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也并不像面对陌生人时那样优雅高傲滴水不漏,他甚至显得有些腼腆ດ地跟海格问好。他穿着隐形衣跟在弟弟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听过这名半巨人的事,是他将弟弟从那废墟中带出。弟弟很喜欢海格。——是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等到海ร格再次低下头的时候程易把站在身旁的哈利让了出来:“过得很好,这是哈利?格兰芬多,我们整个ฐ暑假都在一起。”
“哦!哈利?波特!我能跟你握个手吗?!我能ม吻你一下吗!”来人刻意模仿着刚ธ才的情景,然后跟同伴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程易沉默地看着他们。
居然这么……高兴。
“……”
“哦,是的,”海ร格永远会用一种快活而骄傲的神情来对应程易的这种烦恼,“你总有一天会适应的。要知道你的同学都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我敢打赌今年霍格沃兹的学生会兴奋得一整年睡不着觉。”
程易当然知道哈利不是在为了比自己矮或者吃不饱之类的事情道歉,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然后露出尽量温暖的笑容:“你不能把这句话当成口头禅。”
对方的那双绿色的眼睛还是那ว么深沉。但他愿意相信他。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用这样温暖的怀抱接纳自己้,让自己哭泣。
“不,这不是个ฐ好时间,你应该休息,你太紧绷了哈利ำ。你的身体非常疲惫,精神也是,也许你自己还没有感觉出来,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接纳一个ฐ老人的建议,放轻松些,吃点儿东西,然后睡一觉。我保证——今天晚上什么都不会生。”
老人似乎并不打算对之前生的一切表什么。但程易知道那并不代表老人没有任何话想对他说。邓布利ำ多校长显然害怕谈话会伤害到他,更加因为他之ใ前的晕倒而忌惮。程易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似乎是因为大堆的情感涌入?他蹙起眉头,但很快又收敛了这个ฐ情绪。
“哈利ำ,我很抱歉。”
老人疲惫而痛苦地看着眼前这个平静的孩子。这个ฐ孩子说出伏地魔的名字的时候甚至连愤怒的神情都没有,悲伤更加没有出现在他的眼睛里,他仿佛对这一切都不在乎,仿佛他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这个ฐ孩子的心已经麻木了。
晚餐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斯内普吃东西的度很快,他坐在程易的对面瞪着他,直到程易吃完。
“是的,谢谢。”他跟面色不善的男人一起向破斧ร酒吧的老板汤姆点了餐,并保持起码的礼ึ貌向对方道谢。
程易忽然觉得很难过,那种悲伤的情绪更加浓烈了。悲伤而绝望,激烈得让他有些眩晕。这是什么魔法?他放缓呼吸让自己้平静,同时语调也平稳下来。
“你监视我?”
对于达力来说最近的好事就只有程易的笑容越来越多,比以前看起来快乐่许多这一件了。
达力也觉得自己้是在自我虐待。但是他虽然知道哈利ำ能够照顾好自己,却又总不放心让他自己待着。如果哪天又忽然变得莫名其妙跑到天台上去做危险动作了呢?
达力觉得自己้的上衣完全汗湿了,耳朵里甚至还有嗡嗡的鸣叫声。刚ธ才就不应该放这个ฐ该死的家伙到天台来!他抓住程易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达力没有听清程易刚才说了什么เ。下一秒,他就完全不关心程易到เ底说了什么了。因为ฦ忽然跳上了天台边缘高起的部分,伸开手臂向前迈了一步。
“你还记得她?”
清醒的一瞬间程易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将他面前的人压制ๆ在地上,用手握住那ว脆弱的喉管。他的视线甚至还因为ฦ睡梦中的泪水而模糊着,只能隐约看见一双温暖柔和的翠绿色眼睛。
案件在大约一周之ใ后就侦破了。犯人是那个贩毒少年团伙中的一员,他逃跑时过于慌张,遇见前来找人的佩妮后就刺伤了她。
程易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然后裹着毛毯在座椅上蜷缩着躺下。
他翻动着锅子里的煎蛋转头,看见达力忐忑地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管药剂。
哈利?波特会早起做早ຉ餐,哈利?波特吃完早ຉ餐之前最好不要出现,哈利?波特做的早餐其实味道还不错。
独自一人毫无征兆地来到了另外的世界是比亲人毫无征兆地死亡更加令人丧失活力的事情。
这个ฐ脑残的毁容爱好者用他诡异的审美顺利地雷死了詹姆斯和莉莉之后只给他头上留下个闪电疤,然后就飘渺了。
回到宿舍的哈利ำ忧心忡忡,正如程易所猜想的,他委婉表达了自己太过疲劳想要早ຉ些睡觉的请求,然后自己躲在床帏之ใ后盯着地图上代表自己兄弟的那ว个小点。
就像从前一样。哈利盯着那ว个标志着“哈利?詹姆斯?波特”的小点,猜测这名字的主人看到了什么เ,做了什么,思考着什么。在他得到เ这张地图之后,他曾经这样消耗掉了自己几乎所有空闲的时间。
哈利穿过了街区,他想要去哪里呢?
哈利的名字在一小堆圆点中ณ间,这些是他的朋友吗?
哈利在房子里没有移动,他睡着了吗?
哈利……哈利……
哈利ำ会看着那ว个同自己้一样的名字,想象着什么时候两ä个人能ม够见面,然后交换一个拥抱。他也会抚摸同时按住两ä个ฐ名字,同样的“哈利ำ?詹姆斯?波特”,在地图上看距离只有那么一点点……但实际上却那样遥远。
哈利曾经整晚整晚这样盯着地图看,想象孪生兄弟好梦安眠,自己才有种毫无畏惧的安心感。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哈利的名字停留在一个荒凉的小公园,独自一人,安静地坐了好几个小时。无法控制自己担忧以及期待的心情,哈利按着那个名字传输了魔力,然后被带到了公园里弟弟的身边。
那是他第一次面对面看见自己的兄弟。
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但却绝对不会认错,他想要更仔细地看一看,于是弯下腰,却现对方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是在哭。
他能ม够感受那种情绪,痛苦,孤独无依,被世界抛弃。这种剧ຕ烈的感情冲撞进他的心里,然后同他自己的情绪呼应起来。他明白弟弟受了自己的影响,那ว双抬起来的眼睛里的绝望感是那ว样强烈。
你是谁?’
你的哥哥,哈利?波特。’
你说你是谁?!’
哈利?波特。’
然后弟弟忽然在他面前崩溃了。仿佛已๐经从悬崖上跌落,坠入无尽的深渊。哈利ำ不明白弟弟在嘶喊的是什么,他一边哭,一边笑,一边挥舞着手臂朝天空大声喊叫。
哈利连忙施下无声咒,然后紧紧抱住自己้好像了疯的兄弟,但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他懊恼悔恨着——是因为我,是因为ฦ我来见他,所以让他变成了这个ฐ样子。无比痛苦地,他夺去了弟弟的记忆然后落荒而逃。
他所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程易几乎要厌弃世界ศ,是那ว个一忘皆空救了他。在回家的途中ณ程易遇到了受勒索ิ的表哥达力,为他打了一架,然后逐渐地,开始接受这个ฐ世界。
而这个ฐ晚上,这个哈利ำ满心以为以后可以同亲爱的兄弟生活在一起,可以保护他,可以跟他一起欢笑——结果却现命运时常不会使人如愿的晚上,哈利ำ忽然想起了那天不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