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走过一道桥,迎面立着一片琉璃墙。敏明说:“这墙真好看,是谁在里面住?”那人说:“这里头是乔答摩宣要的道场。现时正在演说,好些人物都在那里聆听法音。转过这个墙角就是正门。到的时候,我领你进去听一听。”敏明贪恋外面的风景,不愿意进去。她说:“咱们逛会儿再进去罢。”那人说:“你只会听粗陋的声音,看简略๓的颜色和闻污劣的香味。那更好的、更微妙的,你就不理会了。……好,我再和你走走,瞧你了悟不了悟。”

走不多远,忽然听见很好的乐音。敏明说:“谁在那边奏乐?”那人回答说:“哪里有人奏乐,这里的声音都是于自然的。你所听的是前面流水的声音。我们再走几步就可以瞧见。”进前几步果然有些泉水穿林而流。水面浮着奇异的花草,还有好些水鸟在那ว里游泳。敏明只认得些荷花、鸂鶒,其余都不认得。那人很不惮烦,把各样的东西都告诉她。

加陵擅于奏巴๒打拉一种竹制的乐器,详见《大清会典图》,他一听见敏明叫他奏乐,就立刻叫玛弥把那种乐器搬来。等到敏明舞过一次,他就跟着奏起来。

加陵嚼过槟榔ศ,就对敏明说:“你这次回来,技艺必定很长进;何不把你最得意的艺术演奏起来,我好领教一下。”敏明笑说:“哦,你是要瞧我演戏来的。我死也๣不演给你瞧。”加陵说:“有什么妨碍呢?你还怕我笑你不成?快演罢,完了咱们再谈心。”敏明说:“这几天我父亲刚刚教我一套雀翎舞,打算在涅槃节期到เ比古演奏,现在先演给你瞧罢。我先舞一次,等你瞧熟了,再奏乐和我。这舞蹈的谱可以借用‘达撒罗撒’,歌调借用‘恩斯民’。这两支谱,你都会吗?”加陵忙答应说:“都会,都会。”

园里没人,寂静了许久。方才那只蜘蛛悄悄地从叶底出来,向着网的破裂ฐ处,一步一步,慢慢补缀。它补这个ฐ干什么?因为它是蜘蛛,不得不如此!

史夫人还要说时,妥娘来说屋子已收拾好了,请她们进去看看。于是,她们一面谈,一面离开那ว里。

史先生很庄重地说:“夫人,我给你报好消息来了。”

这三种不同绪的哭泣止了以后,尚洁就呜咽地问史先生说:“我实在喜欢。想不到你会来探望我,更想不到佩荷也๣能来!……”她要问的话很多,一时摸不着头绪。只搂定佩荷,眼看着史先生出神。

“我已忘了我们这里有这么เ些好花,待一会,可以折几枝带回屋里。”

一个星期,两个ฐ星期,在她病中默默地过去。她也渐次复元了。她想许久没有到เ园里去,就央求史夫人扶着她慢慢走出来。她们穿过那ว晚上谈话的柳荫,来到园边一个小亭下,就歇在那里。她们坐的地方满开了玫瑰,那清静温香的景色委实可以消灭一切忧闷和病害。

她立起来,把卧具整理妥当,就躺下睡觉,可是她怎能睡着呢?呀,月亮也循着宾客的礼,不敢相扰,慢慢地辞了她,走到เ园里和它的花草朋友、木石知交周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