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葛玄想了想,总算回想起一点来了,他有些紧ู张的指着外面说:“孙家那个莽夫走了没有?”
当饭香弥漫开来的时候,老仙翁葛玄醒了,他揉着惺松的眼睛,张开双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咂了咂嘴,大叫道:“痛快!痛快!咦,我怎么เ睡这儿了?我的衣服呢?”
孙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模型,钻进了里屋,这才发现这是葛衡的卧室,不过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便是数不清的模型。
孙绍一看到这些模型,顿时把刚看到的那些东西忘了个ฐ精光,有些急不可耐的扑上去,几乎ๆ想要抢在怀中。这些模型太漂亮了,和葛衡乱ກ糟糟的房间完全两样,不仅打磨得十分光滑,而且保养得一尘不染。孙绍拿起一辆独轮车,发现这车的车轮居然是可以转去的,除了尺寸小得可以放在手掌上之ใ外,其他的和真车无二。
大桥还没有听出孙绍的话中之意,反过来倒安慰孙绍道:“阿满啊,其实阿母也有些吹毛求疵了,你能写出这样的诗,已经算是很不容易,总的来说,你这诗立意较高,眼光也比较独特,再加上也不少好的句子,张温点你为第一,还是当得的,你比如这两句,‘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意境就相当不错,笔法也够老辣,如果只读这两ä句,还以为作者是个久经宦途之人呢,谁能想到你只个ฐ未冠的少年。”
大桥说着,将长诗中几处不妥的地方指了出来,孙绍顿时满脸通红,羞得差ๆ点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本来还自鸣得意,觉得自己้多少也算个文人呢,没想到大桥一下子就将他拼凑的那ว些给找出来了,就象当初王献之ใ以为自己很牛逼,却被人一下子指出老子王羲之代写的一点一样。
夫差慷慨没,勾践忍辱存。
……
葛衡还不明白,好奇的盯着孙绍。旁边的敦武忍不住了,插嘴说道:“这酒是我家少主亲制的,我家少主可不是什么เ巧匠。”
“那就多谢了。”孙绍拱拱手,再次举起了酒杯。葛衡也举起酒杯呷了一口,想起了自己的问题:“少主ว,听惠恕兄说,这是少主带来的酒,衡十分好奇,少主府中ณ有什么样的巧匠,居然能酿出这样浓烈的美酒来?”
张温不以为然的一笑:“少主说笑了,温虽然不是什么豪富之ใ家,这几枚纸还是拿得出来的。今日来的都是高才俊杰,难不成让他们用竹木简不成?那岂不是显得我张温太寒酸了,落了我吴人的脸面。”
转过一个山凹,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溪水潺潺,与竹林中的鸟鸣互相呼应,显得十分安静。小溪两侧的石板上铺了不少竹席供人闲坐,还有一些矮几,上面摆着笔墨,墨玉的镇纸压着一叠叠淡黄色的左ุ伯纸。
朱治赞赏的看着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象暨艳、张温这样的人不入幕府,实在是让人不安的事情。江东不仅仅是孙家的江东,更是江东世家大族的江东,如果至尊还不能够改变方法,拢络江东士人的心,只怕会难以为继啊。这几年讨逆将军留下的旧部一个接一个的辞世,人才已经有青黄不接之忧,不趁早打算,到时候可就有些措手不及了。”
“剩下的山越……”朱治嘿嘿一声冷笑:“山越固然是个腹心之疾,但是仅仅是剿,那是剿不胜剿,且不说深山老林,难以深入,你可知道山越的后面有多少世家大族的影子?”
“少主ว!少主!”
难道自己又穿越了?孙绍大叫着,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美人吃惊的看着他,手足无措,忽然之间,一阵狂风刮ุ过,美人被吹得飞起,转眼间就消失了,只剩下她焦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哦,没什么。”孙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再次看看后院的小楼,无可奈何的直摇头。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跨进大桥的房间,正在弹琴的大桥就带着三分欣喜的嗔道:“阿满,你到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孙绍却顾ุ不上这些,他有些吃惊的看看后院亮着灯的小楼,心道,她真想把我培养成大儒啊,连口气都不让我喘,一大堆竹简,读不死也得压死啊。
“敢告孙君得知,家兄讳壹,字伯道,承蒙至尊错爱,忝为中校书。”吕青虽然说得谦虚,但是神色却多少有些得意。孙绍更糊涂ิ了,吕壹?吕壹是谁啊,中ณ校书又是什么官?他的记忆中ณ居然没有一点印象。不过既然在孙权身边,又带了个中字,想必是孙权的近臣。俗话说得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有时候皇帝未必可怕,可怕倒是皇帝ຓ身边的那ว个太监,这个ฐ吕壹大概就是这样的角色。自己้要想过得安稳,这样的人还是不惹为ฦ好。
“恕绍眼拙,不知尊兄是?”
“你唱的什么送别歌,居然能把张温这样的人才给压住?快唱来我听听。”大桥有些急不可奈的说道,眉眼之间露出一丝难得的俏皮,看得孙绍一时有些发呆,好容易才把心神收回来,清清嗓子,又给她唱了一遍。
“我没有和他发生冲突。”孙绍这才知道大桥误会了,连忙笑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大桥听说是孙绍为周循唱了一曲送别歌,在那么多人面前露了脸,以至于张温现在来请他参加流觞之会,吃了一惊,转过头看着孙绍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半天才说道:“阿满,我没听错吧?”
孙绍不熟悉这个年轻人,其实这个年轻人来头极大,他叫张温,字惠恕,二十四岁,是吴郡ຉ四大姓中张家的人,他的父亲张允以轻财重士名显州君,曾经做过孙权的东曹掾,前几年刚ธ病死。他们兄弟三人,学问都不错,其中尤以张温最好,站在他后面的那ว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就是他的二弟张祗。张温是吴郡年轻一辈人中的翘楚,眼界极高,和周循一样自负,两人惺惺相惜,却又免不了有些少年意气,轻易不敢向对方แ示弱。上次周循听不出孙绍那只笛曲的来历,最后只好去向张温请教,可不曾想张温也不知道,两人呆坐了半晌,相视苦笑。
周循大笑,拉着孙绍的手大步走去,那些人正在等着和周循话别,一见他们走过来,连忙停下交谈,诧异的看向他们,周氏兄弟和他们相熟,这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孙绍却从来不和他们打交道,见孙绍也跟了过来,他们都有些不解。
大桥没有接,沉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道:“阿满,这钱……不能要。”
孙绍也不理她,回头对敦武说道:“去挑几个ฐ信得过的人,安排他们来蒸酒,月钱翻两番,但是谁要把这法子泄露出去,可别怪老子要他的命。”说到最后,孙绍已经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敦武吓了一跳,连忙应了。
大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的嘬了一口,酒一入口,她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向孙绍的眼神变得十分感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好烈的酒,简直和一团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