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纪尘睁开眼睛后猛的弹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手腕已经被松开了,而旁边躺着的人也早已没了踪影。
她幽幽的盯着纪尘的薄唇,最终还是没亲过去。
穆殷扫了他一眼,收起手又慢悠悠的退了回去,找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躺在椅背上,懒洋洋的抬眸看向面前的书画两ä兄弟。
短短一两个时辰,穆殷的手落空了两次。
纪尘,“……”
夫郎这个称呼,谁先喊算谁的,反正纪尘说他失忆了。
说不定兵书都没看过,上来就妄想带军打仗立战功,好在皇上面前博好感,这不是闹着玩吗。
宫中的皇女都是温室里养出来的花骨朵,扎根于阴谋诡计,善于背后算计,哪里经得起上来就是热血冷枪贴身肉搏。
好到เ她都心生嫉妒了呢。
若不是嫉妒,穆殷也不会上来就说要杀了他们。
纪尘攥着手中暖炉,没回答穆殷的话。他已经确定穆殷知道他装ณ失忆了,否则不会将这些人带到他面前来。
可既然已经知道了,她还是陪他往下演,像是她没尽兴纪尘也不许提前出戏一样。
纪尘从屋里往外走,看见自己้朝夕相处的手下都还好好活着,一时间心头又酸又涩,朝他们走过去的每一步既轻松又沉重。
轻松的是,虽然被俘但好歹留了性命。沉重的是,他们已๐然被俘,还要性命又有何用。
“少将军?!”这群桀骜不训的弓箭手骑兵们本来倔强的站着,哪怕已经两三天没好好吃过饭了,但腰背依然挺直。
刚才被阿七拉扯着进来的时候,明知道可能是来赴死的,脸上神色都没有半分变化,直到看见面前的男子。
那ว天穆殷当着他们的面将纪尘带走,往后就没了任何消息,他们原以为ฦ少将军已经死了,直到现在重新看见他。
纪尘从漫天雪白中走过来,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让本来心如死灰的众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将军。”有几个ฐ人俨然已经红了眼眶,巴巴的盯着他看,生怕这只是他们临ภ死前产生的错觉。
纪尘脸上神色也有些动容。
这些兵是他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每一个ฐ都当成亲人般对待,感情自然不同。
“除了你们,其他人呢。”纪尘声音压的有些低,像是怕被谁听见,如今被寒风一吹,更是消散的七七八八。
“回少将军,他们都被关在了一处庭院里,”有人顶着通红的眼睛跟他说,“属下们尝试了逃跑跟反抗,但都没成功。”
说到底,他们就是群擅长弓箭的远程骑兵,手里没了长弓的情况下跟一群手拿长枪的晋军硬碰硬,纯粹是上赶着送人头。
亏得看守他们的晋军没下死手,否则他们怕是活不到现在,更见不得纪尘了。
逃跑失败后,他们就被分开关押,而这十几个倔的很,既然将军“没了”他们也不愿意苟活,所以抓住一切能ม抓住的机会,想尽办法的拼杀出去。
阿九被他们烦的不行,穆殷没发话之前她也不能ม把人杀了,所以便把他们捆着送来这里。
至于怎么处理,全看穆殷心情如何了。
纪尘听到自己้手下的一百余人没一个被折辱反而都还活着,胸口悬了几天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不怕他们战死,怕的是他们的男子身份被俘虏后可能ม会面对的事情。
毕竟在全是女人的军营里男子本来就吃亏,更何况他们还是以俘虏的身份被囚禁在晋军中。
向来俘虏是没有人权的,他们甚至连动物都比不上,根本就是草芥。
好在晋军还有最后的底线。
“少将军,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人避开旁้边堆雪人的阿七,低声问纪尘,目光隐晦的落在正屋的方向。
他俨然已经看见了坐在椅子里的穆殷,想着这府邸从外到เ内的守卫并不森严å,论人数还不如看守他们的兵多,他们大可以拼一拼,厮杀出去,至少将少将军先护送走。
纪尘自然能猜到他在想什么เ,顿时眼尾抽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府邸守卫不多的原因是因为穆殷太强了,她强到根本用不着别人保护。
纪尘敢说,如果他们出手了,那今天怕是没一个能在穆殷手下从这扇圆门里活着走出去。
“先按兵不动。”纪尘说,“只有先活着才有其他的可能。”
纪尘到เ现在还没明白自己为ฦ何会被晋军瓮中捉鳖,哪怕是死,他也得死个ฐ明白。
另外安军刚战胜了晋军,到เ最后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再加上师父说不定正在想方设法营救他的路上呢。
总得先活下去。
亲手带大的兵就一个ฐ好处,那就是纪尘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多问。得了少将军的话,这些人瞬间老实下来,将目光从主屋的方向收回。
落在身上的视线陡然移开,穆殷觉得很是有趣的笑了一下,抬眸朝院子里看去。
纪尘背对着她站着,他本就穿着素白衣服,如今身处漫天飞雪中,好像是要跟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