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戎篱,摆明了立场,就由不得沈荣枯不继续演下去。
冷哼一声,殷无遥看了看天色,月色下两人一骑的影子不甚清晰,“沈荣枯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惜他遇上的是朕……”
账房的屋子很小,床也不大,同时睡下殷无遥和执废也只刚ธ刚够,执废的睡相如他的人一般安静,几乎不怎么翻身,偶尔会往温暖的地方靠一靠,殷无遥也乐意将少年圈在怀里,低头看着那张怎么也看不够的睡颜。
“……每日如此,让朕如何能睡得着?”眼里含着些微笑意,殷无遥认真地为ฦ执废裹紧ู了被子,压好了被角,手指贪恋地插进少年的发中,感受着柔顺温热的触感,指尖是少年的温度,心上泛起一片涟漪。
自讨没趣,可也并不觉得生气。阿普看了看日头,又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听风堂,然后依然保持笑容跟执废说,“子非小弟,你看,日头已经这么大了,沈兄还未起身,本王子可不想再跑一趟,就先在堂上坐着,你代为ฦ通报可好?”
阿普笑着眯起眼睛,阳光洒落在执废身上,衣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想要去帮执废收拾地上的书册,手边的书都收拾好了,一册一册垒好,又变成一摞书,稳稳当当贴在怀里,不再让阿普碰一下。
“主上的事,不容外人插手!”十九横过剑,剑光乍ๅ现,直指丹ล鹤。
十九神色略๓有沉痛,脸色有些苍白,明眸染上水汽,有几分的惹人怜爱,只可惜没有欣赏、惜花之人,十九内心的苦,又能跟谁说?看着主ว上随那人离去,经过药庐也不曾正眼往里面瞧过,视线始终跟随在太子身上,想起自己近日对太子的种种狂妄傲慢,十九紧紧ู地咬着下唇。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了许久,执废移开视线不敢与那ว过于炽热的视线接触,便听到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你可是担心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不顾一切地朝那ว人吼着,吼完以后执废才发觉自己太慌张了。
但是,他不可以害怕。
陌生而危险的环境,隐约动荡的时局,身边陷入沉睡而无能ม为力的帝王,世上仿佛就只剩下自己้。
执废若有所思地坐在井边,看着映在水里的一方แ天空,仿佛云就飘在了水上,一个分神,手中ณ的物事“咚”地掉进水里,水中的云颤了颤,又恢复了原样,而那样东西已经看不着了。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而已。
恍然回过神,执废呆呆地看着他,“丹ล鹤,你在跟我说话?”
丹鹤将头偏过一边,目光看着那被他砸出来的两ä道窟窿,语气十分轻淡地说,“对不起……”
不过,周国失踪了太子可不是一件小事。
当时是有些想离开那是非之地的,但执废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戏剧ຕ性地离开了皇宫。
朝堂上的殷无遥,执废是第一次见到เ,那身上罩着庄严肃穆的感觉,目光扫视群臣时的那种冰冷无情,只要对上一眼就会压力袭身,不敢再看上第二眼——真正俯瞰天下的君王。
沐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转过头,不期然地见到大殿一隅与几位大臣攀谈,目光却紧紧追着执废的大皇子。
说到“月华宫”三字的时候,沐翱似乎不大愿意地快速掠过,手脚并没有闲下来,继续指导执废的舞步。
沐翱脸色掠过一丝不快,眼色沉了些许,“从前在月华宫见过……”
这样的执废既有他可爱之处,也有他可恨之处。
殷无遥颇有些头疼,与执废相处的这段日子,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不关心,不在乎ๆ,那ว些权术计谋争斗他丝毫不理会,每日只在光涯殿看他的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殷无遥低声笑着,“戎篱三王子,力瓦?”
两人诧异地看着皇帝,而皇帝ຓ面不改色地让身边的影卫压制住那人的行动,一手滑到那名小太监的脸颊上,细长的手指灵活地摸索着,不多时,撕下了那人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轮廓。
两人都有些吃惊,执废将人放下就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见到二人,忙说,“瓜架下还有一个!你们快去救人,先不要管我了。”
执废艰难地将人半拉半扛地带回屋子里,母妃她们已经睡下了,倒是惊动了沐翱和闻涵,两人穿着单衣就跑了出来,以为是刺๐客,却看见执废架着一个高大了许多的受伤男ç子,待再看清一些,才发现是宋景满。
跟着绿芳去司内处取过冬的棉被,执废在外面等着,这次是自告奋勇的要为绿芳掌灯,闻涵和沐翱也说在屋子里抄了一天书出去走走也好,反正还有有绿芳跟着。
执废看着那人古怪的行径,却从没在宫里见过那老乞丐。
执废却直直看着沐翱,本来有些犹豫,却好像下定决心似的不肯退让,抿了抿小嘴,然后对沐翱说,“你和闻涵,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对不起……殿下,你刚才在说什么?”看着执废一张小巧殷红的嘴张张合合,心脏ู突然猛烈跳动的声音盖过了执废说话的声音,微赧着脸,沐翱问他。
“二殿下,到เ了。”牢头中ณ气十足的声音带着谄媚和畏ั惧,将火把放在牢门旁边,从腰上取下一串钥๓匙,挑出其中一条开了铁质牢门。
皇宫里有一处暗无天日的地方,名唤地牢,锁的是皇亲国戚和混入宫中的探子,阴冷潮湿寸草不生,踏入那ว处,只觉得明暗只在一线间,而进去了就难再有出来之ใ日,执秦有些嫌恶地用袖子捂住口鼻,踏着污水坑洼的地面向里面走去,牢头执着火把在前方แ带路,身边只有一两名银甲侍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