嘴儿里都“龇儿,叭儿”的表示羡慕,有些人甚至对水三火羡慕的死去活来。
“瞧你问的,还咋过来的?我有车!是车送我过来的,你没看见司机加油去了吗,他一会儿就得回来接我!”可能是太阳光晃儿眼的缘故,水三火的两ä只眼睛看人时都眯成了两道缝儿,小嘴儿咧得就跟过去粮油店里的米斗似的。
有一次,水三火脖子上挎着那架儿照ั相机从建新南区煤气调压站里拍照出来时,正好和来调压站检查工作的孙伟治走了个ฐ对面儿,孙伟治的嘴儿角嚅动了两下,刚要和水三火找句话说儿,可水三火却不买孙伟治的帐儿,只见他小脖子一梗儿,愣是旁若无人般地从孙伟治的面前走过去了,水三火一边儿往前走,还一边儿有意地抬高了脚后跟儿……
今天,在这狂风暴雨之夜,苟来秀忽然又向孙伟治提起了水三火,这不是成心招孙伟治的烦吗?
“我告诉你们,从现在起谁也不准再和我提起水三火,只要不提他,咱们啥事都可以商量!”孙伟治鼻子眼儿里出来的气“呼儿呼儿”的都带响儿,看来这回儿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们不提水三火也行,但你得想办法把我们都带到天然气那边儿去,别到关键时候只顾自己้,不顾别人!”苟来秀向孙伟治讨价还价,提出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条件。
“行了,不就这儿事么,到时候只要我孙伟治过去,我准把你们两ä个一块儿带过去!”孙伟治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用手指了指苟来秀和坐在桌子旁้边一言不的辛有谱。
“嗨儿,嗨儿,我说孙经理,你真是那ว个什么眼看人低来着儿,这屋儿里一共就我们三个人,你把他们两ä个带过去,就不带我是不是?”那名维修工听孙伟治说要把辛有谱和苟来秀带到天然气那边去,没有他什么事时,酒后的红脸更加的红了,两ä只眼睛好像一只黑夜里觅食的狼,放射着贼亮的绿光。
“到เ时候一块过去吧,反正是一只羊儿也是放,一群羊儿也是轰儿。”苟来秀帮助孙伟治打着圆场儿。
辛有谱用眼睛暗示了一下那名维修工,小声说道;“去我的工ื具箱里再拿瓶酒来。”
只一会儿的工ื夫,那名维修工手里抵?儿着一瓶牛栏山牌子的二锅头,从维修室隔壁的房间里跑了回来,
这边儿辛有谱接过二锅头,用牙咬开了酒瓶盖子,那边儿苟来秀早已๐把四个小酒杯子摆在了辛有谱的面前,随着辛有谱摆动手臂划ฐ出的美妙弧线,四个ฐ小酒杯子里瞬间已是沟满壕平,被辛有谱斟ต满了酒。
“来,孙经理,就冲您今天说话这么的爽快,我们哥三儿敬您这杯酒儿!”辛有谱从桌子上端起一杯酒,递到了孙伟治的手上,然后又端起一杯酒要和孙伟治碰杯儿。
“等等,喝酒得有菜,别着急!”苟来秀一边儿嚷着,一边儿顺手抄起桌子上的那两棵大葱“咔嚓”一声掰成了四截儿;“来,一人一截儿,孙经理来截粗点儿的!”
看到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半棵大葱儿,辛有谱的心里乐่了,他又一次端起了酒杯;“现在我提议,把杯中的酒敬给我们的孙经理!来,干杯!”随着“嘭儿”,“嘭儿”,“嘭儿”,“嘭儿”的响声,四个人手中的酒杯儿紧紧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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