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柳沉着脸把手里的话本往桌上一摔。这种妖，真是丢了妖的脸！要是还能容许蜘蛛精继续作恶，她都会瞧不起自己。
“太过分了！”
“许？”明若柳一愣，记不起这号人。
泛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有个姓许的公子的要见你。”
“师母！”
原来此人正是在白老太太寿宴上给过顾琢斋难堪的程安亭。
顾琢斋已习惯了明若柳张牙舞爪，她这句话委屈低婉，飘进顾琢斋耳朵里，就像猫爪般轻轻挠了他的心一爪子。
她不情愿dao“那我要是不想你去那种地方แ呢？”
那公子暗暗打量过明若柳，笑道：“不知兄台今日可是也去和乐楼，品媚娘的茶啊？”
明若柳扮男人扮得兴起，爽朗抱拳向他道谢。
明若柳不想再和顾琢斋聊猫的事，赶紧ู转移话题。
野猫？哪里能找到เ这么好看的野猫？！南煌老大不乐意，转过身凶她一声，轻巧跳上院中的山石，几下跑到เ了院外。
明姑娘今早穿得不就是这颜色的衣服么？顾琢斋想着，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他盖上食盒，想要回房休息，晃眼从大门的门缝里看见抹水绿的衣摆。
她双手撑在床沿，身体微微发颤，脸色有几分苍白。
明若柳短时间消耗了大量妖力，便觉得脸上一阵阵发麻，脑แ袋也十分晕沉。待确定顾琢斋无碍后，她轻喘一口气，收回了缠绕着顾琢斋的柳枝。
“那我还能做什么？”白婉宁无能ม为力地一叹，“现下只能望老天保佑，爹不会让琢斋太难堪。”
玉溆凑到跟前，忧心忡忡地问：“小姐，你就让顾公子这样去了吗？”
玉溆一边带着顾琢斋穿过回廊，一边向他道歉解释。
白老太太年事已高，人也有些糊涂，是以今天虽是她的寿辰，她也只是和白婉宁呆在一处消磨时间，并不出来见客。
“顾公子，你千万不要生气。”她手足无措地向顾琢斋道歉，“我太好奇了，就……就忍不住向李大娘打听了一下。”
馅儿漏得太彻底，明若柳只能破罐子破摔地点头。
“顾公子，近来老听你咳嗽，今儿我特地给你煮了银耳汤。你趁热喝，这东西润肺止咳的。”她殷勤递上莲子羹，眼神特别温柔关切。
隔日顾琢斋到集芳堂上工ื，泛漪见他上了西楼，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将碗炖得香浓的银耳莲子羹端到了画ฑ室。
顾琢斋的态度越是软弱，明若柳就越是生气。顾琢斋就站在她面前，她却觉得两人隔得好远好远。
“明姑娘，我惹你生气，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但不管怎么说，先让我把你送回去，行不行？”
“顾家族人三代不得科考，你告诉我你嫁给顾琢斋之后打算怎么过活？难不成你想要跟着他一起上街卖画，为一文钱算计半天？！”
顾ุ家获了罪，他不与他们划清关系，难道还等着顾家拖着白家一起下水？！
顾琢斋长得和江焕完全不同，但明若柳总觉得他的举止神态，和江焕很像。
薄唇、挺鼻、秀气到像女孩一样的眼睛，顾ุ琢斋五官凑起来清秀斯文，一看就知道是个读书人。
“顾公子，你莫怪我多事。昨日我一时好奇，便向钱姑娘打听了些你的事情，钱姑娘与我说，你在她家当的东西都是死当。”
顾拙斋脸色灰白，无言以对。顾ุ家败落后，他母亲出嫁时带来的首饰，在这些年里为了糊口，差不多已经当了个一干二净。
“不妨事。”明若柳慌忙将右手掩在身后。
明若柳收起一裁两半的画，红肿的右手手背有意无意从顾琢斋眼前晃过。凝脂般白皙细嫩的手上一道红痕甚是扎眼，顾ุ琢斋回过神，不由á关切道：“明姑娘，你的手……”
“我在那ว人家呆了一宿，亲眼看着他找到了你要我放的镯子。但是你猜猜，今儿一大早他把你那镯子收起来，转眼就去了哪里？”
南煌尴尬一咳，收敛起他那条毛绒绒，威风凛凛的长毛猫尾，立即转移话题。
她狠狠瞪少年一眼，“南煌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笑一声，就别怪我剁了你爪子下酒！”
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明若柳可不甘心被一只猫妖嘲笑。
顾ุ琢斋收拾妥当，走到桌前用手背轻碰纸面，想是因为春季多雨，空气湿润，颜料不易结干，纸上隐隐还有几分湿意。
清晨微熙的光照进屋里，书房里靠窗的书桌上放着一副还未完成的长卷，卷上锦簇的团团鲜花艳丽堂皇，明快妩媚。
“杀人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银梦难以相信面前的柳妖这般天真。
自她杀掉第一个人开始，就没想过得道飞升。她自愿入魔道，不求成仙，只愿成魔。
“你是来劝我不要杀人的？”
银梦眸光微闪，如果他们不是来入伙的，她不介意把他们当成盘中餐。
“不是劝，是警告。”
银梦笑。
明若柳也笑。
两ä人眼中的笑意皆是冰凉，南煌站在一旁，虽然搞不懂她们在笑什么，但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