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归是小朋友，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样的吵架他和程航一又不是没吵过，每次程航一都会被气得口不择言，讲一大堆这种没用的屁话。
徐开慈本来还想说快别替他开解了，想想又觉得说了也没用。他点点头，乖๔顺地坐到餐桌面前停好轮椅。
护工讪讪笑着，连哄带宽慰地说：“是有点早ຉ，说是早点去早点回来，不过走之ใ前食材都是准备好了的，我只是下锅弄熟ງ而已๐。他说了今天你想吃这个，他昨晚就买好了的。”
看到徐开慈不再说难受，程航一才放下心来，又钻进被窝里。
徐开慈点点头，是比刚刚舒服多了，具体有多好过他又说不上来，就这样就行。
徐开慈大概挺少有这种脚踏实地的时候，平时那双脚都搭在软枕垫子上，就算是这样他足下垂也明显，脚๐趾头都已经缩到เ了脚心里，后跟也略๓有退化。
只是比以前瘦多了，四肢没多少肉，反而是因为一直坐着，肚子上积了一点点软肉。平时也不明显，只是这会带子勒得紧，才能ม看得出来隐约的轮廓。
出发前一天好像和徐开慈吵了一架，后面就算和好了程航一也没有多开心。临ภ走的时候收拾行李徐开慈确实给过自己什么เ，那会好像自己随手扔行李箱里了。
程航一转着眼睛想了半天，就没想起哪有什么面霜。
自己生气了、压力大了，还能ม跑出去，大不了真的不过，他收拾行李回家，父母也能笑呵呵地接受他。
但徐开慈不行，徐开慈已๐经没有家了。如果连他都不要徐开慈了，那对徐开慈来说，就太残忍了。
况且明明在护工阴阳怪气的时候，徐开慈也想办法向着他的，不然也不会真的那么เ急着要回房间睡觉，更不会在他说话越来越没分寸的时候把他叫进去。
说到底，今天是自己先不声不响扔着徐开慈自己偷溜出去了，徐开慈没抓着他偷溜这件事发难，就已经算是很好了。
是自己今天压不住心里的怨气，借着这一点点由头，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和徐开慈相处这三年，程航一觉得自己是踩在薄冰上一样。不单单是自己้的原因，也有来自于徐开慈家里的原因。
大多数时候，程航一确实偷溜出去了，但真的去见孟新า辞的次数实则少之ใ又少。大多数就是想今天这样，找几个朋友寻一处地方แ玩上两天。又或者是接个可以离开上海ร的工作，就当是逃出去喘口气。
好像每次因为他偷溜出去而吵架，程航一都不会那ว么生气，毕竟自己做错了，徐开慈要的无非是一份安全感。他现在这副模样，能做什么？自己还天天往外跑，还一天到晚惦记着别ี人，确实不是人，没什么好往外摘的。
程航一真正接受不了的，是徐开慈的父母，他们接受不了徐开慈的做派和取向，却又懊ิ悔徐开慈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他们碍着长辈的面子拉不下脸来对徐开慈瘫痪这件事道歉，又不放心徐开慈一个人在外面。
想来想去，只能拿着程航一说事，责怪程航一带着徐开慈疯，责怪程航一敷衍，反正都是程航一的错，都是程航一不对。
程航一厌恶这样，就像他今天说的，他是个ฐ人，不是徐家的一条狗。
想了半天，认清自己้今天为什么那ว么大火气，又想明白了徐开慈又没错，程航一就没办法真的放着徐开慈一个人在屋里不管。
他看护工还没出来，低骂了一句：“妈的，迟早给你换了！”
说完又从沙发上爬起来，抱着枕头走到เ房间门口，他皱着眉小声地自说自话：“我可还没消气呢，我就是担心你身体而已๐……”
说完拉开门走了进去，脸还拉得老长。
让他吃惊的是徐开慈竟然还睁着眼睛，这倒是程航一没想到เ的，他以为ฦ徐开慈应该早就睡了。自己就是进来帮他翻个ฐ身，换一下纸尿裤。就算到后面死乞白赖地躺他身边了，明天醒了两个人气也都消了。
想到这个，程航一的脸有点微微发红，还好没开灯，徐开慈也看不出来。
但既然都进来了，也不好再退出去，程航一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
天气不好，就算室内的空调温度再高，徐开慈身上也不舒服。
尤其是他还打着钢钉ล的那条腿，这会连拉都拉不直，就屈着放在床上，被子被顶起来一些，看着都别ี扭。
程航一没说话，只是帮他把被子轻轻掀开，替他按摩那条扭曲变形的腿。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连锁骨以下都没有知觉的一个人，却每次天阴下雨就说自己右腿疼。等程航一双手帮他揉捏按摩的时候，他又不知道程航一的手到底放在他腿的哪里。
单看他的右腿其实没什么，只是细瘦一些，但两条腿对比之ใ下，右腿就明显不对劲了。他的右脚呈内八字，要是躺在床上，脚背都能ม贴着床单。
这会腿屈着，程航一按摩了半天也只是压下去了一些，帮他换纸尿裤ไ的时候麻烦死了。
程航一帮他把裤子穿好，小声地嘟็囔：“难受成这样还能ม和我吵，吵了还把自己้怄气怄得睡不着觉，你说你要是还能爬起来，今天怕不是要摁着我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