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累了,泛漪靠在明若柳身上,轻声问道:“你怎么เ不自己去找顾公子?”
两人绕着南煌躲来躲去,没过一会儿就笑着抱在了一处。南煌不懂小姐妹间这腻腻歪歪的感情,只觉得两人莫名其妙。
“阿柳!”泛漪气得一跺脚。
没事找事儿?
常在宫中来往的人习惯掩饰自己的眼神,他们在明若柳眼中就像一潭没劲透了的死水,不管底下有多少暗流奔涌ไ,表面永远平静地浮着层厚厚的绿藻。
明若柳藏在花下,看他不由看得呆住。
明若柳将笔藏在身后,妙目瞪了他一眼,“不许再画了。”
“唉?!”顾ุ琢斋猝不及防。
“你不信?那不如我们来打个ฐ赌?”孟夫人秀眉一挑,成竹在胸。
如果他喜欢她,就不会半路把她扔在半路不来找她。如果他喜欢她,就不会想着事事拒她于千里之外。如果他喜欢她,就不会说她所予非他所求。
两人相视而笑,心里皆弥漫起一股难言的奇妙情绪。水阁四面临ภ风,阁外荷花潋滟开成一片,一阵风过,送来满室凉爽与清新荷香。
明若柳神气活现时明眸善睐,娇艳非常,顾琢斋看到她这副形容,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两ä分。
“解药!”她怒叱。
柳枝长变银梦全身,瞬间就把一只蜘蛛缠成了大闸蟹。
顾琢斋肯定他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但看明若柳这神情,明摆着是不打算告诉他。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罢了。”明若柳羽赶紧否认。
“见!”她斩钉ล截铁地答应。
想起那日顾ุ琢斋和这人不对付,明若柳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出一口恶气。
她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衣裳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樵青十分喜欢这个漂亮姐姐,便乖巧点头。
“顾公子最近是不是常来你们这儿?”她用帕子沾了水给他擦脸,好奇相问。
或许是沿街灯笼的烛光洒得恰到好处,眼前的艳色倾国倾城,顾琢斋的心莫名一空。他回过神,慌忙转过身向集芳堂走去。
“真的?!”
事已至此,再拉扯起来场面未免太过难堪。他默默跟在明若柳后面,想着这纨绔公子只要敢动手动脚,他就让他好看。
也就她当真以为自己扮男人扮得天衣无缝,全不知道这公子哥儿已๐经发现了她是个女儿身,正在与她套近乎呢!
“你怎么เ现在才……阿嚏!”泛漪跑到南煌身边,还没靠近他就被一股浓艳的胭脂味道熏到鼻子发痒。
院里传来草木摩擦的窸窣声,泛漪闻到熟悉的妖气,瞬间来了精神。
明若柳跟在他身后走进去,见室内昏黑,食盒也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便明白了他还没吃饭。
“请进吧。”顾ุ琢斋移开目光,侧身让她进门。
南煌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已经送了白家一份大礼。”
“白家欺人太甚。”她眸光微闪,声音低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
“你去江陵府游学,一去就是两年,怎么又成了我不理你?”顾琢斋笑答。
宋修玉拉着顾琢斋坐在自己้身边,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地向他抱怨:“你不来上学也罢了,可连我这个老朋友也不理,未免也太不够意思。”
言下之意,我家小家都对你这般痴情了,你还不好好对她?!
玉溆轻叹一口气,语气甚为无奈,“小姐自责得要死,天天为你提心吊胆,饭吃不下,觉睡不好,人都清瘦了一圈。”
顾琢斋明白他们是好意,可事情并没那ว么简单。
“你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
“泛漪,铺子里来了好多客人,南煌ä一人忙不过来,你去帮忙照看一下。”她赶紧给顾琢斋解围。
明若柳来找顾琢斋,走到画室门口,见到เ这场景嘴角不由一抽。
“焕郎……”她颤声叫着江焕的名字,一头栽倒在顾琢斋怀里。
与江焕初见是在御花园的歆兰亭,倒在地上的灯笼,在明若柳眼中成了那时悬在亭中的宫灯,而顾琢斋,依稀变成了江焕的模样。
管家阴阴一笑,“他不是想要为老太太祝寿么เ?白顾两家世交,我们莫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白老爷瞥一眼管家,“你有什么办法?”
那说话老大不客气的小丫头虽然没戴什么名贵首饰,但一身衣裳裁é剪得体,干净整洁,比平常人家的姑娘穿得还要好。
明若柳打量着门外的主仆两人,这小姐身上穿的撒花裙是撷绣坊新出的样式,头上带着的碧玺花蝠簪还是衔珠阁她想订订不上的。
她将银子推回顾琢斋那边,送上最后一击。
“爱君才情,不忍见君潦倒。”明若柳眸光明亮清澈,一字一顿缓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