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绥远也没占着多大的便宜,被她连打带砸的头上结实的挨了几下子。抬手抹了一把脸,扯着她道:“怎么不下来?不会游泳?”
她这边刚刚一动,不放那ว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入水声,静研一愣,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腿被人向下一拖,整个人已经栽进了水中。
夏绥远望着她的背影,低头笑了笑,“我会回来。”以前大大小小的节日几乎都是他们几个在一起过的,这回也没必要例外。
“她?”夏绥远回头瞄了一眼,“没关系,你随便做吧。”
静研嘴里的一口饭还没咽下去,睁大了眼睛狐疑的看着他。
夏绥远随手加了块鱼放进她碗里,小丫头皱了皱鼻子,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趁着他夹菜没注意,小心翼翼的将那块鱼肉扒拉到桌子上。
夏绥远叹气,“不想问问我怎么还活着?”提起这个心头一怒,抬手又惩罚似的拍了她一下。
恩?夏绥远皱眉,长胆子了这是?捏了捏她的脸蛋:“还跑?然后再被人抓走卖了?”
“嘿嘿,别跑,看爷……嗝……看爷怎么เ整治你个ฐ小婊a子。”那个男ç人显然是有些醉了,说话有些含糊,但看样子醉的不深,还能ม追着那女子在房中ณ玩的不亦乐่乎。
动作迅的转身钻入床底,趴了下来,璐王殿下觉得心情非常之糟糕,大半夜的不好好在王府的卧房里睡觉,非得跑到烟花之地,还要呆在这种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简直是……
然而一切却又是出乎ๆ意料的顺ิ利,当张伯带着她绕过瘫倒在地的侍卫们,从那扇后门穿出时,却有一辆青布车帘的马车恰好行至门口处,驾车之ใ人一袭黑衣,兜帽牢牢的罩着面部ຖ,看不清楚摸样,只从身形辨得出应该是个高大的年轻男ç人。
静研点头,随着他沿着早ຉ就打探好的路线一路避开府内的暗哨。
“我没事儿,婆婆,就是想过来瞧瞧,这些天的伙食可都麻烦您了。”
倒是林婆婆一眼瞧见她,忙迎上来笑眯眯的道:“小夫人怎么来了?这厨房烟气大,可别ี熏着你……”
这下一来夏绥远更加不自在,要知道他平日里用尽了法子讨人家高兴,连半个笑脸都买不着。
“我有正事儿啊。”李如花将手中的茶碗一放,抖抖袍子起身,冲着静研展眉一笑,“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佳人如此,当真是我见犹怜。”
夏绥哲眸色一黯,忽然冷笑着问道:“怎地朕记得户部库内原有一批二百万两的贡银,还是打年前儿的事儿,孟大人这记录的功夫可当真是差了些啊。不过朕瞧你呈上来的东西里,连宫中曾支出的一笔不足一万两的脂ฦ粉钱都算在内,孟大人事无巨细,这点倒是可取的。”
“再啰嗦就滚蛋回西北去。”夏绥哲才懒得和他打哈哈,笑骂了两ä句,对着已๐经停下来的户部尚书道:“孟尚书说了半天,就这些了?”
夏绥远的脸瞬间僵住了,这个……这个……
夏绥远“哧”的一声没绷住,笑出声儿来。
锦绣抬眼望望刺目的日光,叫苦不迭,一张小脸苦巴巴的皱着,就算在宫里,她也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
她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绕着墙根边走边朝墙头上看,恩,这回也太高了,有梯子也不一定翻得出去。
静研被他拥在怀里,隐隐的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抬头仰望着他肃穆异常的脸,皱起了细细的眉毛。
就如同逝去多时的岁月,很快会被新า的生活平复,那些往事也如同水面上的波,看不出一丁点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待到众人纷纷走了个ฐ干净,夏绥哲又摒退了屋内的内侍宫女,方才顺手取了案上的一本扔了下去,笑骂道:“你自己瞧瞧你捅的漏子。”这几天御史台联名上奏的奏章一堆,内容很简单,基本上都是朝着这位刚被册封的亲王去的,不是什么纵兵的就是抢人的,五花八门什么罪状都有。
夏绥远故意冲他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的浅笑。
“恭喜。”若姑先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的夹了一筷子菜。
王贲嘴里的一口饭噗的喷了出来,正中一旁戴青的袖子上,若姑有点艰难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只有林婆婆笑的越心花怒放。
那人对这种没什么攻击力的抵抗并不以为ฦ意,抓小鸡似的把她往起一拎,呵呵的笑了起来。
静研抬眼望去,逆光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只感觉到他俯下身,伸手就要来抓她。
他怀里挺暖和的,窝在里面很舒服,静研一陷进去哭的更加难过,断ษ断续续都差了气,低低的咳嗽着。
她再坚强,此时也不过是个ฐ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前日还在父亲膝下撒娇,如今这么大的变故,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一瞧见陈绍宽,这些委屈心伤便统统作,不可收拾。
夏绥远将静研平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搂着她,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
她恨恨的跺了一下脚๐,心道这祸ຖ害怎么还能ม被弄回来?这不是摆明了给一大家子人找事儿呢吗?
他不知道父皇立这个有什么意思,皇位可以传给很多人,惟独上面写着名字的这位不行。
“父皇!”夏绥远赶忙去掐他的脉搏,然而却觉空荡荡的一丝也无。他别过脸去,终是忍不住眼眶微湿。
夏绥远心里恶寒了一下,心道这还不是随根?您老人家讨厌的人,谁还不敢上脚踩几下?
“儿臣谢父皇恩典,只是……”夏绥远有点为难,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父皇,如果到时候儿臣也还活着,烦劳父皇多赐点银子下来,额,那个,儿臣也要养家。”
“喂,若姑,你行不行啊?”他抬手揉了揉被扎的生疼的肩膀,“爷伤的又不是这里,你扎肩膀做什么เ。”
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生出岔子。他们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唯有楚王为ฦ太子,顺ิ利登基为ฦ帝,才有活下去的机会,否则一朝倾覆,破巢ิ之下焉有完卵?
“本王是想问问,您看,咱们打个对折行不行?那聘礼就少要点吧。”他嘿嘿的笑的很真诚,“王府的屋顶ะ漏雨还没钱修呢。”
京城中大户人家娶亲,花的银子怎么都得上万,他一个皇子才给五千,其中ณ的三千还是打的白条,可见内务府也是看人办事儿的。
可如今这玉玺是假的,那么这和窃国并无差ๆ别,传出去有心之人立时便会大做文章。
“真的玉玺在宫变时被前朝的摄政公主ว摔于地上,磕破了一个角,后被藏起,那ว位公主没过多久便香消เ玉殒,幼帝ຓ也薨了,玉玺的下落便成了谜。你父亲其实应考时并非一届布衣,而早ຉ已在南疆ຆ郡身为从七品文书,偶然的机会入宫内任职,对于我父皇的事情,半知半解,可他偏偏有一个能ม耐世间难寻,那就是篆刻。”夏绥远说的轻松,“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请缨造了假。况且我到เ现在亦不知,他是如何窥探到了真的玉玺的下落,并且用此为挟,换的平安半世……”
静研眼前一片模糊,只能ม隐隐约约的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说出那ว些曾经惊心动魄的往事。
怪不得,怪不得父亲从小教她习字,楷书草书都使得,唯独篆书,却是碰也不碰一下。
“可是先皇可以杀了他灭口,为什么反而……”
“那是第二个秘密,是关于另一个ฐ人的,你也许很快就会知道。”夏绥远决定终止今天晚上的谈话,他说的已๐经够多,足够给这个小姑娘惹来杀身之祸。“只是我父皇没有动手,未见起他的这些儿子不会,每个人都觊觎着那个破烂的石头,还有前朝留下的富可敌国的宝藏,因为这些东西一旦落入外姓之手,再度逐鹿天下会是难免的事。所以你父亲清楚的知道先皇驾崩那日,就是他阳寿已近的日子,才会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匆忙自尽。”
哦,不,其实她早ຉ就有杀身之ใ祸,勇王他们自然也应该或多或少探查到了玉玺的秘密,必然会怀疑刘延庆曾经给这个独生女儿留下足以保命的讯息。
“我之ใ所以说与我无关,是因为ฦ父皇早已๐被你表姑姑刘贵妃下了慢性的毒,就是你曾下给我的双月辞,即便这次我并未助太子放手一搏,也是回天乏力。”他苦笑,“静儿,我不管你相信与否,你父亲还做过许多事,我足够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杀他泄愤,然而当日,我只想将他暂时收押,也许能够保住一条性命。”
“只是他自己放弃罢了。”
静研尚是有些怔忡,她不了解为ฦ什么事情是这样。
应该怎么办,相信或是不信?她浑身上下似乎ๆ被抽光了力气,骤然软倒,头倚在他坚实的臂弯里,呼吸都是微弱的。
“静儿。”他摸了摸她柔亮的黑,“相信我,等一切都解决了,我们就回西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