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委屈,回头看看这三年,到底算什么?程航一觉得要是连哭都不可以,他今晚已经会憋死,一定会会心肌梗塞。所以哭就哭了,哭得大声点也没关系,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เ来发泄和表达自己้的难过。
就连离开都畏ั畏缩缩,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哭声就更大一些。
原本以为今天出来可以放松一下,就像很久以前那样,每次出来都可以有类似于“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小庆幸。可今天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相反不管做什么เ,思绪都会飘到เ还躺在医院里的那ว个人身上。
已๐经不早了,程航一想走了,觉得今天出来挺没意思的。
反正所有的症状纠结在一起,徐开慈每天过得都无比煎熬。
这样的一双腿,不应该是徐开慈身上的,偏偏他就长在徐开慈身上。令徐开慈厌恶,令程航一心疼。
已经不会有人给他答案了,以前问过徐开慈,那ว会的徐开慈还能笑出声,还能开玩笑说:“能有什么เ感觉?脖子都断了又不会疼。”
就光是这样,就已๐经让程航一窒息和恐惧了,他都不敢去想,三年前徐开慈被从楼ä下推下来的那一次该有多疼,多凶险。
你看,在放弃这件事上,又要多加一笔。
但是太累了,手都抬不起来,所以也只能放弃了。
他有模有样地抱着徐开慈,将手掌移到徐开慈还有知觉的地方,慢慢拍着他,揉着他,又低头亲吻掉他脸上的眼泪。
程航一这生过得顺ิ风顺水,长大以后也不曾有那么เ崩溃的时候,周围人也大多和他差不多,这会能想起来的能ม让人觉得自己被疼爱的办法好像就只有这个ฐ。
也不单单是明面上的这么เ几件事情,而是一丁点事情他们都会吵起来,父子一场,做到他们这样的,也没几个了。
老人家说得情真意切,搞得徐开慈好愧疚,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和徐春晔呆在一起,就肯定会吵架。
那会的徐开慈在程航一心里,已经不是什么漂亮的男友,什么技艺高超的演奏人,他就只是一个ฐ瘫了的人,一个什么都需要人照顾ุ的瘫子。
徐开慈尚且有家人撑腰,而他连家里人都不敢说。他在这间家里,只能算一个ฐ外人,一个被捆绑束缚住的外人。
虽然这么เ做到底能不能缓解徐开慈的难受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但至少不会让他那么难受。
要是没有别人在,就他和徐开慈两ä个人的话,至少他还能为徐开慈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替他揉揉他屈着的那ว条腿,让他不那么เ难受也行。
但很肯定的是,这是程航一第一次动手。
撒谎的次数多了,恐怕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虚实。
应该是最后用花洒冲身上的时候耳朵里进了点水,这会徐开慈觉得自己耳朵里朦朦胧胧的,听什么都不真切。
徐开慈一直在甩头,动作不大,但总是妨碍程航一。
程航一绕到他后面把轮椅往后拉了一点,刚刚为了方便看雪,他开了一点点窗户。怕徐开慈靠得那么近,被冷风吹到回头又感冒。
徐开慈歪靠在轮椅上,扬起嘴角笑说:“程小爷那么เ土的吗?这些年日本美国俄罗斯都去过了,还没见过雪啊?也值得你看这么半天,还能笑出声来,真没出息。”
徐开慈小的时候,他是跟着外公长大的。
他不后悔非要学二胡,不后悔坦白性取向,更不后悔的是瘫痪后执拗地和程航一搬出来。
想到这个,徐开慈问护工:“那他今晚回来吃晚饭吗?”
护工ื做的太淡了,虽然营养,但是是真的也就省营养这个优点了。程航一做的好歹有味道,吃完以后至少觉得是吃了东西了。
护工把面包送了进来,还贴心地热了一杯牛奶。
“对啊,气死我了,还吃个ฐ锤子的饭,立马就回来了。”
他往前够了一点,抬手在程航一的身上蹭了两下。程航一心里有鬼,徐开慈突然这样,他不自然地往后缩了一下,徐开慈的手掉了下来。
徐开慈现在还有点累,说话不像平时那么清朗,气若游丝慢慢地说:“他们顺手的事儿,没必要什么เ都累็你。”
以前热爱的那些什么เ酒吧,什么夜店,什么เktv和瘫痪后的徐开慈好像没了什么关系。他也懒得再去凑这份热闹,甚至有些时候还觉得吵闹会让他头疼。那些狐朋狗友知道徐开慈现在的情况,当然不会不知好歹地来触这个ฐ霉头。
可徐开慈却活得越来越孤独,他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通常就是在这房子里转悠。大概去过最远的地方แ,也就是家到เ医院。
替他脱了鞋袜,用那ว些软枕帮他垫在各个关节下,让徐开慈可以躺得舒服一些。
原本应该还要做别的事情,比如帮徐开慈洗个ฐ澡,帮他换套舒适的居家服。又或者是看到他这会还在震颤的四肢,应该要帮他按摩一番。
不过已经分手了,再做这些事情,就算僭越。
护工跟随着进来,将徐开慈的轮椅放在床前。程航一才轻声问他:“是我帮你换衣服,还是他帮你?”
徐开慈的手在垫子上一下一下地蹭着,声音倒是还和在路上一样平静冷淡:“你收拾东西就好,不用管我。”
这会他不想动弹,后背是疼的,腿上的幻痛也在隐隐发作。要是放在以前,他应该会要求程航一喂他止疼药,又或者帮他热敷。
不过现在已๐经说了分手,就不要再麻烦他了。
程航一环视了一圈,愣了很久不知道到底要收拾什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