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把家门锁上了,然后就往小五哥家里跑。
阎寻坐在门口,看着南边的天空,心里的不安渐浓。
大家伙看着水流越来越细,稻田的缝隙越来越大,汉子们默默守在田边,眼窝子浅的,早已是小声地哭泣起来。
阎寻村子的人,谁都不敢私自截留แ小溪的水。只是在小溪中ณ间用手扒出一个小水洼蓄水,水满了,就用瓜瓢舀到เ桶里,挑回家去吃用以及给家门口附近的庄稼地浇水。
小五哥也担忧极了,暂时把心底的愤怒压下,拍拍阎寻的小脑袋,心口不一地说:“人家的心都不在这里了,逃走是正常的。没必要为了她伤心。至于偷走的贵重东西,只要有缘,肯定还会回来,要是没缘分,那就算了。”
看着阎寻木愣愣的样子,三娘担心得很,她心惶惶地急步走了过来,扶着阎寻瘦弱的肩膀道:“寻儿,别这样。丢了东西不要紧,只要人还好好的,就不会有过不去的坎儿!”
老村长又急又烦的,听见老妻带着孩子们哭了,便愈加的烦躁,“好了,要是哭能ม让老天爷停雨,你们就到院子对着天哭。”
阎林氏被他吼得打了嗝,趁着抹眼泪的时候,悄悄瞪了他一眼,说:“你厉害,那ว你快拿个章程出来!”
“我……”老村长噎ດ住了,他想起前些天找他几次的阎寻。那ว个孩子跟他提过几次,要不要提前收割庄稼。可他到เ底是拖到了下雨的那一天,拖到了今日,大雨连绵。
“阿爷,要不,孙儿今日去收一些回来。”老村长的大孙子,今年十五岁,尚未娶妻,但是已๐经颇有主ว意了。如今他站在门口,走来走去,听了爷奶两个老人争吵,他心里实在是难受。悔恨自己因为跟蒋小五别苗头,跟着他反着干,错过了收稻子的时机。
老村长还没说话,老村长的大儿子大儿媳,也就是大孙子的父母就齐声反对。其母阎文氏哽咽着声音劝阻,“阿昆,雨太大了,要是被雨淋出个毛病来,你叫爹娘如何是好?更何况,就算把稻子弄回来,我们能拉出日头,晒干它们吗?”
阎昆抿嘴,没有应声,执拗地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
一家子又沉默下来。
可是在老村长的沉默时候,阎秋哥一家,除了小孩儿老人,大人全部出动,戴着斗笠、披着蓑á衣出了门。
好在家里的女人都心灵手巧,平常有空时,都会编织蓑衣去卖。今年灾年,编织好的蓑衣没卖出去,倒是在这个ฐ时候派上用场。只是镰刀不够,只有六把。
不过这也正好留出七个ฐ人挑稻子回去。
阎秋哥一家出去的时候,邻๑居都看到了,扬声问他们去哪里。但好像是雨声太大,阎秋哥他们并没有听到。
有人好奇,披着蓑á衣跟着去看了究竟。
待那人看着阎秋哥一家在雨中收割稻子时,一时也是极其的震惊。
其实,何止他震惊?周围冒着雨查看自家田地的人,都被阎秋哥的大动作吓到了。
这样,真的可行吗?
阎秋哥邻๑居就在路口站着,看着他们在雨中割稻,看着他们绑稻子,最后把一捆捆的稻子放在箩筐里……
等阎秋哥挑着湿稻子回家,看到木楞楞的邻居时,想笑却是笑不出来,只道:“赶紧回家去吧。”
那人如梦初醒,跟在阎秋哥身后,等到了家附近,他才道:“这湿漉漉的,怎么晾干?”
阎秋哥顿了顿ู脚步,道:“收拾个ฐ屋子出来,弄个火塘,上面搭板铺席,弄成床的模样,再把湿谷粒铺在上头烘吧。”
“可我家里就那么เ两个房子,住都不够,如何有腾出地方来?更何况,又哪里有多余的木板?”那人急声道。
阎秋哥叹息一声,停住脚๐步,转回头看着那个人说:“总有办法的。我是看到阎寻那ว小子,在家里弄出火坑烘稻子,我也是学了他的。你不妨。”
原来阎秋哥敢在下雨天里做下冒雨收割稻子的傻事来,也是因为ฦ他今早心情压抑,雨中溜达,不知不觉中就到เ了阎寻家里,看到了阎寻家里处处冒着浓烟。
他担心是阎寻家着火,可跑进去一看,却看到เ阎寻在堂屋里稳住了一口大铁锅,里面装ณ了炭火,铁锅上面,架起了简易的床,床板与席子俱全。最令他震惊的是,床上面铺满了黄灿灿的稻子!
“寻儿,你你你你这是?”
“三伯伯来了?”阎寻欢喜地叫了一声,叫阎秋哥去看他弄的新东西,“怎样?是不是很厉害?”
阎秋哥的手放在稻粒上头,感受着微弱的热气,喉咙哽咽,许久才道:“厉害!真好……”阎秋哥心头一阵火热,“寻儿,我能用你这法子吗?”
阎寻笑了,说:“三伯伯,如何不能用?这不跟熏肉一个ฐ道理?长辈们可比我知道的多。”能帮到เ乡邻,阎寻高兴得很。何况小五哥他都教了,又怎么会对其他人藏着掖着?
阎秋哥感激非常,“总之要谢谢你。”若能ม早ຉ听阎寻的话,现在早ຉ就收了不少了。
阎寻看着阎秋哥飞快地冲进雨幕,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可见其心焦。但愿能为ฦ村里的人帮上点忙。