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湘茹啊木湘茹……”她小声地嘟哝着，“明明在零城叱咤风云，明明天不怕地不怕……明明自己从来都能ม独当一面……如今却落得这副模样……”
她躺了下来，或许睡一觉就会好了。她这么和自己้说。
出去，倒水。
木湘缘在最后一个字的上面狠狠按下一笔，好似想要把自己所有的不甘心全部ຖ压迫出来。然而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可是到เ了零城，该找谁问？墨水在零城认识的人不多，除了木湘缘以外，便只有叶三娘了。
老石头儿如何，或许对土丫头来说很重要，但是对墨水来说，却是无所谓的事儿。不过她大概ฐ可以确定一点，倘若她来过这儿，那ว必定是从零城来的。这么想的话，或许零城里面会有人能知道她的线索。
“还逞强，”薛将军责备道，“像你这样的手，还怎么握住你那把枪，还怎么เ战斗啊？！算了算了，我长话短说，一会儿出了营帐你立刻๑找医官处理一下，听到เ没有？”
“乘机杀掉？”薛将军用怀疑的口气反问一句，紧接着命令道：“你把你的手摊开给我看。”
“我还不知道？我爸说，他还见过叶三娘呢！又漂亮又厉害，我爸说了，要不是他当年年纪小，我妈就是鼎鼎大名的叶大侠了！”
“哎，二柱子，墨大侠好厉害啊……”墨水旁้边的小男ç孩儿在那ว里低声嘟็哝着，如果墨水没记错的话，这几天他们俩都有来凑热闹，“你觉得墨大侠和叶三娘谁厉害？我觉得还是叶三娘厉害！”
掌柜毕竟也是阅历颇深，对墨水这话将信将疑，但自己终究是个生意人，凭啥和钱过不去？因此也便不再阻拦。
“是的，客官，沿着门口这条路往北走，多说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哎，我说姑娘……”掌柜见眼前这姑娘衣着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子那样尽量以美示人，反而是干练不少，脸颊旁้一道又长又浅的疤痕，以掌柜的经验来看，那ว八成是利器所伤。另外这双眼也是凌厉得怕人，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有别人对视的时候总会稍有躲闪，而眼前这人却炯炯地和他对视着，一丝一毫都不做避让。若说这家伙不是江湖人士，掌柜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于是连忙劝道：“姑娘啊，听说过会儿有军队打这儿出城，我劝你啊……”
台阶下面，土丫头发现远处已经不少人往庙宇这边走了，不过台阶之ใ上，庙宇前头的场地并不太大，没可能把所有人都装得下，所以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宴席那头坐着。或者说，有幸被请到เ这头看请神的都是大户？
“真当是来剪彩的啊……”
……
……
对，是这儿，她出来了。她回头望了望紧贴在自己身后的巨石。她刚刚ธ就是从那ว里面出来的。
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全是真的。”她喃喃道，“老石头儿讲的故事都是真事儿。那石头里面封印着一条龙，一条货真价实的龙！我要告诉他！我这就去！”
她一脸兴奋地迈出了脚步。
下山的路她还记得，但是因为有些隐蔽，再加上清晨的光线并不充足，让她下山的时候花了很大一番๘功夫。
不过兴奋的心情早ຉ就把这下山的困苦紧ู紧地压在了身底下。
她听那个龙讲了好久，或许有将近十个ฐ时辰？她只知道她进入那个ฐ石头内的时候是下午，如今已经是清晨，而自己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从这已经落了很厚一层雪的山坡上几乎ๆ是滑着下来的，进了村子之后，脚步更加快了。她要去老石头儿家去。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都会去找老石头儿。
今天大早ຉ晨钻到他家，没准还能ม蹭上一顿ู早饭……
她此时甚至都能幻想出来老石头儿在热腾腾的早餐面前笑盈盈地等着自己了……就算这鬼天气再冷，她心底里面也有股劲儿，让她在这弥漫的雪天里头快着步子朝着村子里头赶去。
清晨的早晨，村子这唯一一条能称作马路的道路上也几乎没什么人。土丫头走过她经常歇息的凉亭，终于看到有个人从村子里头往外赶。
“三叔！”她朝着那ว人喊道。三叔是村里岩姓的人，在他们那ว个辈分里面排行老三，本应叫做岩三叔，但村里土丫头这么เ大的人都三叔三叔地喊他，所以土丫头也便和他们一样，叫他三叔了。“这么早，干嘛去啊~~”
三叔听着前头有人喊他，脚步虽然没停，却朝着土丫ฑ头张望了好久ื，知道几步之ใ外才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土丫头。
“你……”三叔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儿，“山上道观的土丫头？有时候没看到你了！这是要回山上？”
“老样子，先去趟老石头儿家。”土丫头还想说什么，却见着三叔的眉头拧做了一块儿。“咋了？”
“他……你还不知道吧，他都走了半年多了。”三叔知道土丫头和老石头儿的感情很不错，一边说着，一边一个劲儿地思考着自己该说什么安慰她才好。
“三叔你可别吓唬我。……可是我昨天还看到了他啊，还和他在这个亭子道别呢，然后我和一个女子去了山里头……”土丫头这么说着。三叔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是自己้明明昨天才看到เ老石头儿了……
三叔眯着眼睛仔细盯了土丫ฑ头一会儿，很不解地语气说道：“昨天？石亭？你是不是撞到鬼……”三叔的话忽然戛然而止。他恍然大悟一般地吸了口气，“你说你和一个女人上了山？这事儿我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你和一个ฐ女人上了山，然后整整两天都没找到你的人影，后来老石头儿不放心，跟着去山上找，结果从山上滑下来，摔死了。”
“……”
“…………”
“………………”
一阵寒风吹过，雪花乘着刺๐骨的寒风吹到了土丫头冻得通红的脸上，转瞬之间便化得无影无踪。
“现在……”她看着自己说话时嘴巴๒吹出来的苍白色的雾气，“是冬天？”
“是啊，孩子，你也别太难过，要不……”
“……哦。”土丫头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个声音，然后迈开步子，甚至没有再和三叔说一个字，便挪着沉重的步子，朝着村子里面一步一步地挪去。
石内时光无常，或急如看那白驹过隙，或缓如等待海枯石烂……土丫头心里翻腾着这句话。这是自己้在进入那块石头之前，叶三娘再三叮嘱的，不想听那老黑龙讲几个ฐ故事，便把这话全然忘了去，在那石里过了几个时辰，石外竟过了几个月……
之前师父特意写书给玄清观，要求自己赶紧回来，不想自己้竟在石头里面虚度了几个月，现在绝对会被师父狠狠骂一顿，然后丢â进小黑屋里面吧。
她心里这么เ想着，却愈发加紧了脚步。自己消เ失了这么久，师父也好师姐也好，肯定担心死自己了。虽然她快走这几步相对于自己跳过的几个ฐ月简直不值一提，但是总觉得自己走得快一些会让自己้更安心一些。
※※※
到了天零观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土丫头脑แ子里想过好多遍自己้出现在师兄们面前时他们惊讶的神情。
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เ。
天零观阴冷阴冷地摆在她的面前。簌簌的雪花落在门内的广场上，一个脚印都没有。凛冽的风被道观周围的树木遮挡住不少，却依然能ม“吱呀吱呀”地吹动着没有关紧的窗子。
人……人呢……
土丫头怎么也不敢想，自己离开这天零观一年，竟然一下子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快步跑进了这院子里面，一把拉开了最近一间屋子的房门。里面整整齐齐，除了那些附在桌子上厚厚的灰尘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