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往后要如何生活呢?
她现在的情况,叫:“文不像相公,武不像关公”,过去学的和现在的生活脱节,根本派不上用场。而且,除了本专业那个领域,她知道的不比任何一个多。那些这里还不曾出现的东西,她见过,也知道名字,但是不会做,也做不出来。就好像,她知道避雷针是好东西,但她就是在雷雨天放风筝把自己电死,也学不会富兰克林那一手,明个ฐ避雷针改变历史。
香凤因李杏儿的关系得了些关注,心里不免对怀里的小娃儿多了好感,连忙问:“杏儿妹妹可吃什么?我来喂。”
香凤见粉团儿一般的李杏儿吵着要自己้抱,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了来,小心地抱在怀里。
“爷,咱家的葱!”见庚子媳妇走了,两ä小的立刻收了干嚎,小脸气得鼓鼓的。
李吉装着哄两个孙子,也没搭话。
因而,一日晚饭时,周氏有些犹豫地看着李吉,又看看李平安:“我心里有个事儿,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烦爹给拿个主ว意。”
享受着前世没有的关爱,一晃眼,李杏儿已经满一周岁了。
李杏儿依稀分辨出这是她三哥——李康的声音,而李康所指的“你们两个”,是指四哥李德和五哥李善,他们俩是一对双胞胎。样子像不像没见过,声音却是十分相似。若不是有着婴儿特有的敏锐,她也是听不出来的。最先报告她哭了的那ว个,就是四哥李德。
“三哥,小妹哭了。”耳边响起一个稚气的声音,缓慢又不俐落,听起来是个十分小的孩子。
原来,李杏儿打量李富时,现他的腰间竟别了一架算盘,一下雀跃起来。
古代职业,左不过就是“仕、农、工ื、商”。她一个闺女,不能为官,仕途肯定是不成的。又说“女人到田间,连续旱ທ三年”,且她想自己也吃不了那个苦,因此这条路也不成。做工ื倒是可以,但是学过资本论的她,知道给人打工怎么都是被剥削的,赚不来几个ฐ钱不说,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到底,也只剩经商一途了。虽说女人经商也惹是非,但这是她唯一的路了。不成功,便嫁人,谁让她生到这儿了呢!
其实,自李富去做了学徒,她就隐隐在想了这个问题,但她毕竟还小,想做什么也不能。但看到了这个算盘,她立刻想起,做会计时,打算盘的技巧还有剩ທ。这里做生意,打算盘是绝对必要的。但算盘这东西,一日不练手就生。眼下看到เ李富有这个东西,她便打定了主ว意想要下来。
她拼命的动作看在李富眼里,就好像是小孩子看到了玩具,本想哄着她撒手,却见她怎么也不放,小脸憋得通红。不由得心中一酸,妹子自小就乖巧,从没要过什么เ东西,家里也没钱买个什么与她耍,因而见了新鲜东西才不撒手。本想立刻就将东西给了杏儿,又恐师傅生气,当下哄道:“杏儿乖,这个ฐ是要不得的。容二哥几天,给你送个新的来。”
李杏儿听得明白,手松了松,有心不让他为难,却又怕是他哄了她,之后便忘了。一时不知道怎么เ办,只眨巴着眼睛看着李富。
李富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满是渴望,轻轻点了点头,道:“杏儿乖๔,哥哥过两ä天肯定送个ฐ给你。”
“要!”李杏儿可怜兮兮地叫了声,心里却想着,要是李富说话不算数,她可要记一辈子。
“要。一定要。”李富摸摸她的头,将她交与香凤,道:“下次见了陈棒头,别与他客气,拿了扫把打出去。别怕,在咱镇上,咱哥儿几个打架从没输过。要不他怎一看我就跑。”
“哎。”香凤答应着,声音还是有些怯怯。
“还有,这事回来要和娘说,别瞒着。”李富嘱咐几声,遥遥望了望,见家人还是没影,于是别了香凤原路回去。心里想着自己嫂子虽好,却是个软性子,有空要写信回来告诉爷爷,让爹娘多多教育四儿、五儿,不可再随便乱ກ跑,要当家立事云云不提。
送了李富,李杏儿心怀祈望地看着香凤在一边儿绣花,一边暗自回忆着珠算歌诀,好容易七拼八凑地想起来背了几遍,也不知对不对。
一下午匆匆过去,傍晚人齐了,周氏听说了李富好容易回来竟没瞧见,不免又落了泪。但听香凤说了李富现在的境况不错,又稍稍安心。
后听得陈棒头来过,周氏忙问说了些什么。听香凤红着眼说了,忍不住一阵骂。又见李寿则ท是重重放了碗,虎了脸就要出去。忙拉了道:“做什么เ去?吃饭!”顿了顿,又抱了香凤道:“娘以后不会放香凤自个儿在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香凤总归还小,以后小心着也就是了。”
香凤于是也来劝。李寿这才黑着脸将饭吃了。
周氏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带了香凤去厨房将方肉腌了挂起,拿了块点心给李杏儿,剩下得都放进高处的暗格子里。馋得那对双胞胎直流口水,却忍着不去看要妹子手里的点心。
如此李杏儿也吃不下去,有心要分吃,两人却怎样也不肯。无奈只得又装哭,唬得两人各自稍稍舔了一口才罢休。
照例习过字,李杏儿看着李寿依旧黑着脸的样子,知道这口气大哥是不准备咽下的,自己虽也想给那无赖点教训,又担心大哥处理不好被那无赖黏上。
想了想,悄悄滑下凳子,走到在桌子前并排坐着看书的双胞胎背后,伸手各打了两人一下,然后飞快地蹲到凳子底下。
双胞胎见四周没有旁人,均以为是对方无故打自己,当下吵了几句不够,就要开打。
“好了!”一直看着妹妹玩的李康笑着将李杏儿从凳子地下拎出来,道:“你这个调皮鬼!”
双胞胎也明白了是妹子调皮,不禁又气又笑,都过来逗着她玩。
李杏儿被李康拎在手里,仍不忘拍手笑道:“打人,不知道!别人,打!打!”
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李寿,见他眼睛一亮,心知他明白过来,杀鸡岂用宰牛刀?那陈棒头是个惹事的,想整他何必要亲自动手呢。
目的达到,李杏儿也不再装了,当下扑进李康怀里叫:“哥哥。”哄得李康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