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外出吃过午饭，商讨了一下有关担当法律顾问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以及所做的工ื作，米伦打算同欧阳一凡告别ี，起身离开。
“等一下。”米伦刚出餐馆的旋转门，欧阳一凡追上来。
米伦停住了脚๐步，欧阳一凡赶过来，“我还以为ฦ你走远了呢？下午你有事儿吗？一起散步？”
“我也是无所事事，只是想到เ处逛逛。一起走吧。”
两人走出餐馆，一路到了因为ฦ炎热而少有行人的海滨广场。欧阳一凡回到国内以后很少与交流，米伦是他为数不多的或者说是唯一的朋友。现在的生活距离欧阳一理想太过遥远，他内心的苦寂可想而知。
“我一直觉得你做警察比较好，至少这份工作可以做出点事情来，不像我。”欧阳一凡说出些话时面目有些悲怆之感。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又过于敏感，所以在现实当中极容易受挫。
“你不错啊，物理学硕士，而且还是‘海归’。”
广场上的喷泉并未开放，抽象的广场雕塑立在中心位置。我们坐到广场一侧树荫下的台阶上，间或几个行人从两ä人身旁走过，陌生人的目光让米伦感觉很不自在。
“知道我为什么เ不找工作吗，米伦。我只是想做些事情，比如说保护动物之类，虽然说在你看来微不足道。”
欧阳一凡有很强的表达欲，整整一个下午，只有他一个ฐ人在说话，米伦很难插上嘴，他一直在说自己的大学时期和留学时所做过的令人后悔的事，他说到เ他本来有一次恋爱的机会，但被他错过了，所以因此懊悔自责。米伦既不想听下去，又不好走开。下午吃过饭，欧阳一凡还在喋喋不休，米伦打断他的话，说要去约见女朋友了。
“是不是那个周婷，我们曾经的同学？你们怎么还不结婚？”欧阳一凡对周婷此人知之ใ甚少，米伦初次把周婷介绍给他时，他记不起这个ฐ曾经的同学。
“结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米伦说，“我不清楚我家里的情况。我得赶紧离开了，她不喜欢迟到。”
“那好吧。祝福你，幸福的男人！”欧阳一凡高举着剩下的饮料é，一饮而尽。
周婷所说的那家咖啡馆，他们之所以常去，主要是因为它位于两人工作单位——一家不起眼的分支银行和市公安局之ใ间，比较方便而已๐。
一进门，侍者便同米伦随便聊了几句，这样就使他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中，不至于太孤单。
周婷对自己的姗姗来迟没有表示ิ丝毫的歉意，这可不是她的一贯作风。米伦也好像全然没在意。他只是就周婷的衣着表示ิ了点好奇。她上衣和裤ไ子全是白色，——像是被人粉刷过，在窗玻璃折射过来的柔和的灯光映衬下，别ี有情调。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白色吗？”米伦说。
“不好吗？”周婷不耐烦地回答，表情冷淡。
“好，当然好，”米伦说，“我只是有点奇怪，你喜欢热烈的红色，白色的你，我还不太适应。”
两人就此没话说了，只是枯石一样坐着，好像双方แ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互相以沉默作武器进攻、防守。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此地话不投机。难道他们之间出现危机了？
“你有什么เ心事？”米伦试图打破僵局，于是问对方แ道。
“没有，我一向很好，”周婷说着便如同深藏闺中的旧时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低下了头。
咖啡馆内开始热闹起来，已是晚饭时间，户外星光灿烂，到处都是下班归来的人们。米伦转身去观察来来往往的顾客。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人坐到相邻位置，侍者马上前来招呼，另有三位白人小伙子闪过他的身旁。他这才注意到เ做了两年的警察，职业习惯是难以改掉了。
“慢点儿跑，慢一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阵疯跑过来，后面大汗淋漓的少妇紧紧跟着。孩子笑嘻嘻地向后望，一不小心绊倒了，正巧是在周婷的脚旁้。周婷很自然地把他扶起之后，在他脸上摸了一下。
孩子脸上的笑霎时间止住了，仿佛水凝固成冰，丧失了活性。“哇——，”孩子莫名其妙地嚎啕大哭。孩子的母亲走过来，从周婷手中夺过孩子。
周婷也不做解释，淡然处之。少妇满腹怒言，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米伦横眉怒目，抱起孩子远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米伦问道，“他怎么哭了？”
“你看到了，”周婷说，“我什么也没做呀。”
“可孩子的母亲会这样认为吗？”米伦说。
“那ว我追上去给她道歉？”周婷说。
“这倒不用，”米伦说，“只会越弄越糟。”
周婷用犀利的目光看着他，米伦坐得有些不自然，他招手叫过待者，叫了两杯咖啡。待者只端了一杯过来放在米伦面前，米伦有些恼火，“我要的是两杯。没看到我的朋友吗？”
“可是，米先生，你……”
待者和米伦是相当熟悉的，米伦无法拉下脸来，只得说：“再端一杯过来吧。”
米伦把咖啡杯推到周婷面前，对方却没有动作和语言。
待者又端过一杯咖啡，一脸疑惑地看着米伦，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米伦感到极不自然，转头去看现邻๑桌的男女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个男的目瞪口呆，咖啡喝到了胸膛上，女的则招呼他马上离开。
“这是怎么เ了？”米伦问周婷，“我脸上有什么吗？他们为什么เ都这样看着我？”
周婷不置可否，淡然地说：“我不想喝这种味道的饮料，没口味。”
“你不是一向喜欢喝咖啡的吗？你还告诉过我，最喜欢在巴黎街头喝到这种东西，你说有独特的韵味。”米伦对周婷两天来的反常很感意外，他苦于找不到任何理由。面前的周婷不再是他曾经熟ງ悉的那个人，她高深莫测，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要干什么เ？”米伦见周婷站起来，疑问道。
“我去趟卫生间，”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