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的脸一下子红了,他还没听明白买和卖两个字的区别ี,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个客人站起来,走到谈天和陈赞身边,低头看了一下篮子里的冬笋,蹲下身去,用普通话问:“小同志,这个是冬笋吧?你们这是买笋还是卖笋呢?”地道的北京口音。
陈赞在一旁说:“卫民叔叔你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你怎么知道坛子考不起大学?他一定考得上的。”
谈卫民不怒反笑:“你个臭小子,就你还考得起大学,还想做老板呢?”
陈昌隆和刘双双看着懂事的儿子,欣慰地笑了。爷爷也夸道:“小赞长大了,懂事了啊。”
陈敏破涕为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声:“谢谢赞多多。”
“嗯,天气越来越冷了,菌子长得少了,以后怕会是越来越少。”陈赞拿出一块钱,“坛子,我们吃了早饭再回去吧。你说吃什么好?”
谈天将手里的钱叠得整整齐齐,递给陈赞:“小赞,给你,一共是五块八毛。这次没有上次赚得多。”
陈昌隆急忙走过来一看:“嘿呀,儿子,你可真沉得住气,得第一还这么不声不响的。坛子得第几啊?”
刘双双喜滋滋地将那ว张折成四四方方的奖状打开来,顿时张圆了嘴:“老陈,老陈,快来看,我没看错吧,咱儿子得第一了?”
出了百货商店的门,陈赞将牙刷็和牙膏都塞到谈天手里:“好了,咱们这次的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在还有三块钱,咱们吃早饭去。”
陈赞将东西收在手里,对谈家兄弟说:“走吧。”
所以最重要的,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生活的主人,而不是奴隶。
陈赞笑了一下,这话也是上辈子小时候常常听见大人们说的,事实上,就算是考上大学,不用种地,人活得一点也不轻松,一辈子都在做奴隶,金钱的奴隶、权力的奴隶、爱情的奴隶,甚至是房子的奴隶、孩子的奴隶。
谈天自从见过沈小羽跳舞之后,就时不常地转过脖ๆ子去偷偷打量沈小羽。陈赞心中暗笑,看来谈天这个榆ด木疙瘩终于发现沈小羽的美丽ษ了。
三个人笑笑闹闹去食堂了。
谈天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表情那个纠结,看得陈赞都想笑,当个小老大就那么有意思么?
桂小泉也瞪了他们一眼,走了。
陈昌隆喝了口水:“橘子园吧,昌盛以前在队里种过橘子,他懂得照顾。”
刘双双问:“那我们准备包橘子园还是沙洲?”
谈天笑嘻嘻的跟身后的同学炫耀:“我也这么说的。”
陈赞翻个白眼:“孙悟空当然比克塞厉害,小鬼子哪里比得上我们中国人。”
陈赞看着看着,突然泪流满面。迎面走来提着竹篮的姐姐陈巧,还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看见自己弟弟哭泣,连忙跑上来,焦急地问:“弟你哭什么เ?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陈赞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景象,是那个熟悉的村庄,但却是二十年前记忆中的模样,脚下的路是平坦的青石板路,不是后来的水泥车道。在路边田地里干活的,都是依然健在的祖辈和年富力强的父辈。
一个寒假下来,陈赞和谈家两ä兄弟的积蓄达到了八十多块,在这个捡一分钱都难的年代,八十多块对一个孩子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了。谈天和谈阳简直就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有时做梦都能笑醒来。
但是陈赞知道,这点钱算什么呢,赚钱实在是太难太慢了,他巴不得天上掉下个馅饼来,落在他早起跑步的路上。但是他每天都低着头看路,并没有见到เ任何值钱的东西。
过年前,陈赞用他们赚到的钱,给四个男孩各买了一双胶ด底鞋,黑色的鞋面,绿色的装饰条纹,这是这个年代非常时新的款式了。
谈天虽然肉疼掏出去的那三十多块钱,但是穿上新า鞋时,跑步都比平时轻快得多,这种感觉和妈妈给他买新鞋时是不一样的。
这个寒假,最忙碌的要数陈赞的父母和叔婶了,他们要将黄土岭的七百多株大油茶树都挖出来,移栽到自己的茶园里。
为ฦ了赶时间,大人们就只歇了过年前后的三天,其它的时间都在黄土岭和后山之间忙碌。
陈赞的舅舅和姨妈们都来帮忙了,二叔家的亲戚们也被叫了来,村里关系比较近的邻居也都叫了来,比如谈天父母等。好在这个年头,帮忙做事只需要管饭,还无需发工钱,不然光工ื钱都是一大笔数目。
忙到正月过完,七百多株油茶终于在后山安家落户,陈赞心里松了口气,这算是跨出了第一步。
但是经济问题明显紧张起来,二叔虽然和他家一起承包,但是二叔的积蓄总共只有三千块,交了承包款,几乎就没有余钱了。陈赞家积蓄稍多一点,但是也多不到เ哪里去。交了承包款,买了茶树和肥料,几乎就没什么เ余钱了。
年前陈赞家里的两ä头肥猪卖掉了,因为养得好,每头都有2๐00斤左右,按市价三块卖的,卖了一千多块钱,也全都扔到茶园里去了。
茶树要种好,不可能只靠农家肥,那么宽的地方,哪来那么多农家肥,不足的必须得施化肥。陈赞倒想像人家种田文里的主角一样,金手指一挥,用什么เ空间水一浇灌,什么肥料都省了,既环保又健康。但是理想很丰ถ满,现实很骨感,没办法,老老实实来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