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尘扶着穆殷往营帐里走,“谢殿下夸奖。”
若真是他所为,那ว自己้肯定赖定他了。
胳膊上的伤口对于经常上战场的人来说并不算多大的事儿,只能说疼那ว么一瞬也就忍下去了。
她想的极好,可惜纪尘匕首用的也不差!生生用杜棋的血来断了她自己的念头。
哪怕他以后回去立再多的军功,这事儿都是他身上抹不掉的污点,是安国的耻辱。
纪尘身为安国少将军,被俘虏后没以身献国反而跟穆殷虚与委蛇的苟活着,这事要是传到เ朝廷里,文臣们定要吵个底翻天。
激将法一出,纪尘指尖没忍住攥紧ู,压抑着心底那点微乎ๆ其微的可能性,定定的看着穆殷。
纪尘呼吸沉沉,没忍住转身抬眸看她,“殿下倒是大气的很,既然殿下这般大气,可否放过我?”
穆殷觉得像她这种性子的人,如果被写进话本里,恐怕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而她偏好深色,衣服不是大黑就是大红,跟他截然相反。
纪尘看着穆殷的背影,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手指不由下意识的攥紧,呼吸微顿,眼里露出些许防备。
“主子,主君醒了。”阿七面朝床站着,一眼就看见坐起来的纪尘,高兴的冲穆殷说。
纪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他能明显看出来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想伺候他,见他看过来,两人脸上皆隐晦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这两人,钦钦喜欢哪一个?”穆殷眼波转动,侧眸看向身旁้的人,轻声询问。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行。”穆殷觉得自我发挥的机会来了,她眼里笑意越发浓郁,视线落在纪尘紧抿的薄唇上,“你平时粘我粘的很,时时刻刻要同我贴在一起,你若是不记得了,我帮你回忆起来就是。”
纪尘语气硬邦邦的,搭在小腹上的拳头攥紧ู,声音微哑,“我不记得了。”
可等人真来了之后,长临傻眼了,一度以为ฦ这主ว子从小就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长大的,不然怎么初次带兵就跟个ฐ征战多年的老将一样?
听闻三皇女穆殷身体向来不好,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疾,为了这点军功连命都不要了,放弃大好的京都,非得来边疆。
而他正巧跟纪钦๔的容貌有几分相似,穆殷便花了大代价将他弄来,用以寄托感情。
除了这个,纪尘找不出其他原因了。
现在终于明白穆殷的真正目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着这些,纪尘心口竟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楚感。
他攥了攥指尖,将这些归结于被人背叛后产生的心痛。
像安国这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坏透了的朝廷,还不如被晋国吞并,至少百姓们也能好过些。
纪尘知道自己的想法属实大逆不道,但对于一个拿自家少将军换城池的朝廷,他已经失望透顶。
纪尘现在心里只挂念着两件事,一是还在安军营里的师父,一是被关在宅子里的手下。
他想去见见前者,然后放了后者们。
只是这两件事,穆殷怕是都不会答应他。
纪尘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声音有些不太自然的问穆殷,“你喝水吗?”
穆殷收回落在城防图上的目光,看向纪尘,难得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只要是钦钦倒的,我便喝。”
纪尘松了口气,起身去桌边倒水。
床上,穆殷的视线随着他的背影移动,露出些许兴趣。
想通了?
还是开窍了?
穆殷忽然觉得两人分开数年,她竟有些摸不透纪尘在想什么。
晋军大战告捷,两天后拔营起寨,向安国境内压进。
穆殷因为受伤的原因,被留แ在荣城养伤,纪尘陪她一起。
她不在军营里,怕有人生出异心便将阿九留แ下。至于阿七,依旧蹦蹦跳跳的跟在穆殷和纪尘身边。
今日天气不好,从昨晚开始就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落了满地,天亮之后,雪积了厚厚一层。
阿七最喜欢下雪天了,连蓑衣都没穿,就跑出去在地上踩来踩去。
下午雪下的小一些后,就忍不住拉着纪尘一起堆雪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纪尘居然不会!
“主君竟然不会堆雪人!”阿七像是听到了什么เ稀罕事,扬声朝站在廊下的穆殷大声说道,“主ว子,主君他竟然没堆过雪人!”
穆殷披着黑狐狸毛领ๆ子的大氅,双手捧着手炉懒洋洋的倚靠在廊下柱子上,眸光转动,朝纪尘看过去。
纪尘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没人教我堆过。”
师父对他很严格,纪尘回忆起小时候的记忆,好像不是在练武就是在学习。
穆殷看了他两眼,将手炉随手递给阿六,踩着台阶朝两人走过去,“那我教钦钦๔堆一次。”
先从一小捧雪开始滚起,最后变成一个大雪球,两个ฐ一大一小的雪球叠加在一起,雪人的雏形就有了。
纪尘头回堆雪人,格外新奇,接连堆了两三个才停下来。
他低头看着大小不一的雪人,神色轻松,难得笑了下。
纪尘生的好看,不笑时清冷如雪,笑时却似初雪融化。
穆殷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