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啊，”陶然的声音里难免带出几分疲惫，“郑凯风整个人都烧糊了——现在种种迹象，只能证明郑凯风杨波他们和这一系列的案子脱不开关系——周氏的大本营在国外，那不是咱们的地盘，我们不可能说查就查，前几天如果不是正好抓住了郑凯风的打手们、再加上替郑凯风倒腾钱的地下钱庄人去楼空，我们可能ม连董乾和郑凯风之间的交易都查不出来。”
“关键证据，”骆闻舟叹了口气，“陶然，拼凑出一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行，我们需要关键证据。”
陶然从拐角处探头张望，看见被一身夹板与绷带固定的骆闻舟沉默地僵坐在那ว里，好像要和木椅子化为一体：“放心吧，还……”
郎乔：“……老大和费总怎么样了？”
骆闻舟皱起眉，蓦地想起董晓晴临死前对他说过的话。
“我不知道，她好像认为是我通过什么方แ法，利用了那个ฐ肇事司机……也就是她爸的复仇心理，制造了周峻茂的车祸。”周怀瑾摇摇头，“但我真的没有那ว么大的能量，如果周峻茂真的死于人为ฦ，我建议你们去找郑凯风。”
在骆闻舟提出地下通道的疑点后，警方针对这句存疑的遗言也进行了例行调查——把节目负责人和相关工ื作人员查了个ฐ底朝天，然而一无所获，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就是个ฐ解闷的小众听书栏目。
“fm886๔”是杨正锋最后的遗言，只有陶然一个人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听见了，那ว时候他甚至没有配工ื作记录仪，除了他混乱的记忆，没有任何佐证。
“骆队，你没事吧，”旁边正在查监控的同事看得心惊胆战，“要不先叫医生处理一下？”
“对，就是这辆车，”骆闻舟被车镜扫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皮肉已经肿了，但估计没有伤筋动骨，不影响他上蹿下跳的现场指挥，“这王八羔子当时罩着脸，身上全副武装，一根毛都没露出来，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以这个速度突然拐弯撞人，手潮的弄不好都要翻车，撤退路线也绝对是事先计算好的。”
市局的破烂公务车不知是什么毛病，方แ向盘永远回不到เ正位，刹车也迟钝ๅ，总觉得一不小心就要跟前车追尾，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准备罢工的颓废气息，骆闻舟本以为费总这种拿豪车当碰碰车的败家子开两ä步就得炸毛，没想到他只是上手的时候稍微皱了皱眉，很快就和这老态龙钟的公车混了个自来熟ງ，倒也不显得局促。
归根到底，命运才是那个ฐ行凶的贱人啊。
“我们找到เ那辆出租车了，”陶然呼哧带喘地说，“就丢弃在水库旁边，车里有一股没散的乙๗醚味，除了驾驶座后椅背上有一个鞋印外，车里没有很明显挣扎痕迹，我现在怀疑ທ绑匪不止有一个，不然他怎么一边开车一边出其不意地控制ๆ住一个成年男人？哦对了，周怀瑾的包在车里，证件手机钱包都没动过……嘶！”
这时，陶然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打断ษ了骆闻舟的目光和思绪。
见识了张东来与周怀信等人，骆闻舟不得不承认，在燕城本地生产的败家子们中间，费渡恐怕还算是画风比较正常的。
骆闻舟没有妄下结论，不过等他亲眼见到了周怀信，发现这个ฐ报案人好像确实不是很靠谱。
郭恒是在又一个晨曦中离开市局的，骆闻舟一直目送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不知道郭恒以后会怎么เ样，但不管是六十岁、七十岁还是八十岁，人总归还得活着，日子总归还得继续过，眼睛总归还得向前看。
“能找到，”骆闻舟说，“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没就没，肯定还藏在哪，总有迹可循，就算一时找不着，以后也总有希望，就算别人都忘了，我也记得，您放心。”
骆闻舟拧开一瓶矿泉水，又从郎乔办公桌上顺ิ走了两袋速溶咖啡，对着瓶口倒进水瓶里，用力使劲摇了几下，速溶咖啡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凉水里将融未融，泡出了猎奇的颜色和更加猎奇的味道，然后他在费渡震惊的目光下一口喝了小半瓶：“看什么，我又没喝尿。”
夕阳又开始下沉，暑气依然蒸得人睁不开眼，燕城市局总算消เ停了一点，骆闻舟回来的时候，信息登记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让家属们回家等消息，少数人或是住得远无家可回，或是纯粹的不甘心，依然在市局里徘徊，值班员和刑侦队只好安排他们先去食堂吃饭。
二十年的牢狱生涯，把当年的青壮年男人，变成了一个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瘫沙发的老人。
郭恒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佝偻的后背下意识地挺直，摆出了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监狱里会组织囚犯集体看电视，一般是新闻联播和思想教育，管得严的地方，就会要求他们用这种标准坐姿看电视。
负责审讯的刑é警冷冷地说：“你自己不知道吗？”
“警官，”许文超冷静地问，“请问这是二十七号晚上几点的事？”
“费事儿”先生在那边不紧ู不慢地说：“小偷不是从晨晨身上偷走手机的，他狡辩得有道理，当时确实是拿手机的女孩把它‘忘’在那的。”
“怎么？”
他动手把日历翻到正确的日期——七月的最后一天，是他的生日，而生他的两个ฐ人，一个躺在疗养院，一个ฐ躺在地下。
末了，费渡停在了墙角，那里摆着一个ฐ小小的日历，大概是护士疏忽了，日期还是前几天的。
他话没说完，眼前突然寒光一闪，孩子们的惊叫声在耳边炸开，韩疆下意识地侧身，却没能ม完全躲开，同伙的利刃已经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