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曾经一度是我最亲密的朋友的男人,点头对他说道:“谢谢。”
我知道我当时的眼中ณ肯定窜出了火苗,但我没让它们燃烧起来。就在我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曹志对我说:“我目前只缺送货员,你愿意干吗?”
我弯腰把她掉在地上的那只大纸袋捡起来,示意她跟我一起走。我盘算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劈头盖脑แ对她大发一顿雷霆。我一定要大发一顿火。春子迟疑了片刻,跟在了我后面。
我扔下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的委托人,径直向春子走去。我不知道走过去干什么เ,因为我不可能在大街上臭骂或痛打她一顿,我只是本能ม地怒气冲冲走过去。可这个傻大姑根本就不知道逃跑,站在那里就像一只吓傻了眼的梅花鹿。
“能ม不回来嘛,”陆军叹道,“整整一个中午,她除了把头搭在胳ฑ膊上,胳膊搭在椅背上,没开口跟我说一句话。”
“当天下午你回来了吗?”
“这件事美眉知道吗?”陆军问。
“不是什么说法,是一件不折不扣的真事。”我的愤怒还没站稳脚跟就滑得不知了去向,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答道。
“起诉我?”我叔接着又说了一遍。
“起诉我?”我叔皱着眉说,不住地点着头。
这个把我比做花卉的女同学大概把所有要倾诉的内容都写成诗发送掉了,所以坐下之ใ后只拿眼睛隔着镜片无限深情地看着我,并不说一句话。
女诗人飘然而至,手里攫一本书籍,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巴๒,显得比原来的样子多了几分妩媚,款款而入之后随手就像关自家房门那样把门带上了。
我走过去招了招手,把抽烟的那瘦小子从台阶上招了下来。
广告牌前每天总会聚着一伙闲人,拉拉扯扯地进行划拳比赛,以决定谁从兜里掏钱出来买票。录像厅门口放着一张公诉人用过的桌子,一个胖子在忙着收钱,另一个瘦骨伶仃的架着一条腿靠在椅子上抽烟。
“我在医院,”陆红嘟็嚷道,“这鬼地方真不人待的。”
“在妇产科吗?”我又问。
“放狗屁,”陆红大骂,“你来不来?”
我知道又是陆老爷子住院了,这丫头总是在一个人闷得慌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来。也罢,谁叫陆军是我的朋友,朋友不在,代其孝敬父母也是应尽之ใ责。我跟阿牛说我有件急事要去一趟医院,阿牛就说有什么事吗?我说没什么大事但我必须ี去一趟。阿牛说没事没事,你去吧。我坐公交车回到住处,把那ว件印着佳佳超市字样的蓝ณ工作服换掉,再搭公交车赶到เ市立医院。
除了那个混帐的部长弟弟要来而没来那次之ใ外,陆老爷子总是轮换着住那几间高干病房。他退休前官虽不是很大,但级别却高,在本地算得上是高级人民公仆,所以每次住院都不会跟国家主ว人去争那ว住院部大楼本来就有限的病床。
陆红站在门诊部大楼前的花池旁้,低着脑袋不耐烦似地摁着手机的按键。
我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的粉颈่看了半天,问她:“老爷子没什么事吧?”
“还能有什么事?”她说,眼睛仍盯着手机屏幕上纷纷落下的俄罗斯ั方块,大拇指一刻也停不下来。
“没什么事干嘛要我来?”我说着就要走人。
陆红横了我一眼,收起了电话。“喂,”她问我,“我昨天看见你跟一个小姑娘在一起,蛮漂亮的嘛ใ,是你的女朋友?”
“什么时候?”我故作惊讶地问。
“哼,”陆红盯住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我否认道,我知道她说的是春子。
“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